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凯一醒了，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洁白的睡铺上，周遭是洁白的墙壁，睡铺旁边有简单的桌椅，这地方有门有窗，原来自己此时置身于一房间之中，并非在原来路边。
他同时发现自己原本的衣物被洗干净后，整齐的摆放在一张四方椅子上，现在身上穿的是没有图案的白色睡衣。
王凯一起身，举起手，发现只是有轻微的酸楚而已，并无痛感。他没去细想，走下睡铺，走到房间门前，转动了一下门把，门没锁。
门外是一条走廊，有不少人，或坐或走。
“原来这里是医院，是谁送我来这里的？”王凯一记得自己杀了东尼后，就没直觉了。
“我…我杀人了…”想到这一点，王凯一觉得有些不寒而栗。无论目的是正义还是邪恶，自己杀了‘人’，那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有可能之前的所作所为被人目击，等待自己的将是牢狱之灾。
他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当初会选择这么过激的手段？单枪匹马去寻找那‘人’？报警或许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他在思考要不要去自首，但如果自首后要解释之前发生的事情，有些事无法解释。比如说自己眼睛中看到的景象，看到的那残杀场面；还有为什么会跑到神庙那里去？神像射出来的仙法又怎么解释？这些奇遇要去广而告之吗？
解释了别人会认为自己是神经病；
不解释隐瞒意味着会有纰漏，自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说不定会被人认为是多起杀人案件的犯事者。
“我杀的只是一个怪物而已…”王凯一拼命地暗示自己，努力消减自己的负罪感。他想到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妹妹，还有很多事要自己去做。
这时，有一个护士走了过来，她道：“您醒过来啦！”
“嗯。”王凯一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一时间欲言又止。
“昨晚有人送你过来这里，医疗的费用都已经付清了。”那护士说道。
王凯一问：“送我来的是什么人？”
“抱歉，昨晚不是我值班，我不清楚。”护士回答道。
王凯一回房间换上衣服，之后又问了好几个人，都表示不知道。好像昨晚值班的人都莫名其妙蒸发了一般。要查看了一下值班表，却发现这值班表昨晚莫名其妙的被一杯滚烫的龙井茶淋到，里面的内容糊成一片。
无奈，王凯一回家，家里没人。
他倒了一杯温水，大口喝了几下。喝完了抹了抹嘴，发现饭桌上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字迹娟秀，才看了一眼，‘啪’的一声，王凯一直接把玻璃杯捏碎，碎片伴随着温水撒落一地，他迫不急不离开家里。
只见那纸条写着：妈妈病了，我带妈妈去陈大哥那里。
陈医师的诊所今天歇业，门没锁，王凯一直接开门进去。
母亲躺在唯一一张病人睡铺上，打着点滴。
王凯一冲了过去。
“妈！”一声呐喊，他心中急切，如果他年龄再小个几岁，估计直接扑过去。
母亲转过头，露出和蔼的笑容，轻抚王凯一的头，轻声道：“妈妈没事。”
他看了看周围，妹妹站在旁边小心翼翼地削着苹果，看到哥哥望过来，立刻打招呼道：“哥！”
李大叔坐在不远处一张椅子上，对他笑了笑。
陈医师正在配药，对王凯一招了招手。
王凯一抓紧着母亲的手一点一点松开，他走到陈医师的面前。
陈医师轻声道：“你妹说，你母亲早上在洗菜的时候晕了过去。我给初步诊断了一下，估计是这里的问题，抱歉，这方面不是我的专业，必须送去医院检查一下。”陈医师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脑颅，并迅速把手放下，怕被那母女看见。
“点滴打完，我跟你一起去第二人民医院，里面有我一个同学，他精于这方面…你要有心理准备…”陈医师拍了拍王凯一的肩膀，安慰道。
“嗯…”王凯一心情沉重，感觉天都快塌下来了。
......
家里的储蓄帐户，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告诉了他，密码是母亲的生日加上父亲的生日。
此时的他站在银行排队，看着手上的储蓄本，就想起自己绝情的父亲。
帐户里面的钱不多，自己打工赚来的钱极少，里面绝大多数都是母亲辛辛苦苦在夜市摆摊赚来的血汗钱。想着即将花这些钱，就如同割掉自己的肉。他愧疚，为什么自己就不能赚的钱，让家里人过上更好的日子？
他还有一个哥哥，但哥哥离开自己的时候，也是一个少年，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联系上哥哥。
“您好，请问您需要我提供什么服务吗？”女业务员亲切地问道。
“我要办理一张卡，把这里所有的钱都转进去。”
.....
带母亲去医院，一路核磁共振，X光…
几番折腾后，母亲被送进一间病房，三人一间的普通病房。
数个小时后，检测结果来了。
王凯一看不懂，很木讷地站在门口，时不时望几眼自己的母亲。
陈医师低声地跟他的同学在进行争论，越说神色越严肃，就像要打起来一般。因为涉及太多医学专业名词，王凯一听不懂，但也知道情况非常不乐观。
少顷，争论完毕，陈医师不再说话，他妥协了。
另一名医生走到王凯一面前，说道：“你母亲脑子里面有一颗半个花生大的异物，我的意见是手术切除。手术费大概要十五万，不纳入医保。而且你知道，就算手术成功，后面的日子不一定好过。”
“医生，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凑齐这钱。”王凯一道，他脑子一片空白，这是一个梦魇，他却必须去面对。
同病房的有个青年亲属在病房外抽烟，旁边的对话他似乎都听到了，冷不丁道：“得了癌症，没得治，花了也白花，还不如让她去安乐死，省下的钱还能多买几包烟。”
一瞬间，他说不了话了。王凯一突然间暴走，单手把他脖子掐住！那青年死命要把手抓开，却感觉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是铁锁而不是人手。
陈医师看到情况不对劲，迅速出手，右手扣住王凯一的手腕，一下子卸掉一半气力。
“别乱来！”
旁边那医生帮忙强行把王凯一拉开，那青年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颓废。
陈医师对王凯一道：“这些年我存了几万元，都借给你。”
“谢谢，这钱我自己想办法。”王凯一觉得欠陈医师的人情太多了。
“傻子，你现在除了借钱，还能有什么办法凑到那么多钱？难不成你想去抢银行？”陈医师道。
上帝让一些人贫穷，不代表就不会给他们带来恶疾。
王凯一感觉自己的脑袋在膨胀，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能获得这么多的钱。难道自己真的要下作到去偷去抢？杀人的事都做了，偷抢又算得了什么？
“不…我杀的是怪物…”东尼那张丑陋的脸不停地在王凯一脑海浮现。
“钱…钱…钱…”
他记得有个朋友说过，这城市有一个隐蔽的地下赌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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