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休直觉难言出事了,完全不是难言的风格。他要来的话,应该直接从焦作坐车到天封来,然后半路打电话给阿休,这才是难言的做事风格。
刚才没跟鬼萌萌说,一是还不确定,二是怕她担心。
向父母交代了和鬼萌萌相处的事情之后,阿休推说累了,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阿休的房间在四合院的后方,他父母住在前面。
穿过熟悉的亭廊小潭,阿休会心的笑了笑。之前的安排都还没做就出了事,此行越来越凶险,暗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毒世,难言好像出事了。”
阿休给难言打过电话,已经关机。基本可以确定难言出事了,阿休就打给了毒世。
毒世身在许昌,他已经去过神家老宅,什么都没有。早年就被神昆改造过,也许就是毒家老宅也说不定。
听说难言出事之后,他也给难言打了个电话,同样是关机。
毒世立刻动身去焦作,鬼萌萌那边毒世已经给敖登打过电话,同时通知八旗护卫那边,叫他们洛南这边的人手去保护鬼家。
死家这边也安排了人来守护,阿休收到毒世的回复之后和爸妈说了一声就离开了家,说是去接他们的儿媳妇,二老乐的一口答应了。
不过临走之前,死东华把耳朵上的银蛇耳坠摘了下来,然后把阿休的头按在桌子上,直接在他耳朵上打了个耳洞。
“爸!哎哟!你疯啦!”
直接用耳坠尾部的尖钩在耳垂上大洞,谁吃得消?
可是死东华不为所动,硬把耳坠往耳洞里塞,“你爷爷当年也是这么给我带上的!你小子别废话,不准动!”
阿休无奈的咬着牙带上了银蛇耳坠,耳根还隐隐作痛。
“疼不疼啊?”陈淑娴关切的上前给阿休擦拭血迹和汗水,一边怒视着在一旁阴笑的死东华。
真不知道死东华心里在想什么?难不成这是他对死言申的报复?亦或是耿耿于怀的无奈宣泄。
在阿休的印象里,死东华一直带着这个银蛇耳坠,突然没了,还有些不习惯。而且他自己也没有带耳坠的习惯。
耳坠有小拇指那么长,蛇头在下上翘,蛇尾在上盘绕进耳洞。蛇身‘3’字形。外表纯银打造,精致细腻的雕工,蛇身上还有细密小鳞。
说是蛇,却有蛟龙的味道。
阿休被动接受粗鲁的传承之后,就动身赶往焦作,下午就和毒世在焦作汽车站汇合了。二人没有多说废话,抓紧时间去找难言。
难家在焦作市的最北边的山里,虽不好找,但比云鹤镇要明确。云鹤镇在地图上是看不到的。
难言说过,他家在火神庙附近,火神庙在焦作西村西边,
那里算不上是群山环绕,但四周都是矮山和沟壑,是附近山脉的山脚。
二人一心只想尽快找到难言,把情况搞清楚。
万教授现在生死不明,行动还没开始难言再出点什么事的话,后期工作还怎么进行?
二人坐车赶往焦作北边的西村区域,跟进入黄岗梁的情况一样,到达目的地就是矮山环绕的村落。
不过这里的建设比内蒙地区要好很多,山间路路想通,不需要找导游。
阿休他们现在的位置处在太行山脉的南方尽头,难家所在的地区也算是一个隐秘的地带,他们四家找起来都不好找。
在进入山脉前的小镇上,毒世租了一辆越野车,二人驱车前往。
到了火神庙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车停在火神庙门口,这里一片荒凉,真的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庙不大,依山石而立,居陡坡之上。
拾阶而上,只有一个破败的灰石台阶,一脚宽,两人长。
孤零零的庙宇四周荒芜凄凉,寒冷的天气和傍晚的余晖辉映,更显萧条。
庙宇小院墙体破败,小门之中还有寒风透过,这百十平方的小庙就是难家?
小院中都是枯败的落叶,叶已枯得不像是叶,而像是一吹就散的灰尘。院中没有树,树叶都是从山上飘落进来的。
修士虽然不拘世事,却都是最爱干净的,也是对庙中供奉的神灵最虔诚的人。按理来说应该会每天打扫干净,除非这里早就没有人了。
按照他们遇到的情况来说,火神庙的僧人应该也是特别部门的人,任务就是保护难家。全部撤离之后,这里的情景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除了前厅小庙供奉的火德星君之外,偏房的三间小屋中的一间之中,还亮着悠悠的黄光。
火德星君怒目威严,持剑立脚。尊身上的灰尘也是厚厚一层,这里也很久没人打扫了。
如果小屋里还有僧人,不可能放着不管,除非那里面是外来者。
阿休和毒世小心谨慎的通过火德星君的彩像前,左边侧开的过道中也有灯光亮着。
并不是阿休太过谨慎,亦或是对僧人太过推崇。
而是这里实在是荒芜,能到这里修行的人必定都是苦行之人。即使可能是特别部门的特工,也不是一般的特工。
这份凄苦不是当今社会的人可以忍受的,没人管着的话,谁会来受这份罪?到工地上搬砖都比这里强。
过道尽头是三间小屋并列,第一间小屋的门半开着,其他两间已经上锁。
半开的小屋中透出黄光,玻璃小窗上还有一个隐约的黑色人影。
“请问,有人在吗?”
阿休和毒世站在门口发问,里面传来一阵慢悠悠的脚步声。
一个中年长发修士开门相迎,狐疑的看了他们两眼,“两位施主是?”
修士穿着廉价的睡衣,长发杂乱却不脏,这种人不算是和尚或道士,说是修士更加准确。
“我们从郑州过来探亲,亲戚家的地址就在附近,可是却找不到。所以就来问问。打扰到大师清修还请见谅。”
阿休双手合十,说得很客气,眼神却在观察中年人。
好像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苦修之人奇瘦。因为缺乏营养,眼神看起来有些浑浊,头发有很多翘起的乱毛,白发中夹杂这营养不良的枯黄。
“进屋。”
中年人打量了他们两眼就把二人引进屋子,屋内只有一张床,一套桌椅,一个吊灯。
中年人拿出两个马扎给他们坐,然后自己披了一件大衣坐在桌子旁边。
“我叫刘云,自愿修行的人,算不上什么大师,你们是来找难言的吧?”
听到这句话,二人也没惊讶,心里本来就认定这个人就是特别部门的人,他知道也不奇怪。
“大师想必也知道我们的身份,我们想知道难家是不是就住在这里?还有难言去哪了?”
刘云微笑点头,“难家确实就在这里,也可以说着火神庙就是难家。难言自小是他父亲带大的,他父亲后来把难言托付给我,去国外找难言的母亲了。”
刘云说完起身给他们倒水,接着又坐下继续交谈。
阿休和毒世都端着水杯没有喝,刘云见二人谨慎,就又笑了笑,自顾喝了一口。二人还是没喝,装出急切的样子等刘云开口。
“他一开始只是回来看看我们,可是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留守,其他人都呵呵,有任务去了,这个你们也是知道的。”
阿休和毒世点点头,看来这个刘云确实是政府的人。
“他本来准备去你家,不过后来还是决定在这里住一晚。这不,他前脚刚去买点酒菜,你们就来了。走的时候手机也没带,不过他一会儿就回来。”
就这么简单吗?阿休的直觉一向很准,有了仁者梦之后的直觉更加准,好像从来还没有出过错。
刘云之后说得话合情合理没有一丝纰漏,不过有一点很奇怪。
鬼家和死家周围的特工都走了,只有难家周围还留了一个,这是为什么?
“大师,能不能说说你们部门的事情,我们”
阿休还没说完,刘云就摆摆手,“不能说,你们几家只要知道我们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害你们就是了,就算是放弃你们,不管你们了,也不会害你们的。”
这是什么意思?
阿休和毒世都有些不解,特别部门对四方无常到底持着什么样的态度?
“我们虽然是听命行事,但内部有很多老特工都是你们的长辈训练出来的。就比如我,我的耳朵虽然比不上你,却比普通人要厉害的多。”
刘云说完眼神恍惚,好像在回忆什么,“不要问了,你们只需要记住,我们永远都不会伤害你们。”
直到刘云拿出难言的行李和手机,他们才确认了。
阿休还想继续问,可是刘云已经不愿多说。阿休想知道是谁训练的他,是太爷爷死家阿爹,还是爷爷死言申。
按时间来算的话,应该是死言申。不过如果是从小训练的话,死家阿爹也不是没有可能。
刘云的年纪看起来要有五十几,六七十也不一定。也有可能他说得都是假的,难言给鬼萌萌的电话还是不对劲。
既然刘云不再说,阿休和毒世也没必要再问。那就权当他说得是真的,见机行事。
二人在中间房间休息,中间的房间很大,是一个大通铺,应该是之前的特工们扮成的修士弟子居住的。
据刘云所说,隔壁的房间是难言和他父亲住的,他回来之后怕触景生情,就住在通铺房间了。
说起别的事情,刘云滴水不漏,可是说起难言,他就漏洞百出。
难言会触景生情而不住在他以前的房间?
开玩笑!
难言的行李和手机还在这里,说明他真的来过这里。行李可以被人偷过来,可手机不会,难言的手机一直放在内兜里,这是他的习惯。
而且行李中还少了一件东西,军刺!
难言随手会带一把军刺,另一把会放在行李中备用,遇到情况才会带走两把。
买个酒菜会带两把军刺出去?
看到行李的时候,阿休和毒世就已经发现了问题,不过没有表现出异常。
这个刘云有问题,难言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
不过他们不能轻举妄动,难言的线索不能断,不然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因为敌人太多,首先要搞清楚刘云是哪一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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