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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您想说什么就直说吧。”秦朗开口打破了这份尴尬。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你喜欢的那个男人?”秦琳放下咖啡,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你叫堇睿对吧?”
“是,是的,阿姨。”我尽力克制自己的胆怯。
“不用那么紧张。”秦琳笑笑:“我这个儿子从小到大都很听话,可唯独这一次他不听我话了,真是让我有些头疼。”
“阿,阿姨,对不起。”我低下了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妈,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为难堇睿吗?”秦朗将我的手握得更紧了。
“好了,我不就是跟他开个玩笑,你看你这么着急干嘛?未必你妈我还能把他吃了不成?”秦琳突然爽朗的笑起来:“你们的事,秦朗跟我说过了,你也不用担心了,我并不是个思想保守的人。”
“阿姨?”我有些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您的意思是?”
“我妈她同意了!白痴。”秦朗冲我会心一笑,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怎么可能?这样就算没事了?
“不过我丑话先说在前面,要是哪一天你们不再爱对方了,我一定会让你永远都见不到秦朗!”秦琳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跟秦朗完全同出一撤,严肃非常。
“恩,我知道的阿姨。您放心,阿姨。”我如释重负般笑了起来。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秦琳站起来,端起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转而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堇睿,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我爸是做金融的,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我认真的回答道。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她微笑着说:“那你父亲是做哪一块的?叫什么啊?如果方便的话,阿姨这里倒是有很多这方面的单子需要人入手。”秦琳不愧是生意人,永远不忘了资源共享的本质。
“我爸是做理财的,他叫赫尔佳文渊。”
“咣当!”秦琳手中的咖啡杯在地上碎出了一道光晕,她脸色大变,声音颤抖着说:“你爸...你爸是赫尔佳...赫尔佳文渊?”
我和秦朗被秦琳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着实吓了一跳,但我还是强装镇定的回答:“阿,阿姨,是啊!”
“呵呵呵呵。”秦琳突然奇怪的大笑起来,微微抬起颤抖的手指着我,再缓慢的移动到我身后也站起来的秦朗身上:“你...你赶紧带着他...带着他走!在我...在我没有...没有后悔之前!”
“妈?”
“走!”秦琳大吼起来,吓得我直往秦朗怀里躲。秦朗见情况不对,拉起我的手就向外面走去。
我们走出客厅的时候,秦琳瞬间瘫软的坐在地上,神色怪异嘴里还喃喃的念叨着:“孽缘...孽缘...”我真是被秦琳的反应吓的不行,根本不想再回头多开一眼,逃似的跟着秦朗走出了别墅。
坐在回公寓的车上,我转头看着眉头紧锁还专心开着车的秦朗,其实对于秦琳刚才的反应,想必秦朗也着实吃了一惊。他察觉到我在看他,腾出一只手握上了我颤抖的手:“没事的,乖,不怕。”
他这么一说,我的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朗,阿姨刚刚怎么会突然那么激动啊?”
“我也不知道,我妈从来都没有这么失态过。”秦朗眉间掩饰不了的全是担忧,他腾出一只手替我抹掉眼泪:“也许她认识你爸爸吧,也许...”
“我爸爸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啊,阿姨怎么会认识?”我努力控制住自己内心的害怕,勉强让自己显得镇定一些。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在很小的时候听我妈提起过在很多年前,C城有一个天才金融理财师,刚看我妈的反应,我突然就想到,那个人好像就姓赫尔佳。”秦朗这么一说,勾起了我小时候的一些回忆,忙应和道:“我记得奶奶曾经跟我说过,我爸是一个天赋异禀的人,只是我没有想到这是真的。”
“堇睿,那你记不记得你爸有跟你提过秦琳这个人?”秦朗将车停靠在路边一个转角处,很认真的问我。
“没有,爸爸从来没跟我提过。我只知道我们家是满族八旗后裔,民国之后家道中落流落到S省安了家,具体在哪一座城市就不得而知了,我一直以为我们就是在L市安的家,这些事情很久远了,我也就从没去仔细打听过。”我努力在脑子里思索着关于我家的事,很想从中找出秦琳今天突然失常的线索。
“堇睿,我妈会有这个反应,当年一定发生了很重要的事。她一向都是个很和善的女人,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候。”秦朗长吁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说:“我是不能去问她的,即便问了也没有结果。”
“阿姨突然情绪那么失控,说真的我很担心她。你要不要回去看看?”我小心翼翼的问秦朗。他却摇摇头,示意我并没有什么用。
我不再说话,今天的事来得实在太突然了,大悲大喜再大喜大悲,我感觉自己头疼的紧。秦朗拍了拍我的肩膀,发动了汽车,回去的路上我们都没有再说话。
夜晚来临的时候,我蜷缩在秦朗的怀里,像一个无助到极点的生命,很想伸手抓住什么,却感觉一切都是徒然。唯独只有秦朗身上熟悉的味道,能让我在这样冰天雪地的心境里寻找到一丝丝温暖。
第二天是周一,公司不上班。
但一早起来却看不见秦朗的身影,拿起手机看到他的简讯:
“我中午回家陪你吃饭。”
于是,我安心的走到对面的套房里,去找顾祎他们。
很巧的是顾祎起来的也很早,这段日子他和童千寻为了药店的事忙里忙外,所以一改往常的懒惰习性,早早便在客厅里看报表了。
“顾祎,很忙吗?”我径直走过去坐到沙发上。
“还好,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对。”他放下报表微微抬起头看我。
我不知道从何说起,但又觉得自己不说心里憋得难受,便一五一十的把昨天见秦朗妈妈的事告知了顾祎。他听完之后,并没有立即作出回应,只是起身倒了两杯牛奶,很自然的递了一杯给我:“堇睿,这个事看来有点麻烦。你和秦朗分析的没错,秦琳嘴里那个人肯定是你爸爸,他们之间也一定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
我被顾祎这么一说,现下里就更显得手足无措了,忙问他:“顾祎,依你看我该怎么办?”
“两个办法,第一:你们不再过问这件事,就安心过你们的日子,毕竟秦朗妈妈也并不是不同意你们在一起。第二:想办法搞清楚所有的事情,不过这第二要是做起来会比较麻烦。”他喝了一口牛奶,镇定的说:“既然是你爸和他妈之间的事,他们又刻意要隐瞒你们,直接去问当事人肯定是没结果的,你想想除了你爸爸以外,还有谁最清楚他们之间的事?”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妈!可是我妈过世很多年了,你总不能让我去下面问她吧?”
“真是被你的智商打败了,你不是还有爷爷奶奶吗?你问他们呢?说不定他们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顾祎一语道破玄机。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我豁然开朗一般,急忙放下牛奶杯给了顾祎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你,兄弟!”
他摸了摸我的头,冲我露出一个仿若阳光的笑容:“傻瓜,船到桥头自然直,别去多想了。”
“恩。”
经过了顾祎的开导,我突然觉得心里舒畅多了,有些事既然来了,避是肯定避不过的,所以我决定了赶紧启程回L市去找爷爷奶奶把真相弄清楚。不解开这个谜团,我必然是不能心安的,这一次我想自己去,秦朗要工作也不能时时刻刻陪着我,我也要学会自己独立去面对一些人一些事,不能永远成为他的负累,对吗?
有时候,我连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我会有这样强大的好奇心,只是认定了的事就一定要去做,其实堇睿也是个固执的要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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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一大早便起床了。
秦朗还在欧式的大床上睡得很安稳,我刻意轻手轻脚的打开卧室的门,怕吵到他。简单的洗漱之后,我收拾好行李便出了门,临走之前在餐桌上给秦朗留了张字条。
“回老家一趟,很快回来,勿念。”
也没有让任何人送我,下楼打车到了机场。
买好票径直走到机场的候机厅,我看着摆动的时钟深深的打了个哈欠,摸出手机准备玩会游戏,正低头的时候,眼前被一大团阴影给挡住了。
“不好意思,打扰你玩游戏的兴致了。”我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是秦朗!
“你...你怎么来了?”我有些吃惊。
“你下次再把我一个人丢家里试试?”他语气很不好。
“哎呀,我不是...”我极力想解释,但秦朗并没有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拉着我直接往登机口走去。
“老子陪你去!”
飞机在四个小时之后落在了L市的机场,秦朗拉着满脸黑线的我走出机场。半小时不到的车程,出租车便停在了一所电梯公寓门口。
我和秦朗下车,他付完钱,我却小心翼翼的偏过头看他。
“看什么?先去旁边超市买点东西!”还没消气呢。
“哦。”我只能乖乖跟着秦朗去超市买东西。
不一会儿,我和他大包小包的提着礼物,敲响了我家的门。
开门的是爷爷,他看到我突然回家,笑得嘴都合不拢忙迎我们俩进门。秦朗进门之后,习惯性的换上拖鞋,走到客厅将礼物放了满满一茶几。
“爷爷奶奶,第一次来也没带什么好东西,给你们买了点营养品请笑纳。”他满脸堆笑,惹得爷爷奶奶也笑个不停。我也拿出上次在古镇给爷爷奶奶买的吃食递给奶奶。
“来就来嘛,买什么礼物,快坐,堇睿你也不介绍一下?”奶奶将茶几上的营养品拿到电视柜下的柜子里,就跟完全忽略我的存在一样忙着给秦朗倒茶,我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爷爷奶奶,我叫秦朗,你们叫我小朗就好了。”这家伙刚刚还一脸不爽的样子,现在倒是满脸是笑,太狗腿了!
“小朗,你坐,来喝水。”奶奶递给秦朗一杯水,他微笑着接过又从包里摸出烟来给爷爷点燃一根,那殷勤献的,哎呀我去...
“堇睿,你还不去做饭?未必要让小朗饿肚子吗?”爷爷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我想起都快到中午了,于是我心不甘情不愿的往厨房走去。
秦朗却很合时宜的说了句:“我去帮堇睿吧,爷爷奶奶你们坐着看会电视,一会就好。”
“哪里能让你去,堇睿一个人就够了,小朗你坐你是客人,你坐!”奶奶简直让我无语到了极点,这...谁才是亲孙子啊。
我白了秦朗一眼,他却转头冲我做了个鬼脸!尼玛,绝对的恶魔!
秦朗就是这样一个人畜无害的魔鬼,我应该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啊,我怎么那么笨居然会让他跟我一起回家!真的替爷爷奶奶感到悲哀,你们看错了,他除了那张脸以外就是个十足的混蛋!你们要相信我啊,我可是你们的亲孙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在厨房苦逼的做着饭,有时候人和人的区别真的比人与猪的区别都大,哎...
中午我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四个人围着餐桌很愉快的吃了一顿午饭。
阳光的午后,我懒懒的躺在阳台上爷爷的老藤椅上,秦朗拿着书走到我面前,坐在我对面的板凳上表情很舒缓的跟我说:“堇睿,你回来的目的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吧?”
“恩。”
“你打算问爷爷奶奶?”他抬眼看我。
“不然呢?”我用手遮了下阳光,懒懒的回答道。
“我觉得你还是别问了,他们年纪大了我不想他们担心。”秦朗眼神很是认真,但我还是从他轻动的唇角看出了他其实也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便笑了笑没说话。
“笑个屁!白痴。”他白了我一眼。
这次我倒一点也不着急了,总感觉离真相越近自己却越淡定。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跟没有任何人能预测自己明天是否会中五百万彩票或者没有任何人能预言出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世界末日一样,既然真相就只有一步之遥了,我何必那么心急呢?
顾祎的话没有错,想来如果真相是他们刻意要隐瞒的,那么我们这样去挖掘就显得很固执了,其实相比知道这件事的真相而言,我更怕的是会因此失去秦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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