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的刻苦锻炼,风雨无阻,李错一个十三岁少年已经拥有不下于成年大汉的两三百斤元力,他原本以为自己与修者的距离不过是三百与三千这样一个简单的力量上的差距,但现在看来,他大错特错,段新风打得这一巴掌,不仅力量奇大,而且震断肋骨,重创心脏所含的暗劲同样精妙无比,绝非李错闭门造车能够摸索出来的。
这就是修者的实力么?
重伤垂死的李错疼痛难忍之余,心头有着深深的震撼。
环视一眼四周向自己聚拢而来的段新风等人,李错抬头仰望华丽的厢房房梁,眸中泪水纵横,低声呢喃道:“爹,孩儿无用,不能为您老报仇雪恨,手刃仇敌,辜负您老十多年来的养育之恩,真是妄为人子,孩儿这便随您而去,来世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您老的养育之恩。”说完,侧头对准墙体,猛然撞去。
“想死?没那么容易。”
段新风冷哼一声,这场灾祸因他而起,不但毁掉了田鹰的接风喜宴,让他在一帮朋友面前丢尽了脸面,还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差点让自己等人身死陨落,若不是田鹰发现酒菜中有毒,后果实在不堪设想,想想便觉得后怕,他如何不怒。
这样让李错轻易的死去,结束痛苦,实在太便宜这小子了,他要好好的折磨李错,发泄心头的怒火,也在众兄弟们面前找回点颜面,最重要的是,不能让田鹰对自己生出嫌弃之心。
镜月学宫的核心弟子!
这可是宝贵的人脉资源啊,应当好好维持才是,怎能让它出现裂痕?
段新风身法如电,一个箭步来到李错跟前,五指探出,抓着李错衣领向后一带,像抓小鸡一样将李错的身体擒在半空,左手捏着李错下巴,运力向下一拉。
“咔。”
李错下巴顿时被卸下去,段新风狞笑着道:“小兔崽子,想毒死我们是吧,够狠的啊,今夜,我就叫你瞧瞧我段新风的手段,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什么叫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说完,他将李错身体往地下重重一摔,抬起左脚,朝着李错手骨运力踩下去,躲在墙角的几位丽春坊的小厮和姑娘们纷纷瑟瑟发抖的捂着脸,不敢看接下来血腥的一幕幕,但是,料想中的惨叫声和骨头断裂之声并未响起,却见段新风一双脚踩在李错身旁的空地上,侧头望向正端坐在宴席主位上的一道月白色身影。
“鹰子?”
段新风一脸疑惑。
刚才,他的脚正要落下,突然被斜刺里发出的一股元力击到别处,段新风立刻循迹望去,正好见到田鹰缓缓收起手掌,顿时感到十分不解。
其他修者随段新风一起侧头望向田鹰。
他们不是白痴,刚才田鹰出掌阻止段新风的动作,被不少人看在眼里,他们同样感到茫然疑惑。
这与他们记忆中的田鹰有很大差别,要知道,在他们这帮兄弟中,就属田鹰最为蛮横嚣张,同时,也最为狠辣绝情,甚至还有点变态的迹象,谁若是惹到他,他发起疯来,能将那人祖宗十八代的坟都给刨了,甚至连那人的亲朋好友都不放过,更不要说是当事人了。
他折磨人的手段,连段新风都感到胆颤心寒,在众人心底留下很深的印象,所以,小时候,这帮人一直都以田鹰马首是瞻,可是,自从田鹰六岁那年被家族送去镜月学宫之后,众人便很少与他相聚了,加在一起,也不过六七而已,而且每次相聚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他们不禁感到疑惑,在镜月学宫待了这么些年,难道他转性了?
便见田鹰突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鹰子!”
众人脸色一变,纷纷惊呼。
田鹰放下酒杯,微微一笑道:“放心,死不了,什么有毒什么无毒,你们有我,还有他清楚么?”
田鹰随手指了指桌上几盘菜肴,道:“这几盘菜是那小子端上来的,其中掺杂了一种产自南疆,名叫箭蛙分泌出来的剧毒,见血封喉,神仙难救,其他的无毒,可以放心享用。”说完,夹起一块热气腾腾的红烧熊掌心嫩肉,放到嘴里咀嚼,脸上露出一片陶醉之色。
众人见他在一桌致命的毒物中间谈笑风生,神态自若,不由得心生佩服。
“你们坐回来啊,站那么远做什么?都吃,都吃啊,不用客气,丽春坊的胖厨子厨艺有长进嘛,唔,这鹿心炖的可真香。”
田鹰边吃菜,边招呼。
众人一脸尴尬之色的坐回原位上,但却无人敢动筷子,他们可没有田鹰那么大的胆量,万一田鹰记错了或夹错了,他们岂不是跟着一起倒霉?所以,只有望着满桌珍馐佳肴,干咽口水。
“幸亏我随学宫长老去过南疆,熟悉箭蛙之毒的特点,今夜有我在此,你们逃过一劫,唔……,往后呢?”
嘴里嚼着一块虎鞭肉,田鹰嘟囔着突然冒出这一句,令众人一愣,他拿起毛巾擦了擦手,又望向段新风,道:“新风,今夜之事因你而起,你有何感想?”
“我……。”
段新风脑袋里一团浆糊,张口语塞,不知说些什么,才能符合田鹰心意。
田鹰道:“新风,我们有三年未见了吧?”
段新风点点头道:“是三年零八个月。”
“三年零八个月,啊,时间过得真快。”田鹰感叹一声,回忆着道:“这三年零八个月,我一直都在学宫里的修炼室闭关,突破炼骨期的瓶颈,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让我突破成功,达到炼髓期,并以此获得核心弟子之位,可是,新风,这三年零八个月你们都在忙些什么呢?一定是忙着吃喝玩乐,女人家产金钱这些东西吧?”
众人被田鹰说的一阵脸红,纷纷低头不语。
确实,田鹰说的没错,这些年,他们的心思一直围绕上述所说之物在转,修炼境界这些倒成了次要的。
田鹰不理会他们,接着道:“可能我今夜所说之言,有些难听,无法入耳,可是,你们莫要忘了,今夜若不是有我,你们此时都已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甚至连因何而死,都不知晓,跟个白痴一样,不是吗?”
白痴?这话果然很难听。
众人侧头望一眼段新风,脸上一片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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