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非常好!”金不换喜笑颜开。
他还依稀记得,当初那个穷困潦倒的“游侠儿”,空有一身本事,却不得赏识。就连妻子患了重病也花不起钱来就医。金不换帮他花重金请了最有名的医师来医治,终于让他的妻子重返健康。
自从之后,那人舍弃了如雷贯耳的名号,化作一个籍籍无名的护卫“叶七”,常伴金不换左右。
如今想来,那笔钱,花得太值了!
“知道吗?”金不换像在爱抚着一个绝世美女,摸着那个竹筐如痴如醉。“我曾和你一样,不被人认同,饱受世间冷暖。但我相信,终究有一天,我要将那些曾看不起我的人都踩在脚下!”
“终于,我看到了希望!”叶七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他继续道:“这些石头,就是我的希望,就是我的野心!”
“召集所有商会的股东,我们连夜上山!”金不换突然道,“他们必须给我招来的劳力,不然山上的金子,他们一块也别想带走!”
......
......
莲花峰,雨夜。
笑痴儿紧追着前面那道身影,而那人又紧追着那个似幽灵般飘动的小姑娘。
“你是飞羽?”笑痴儿看清了那人的真面目,大吃一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飞羽回过头,看到一面黑白分明,逆向流转的太极图,一张猴子脸从中钻了出来,暗暗吃惊:“晴天大圣?你居然是行者!你为何混在‘游侠儿’的队伍中?”
“你还没回答俺的问题呢?”笑痴儿加快了脚步,与他并驾齐驱。“你也是被那哭声引来的?”
飞羽不置可否,转过头去紧盯着前方的小姑娘。
“你觉得那个小妹妹是什么?莫非真的有幽灵?”笑痴儿追问道。
飞羽轻蔑的笑了笑:“亏你还是行者,连地魄山精都不知道......”
“她就是地魄山精?”笑痴儿心底大惊。在大象峰,他见过一次地魄山精,那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小象,被宇文天赐劫走了。
现在回想起来,两者确实有着相似的地方——都是粉嫩嫩的。
“地魄山精也有人形的么?”他好奇的问道。
“地魄山精由山川大地所孕化,形态不一。但其本质不会变,因为是最精纯的元炁所化,所以并无实体,无法被触摸到。”
原来如此。笑痴儿将其牢牢记载了心底。而此时,两人与小姑娘之间,不断拉近着距离。
“小心!”笑痴儿突然提醒道。前方的树丛里,钻出一大片黑影,朝着二人扑来。
那是上百只长着三只眼的乌鸦,悲鸣着集结在一起,仿佛变成了一团黑压压的云雾,阻隔了他们的视线席卷而来。
飞羽掏出了弹弓与钢珠,搭弓,“嗖”的一声射出。
乌鸦云撕开了一个口子,等钢珠从口子里穿过,又迅速集结在一起。
“你这样不行,他们的数量太多了。”笑痴儿道,他已伸出了一只手,准备施展“逆转乾坤”穿过鸦群。
飞羽并不在意,只是冷淡道:“看好了!”
他厉喝一声:“变!”只见那颗穿过鸦群的弹珠又折返而来,猛然展开了一对翅膀,钻出了一根尖利的鸟嘴,变成了一只无足无尾的怪鸟。
怪鸟的速度极快,舒展的双翼如同锋利的刀片,盘旋着划过,便有几只乌鸦被斩开的身躯,跌落下来。它仿佛能自由行动,不断的驱赶着这群乌鸦,使黑云支离破碎,直到前方的路线清晰可见。
笑痴儿再一次惊愕了:“你......你也是行者?”
飞羽并不搭理他。
“这是什么通术?依通么?”
飞羽依旧缄口不言。
又追了一会儿,当二人再次逼近小姑娘时,地底下突然裂开了几个口子,七八条大腿粗细的独角蟒蛇从地下钻出,翻腾着碧绿的身躯纠缠过来。
它们张开大嘴,一条条猩红的蛇信子上下翻飞,尖牙的末端闪现着绿油油的光泽,显然含有剧毒!
飞羽刚摸出一颗钢珠,笑痴儿已率先行动。“这次,看俺的!”
小型太极图一闪而逝,他手上已换了一把青龙偃月刀,刀光大开大合,将那几条蟒蛇齐腰斩断,肃清了前路。
“看来你的通术不仅仅是瞬间移动那么简单。”飞羽目睹着一切,对于身边之人慎重起来。
笑痴儿也学着他的模样,对通术的事情只字不提。
“真是奇怪,这山里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异兽?三只眼的乌鸦长角的蛇......好像都在帮那个地魄山精。”笑痴儿继续追逐着地魄山精,愈加的心惊。每每他们快要靠近地魄山精时,总有一些奇特的异兽出来阻挡他们。
“这并不奇怪。”飞羽盯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没见识的乡巴佬。“你不知道地魄山精是每座山所有生灵的主宰么?这些异兽本就是因它而孕育的,受其调遣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原来是这样!”笑痴儿恍然大悟,尴尬道:“俺还以为这些异兽袭击是偶然呢?”
飞羽像看怪物一般盯着他:“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疯卖傻?”
两人越追越远,渐渐的早已脱离矿洞的周围,进入了莲花峰的深处。
终于,前面的地魄山精停下了。
“追上她了!”笑痴儿欣喜若狂。
“先别急着高兴,你看看附近!”飞羽满脸警惕,将一颗钢珠搭在弹弓上时刻准备着。
这是一个山谷,三面都是高耸的山坡,很显然,地魄山精跑到了死胡同里。但她的脸上并未慌乱,正如飞羽所言,在这山谷的四周,有一些东西正在窸窸窣窣的涌来。
那是一大群异兽!
最先出现的是一群肥胖的兔子,它们像袋鼠一般跳跃与站立着,两只前臂上并没有爪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对铁球般的手锤;随后是山坡上,一双双幽绿的眼睛闪烁着渗人的光芒,那是一群漆黑的豺狼,在这雨夜里仰天长啸,而挥舞的尾巴是一条条三角脑袋的毒蛇;紧接着,天空中盘旋着许多各种各样的怪鸟,地上,越来越多的异兽聚集,背着龟壳的黑熊八只触手像章鱼般扭动的牛两个脑袋争吵不休的猴子......
最后,就在最接近二人的地方,一只只浑身尖刺的鼹鼠也钻出地表,朝他们呲牙咧嘴。
二人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被着数量庞大的兽群包围了,狼嚎鸟鸣各种兽吼此起彼伏,响彻这个山谷。
......
......
此时唐元清和晏小仙二人正在莲花峰摸索着,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赤练锋离开之后已失去了踪迹,而山中的野兽,依旧不知藏匿在什么地方。他们如同无头苍蝇在这庞大的山群间打转碰壁。
“唐大哥,你说那个赤练锋留下的信息是真是假?”晏小仙疑虑道:“这山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异兽,连普通的动物都少得可怜。小仙觉得,他可能在故弄玄虚,说遇到了‘愤怒的地魄山精’,就是想扰乱我们的调查。”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唐元清道:“但这座山的植被确实异常繁茂,有许多花草是鄙人从未见过的。确实很像是地魄山精的杰作。”
二人正疑惑间,忽听见远方的山谷里一阵喧嚣,似有千万只野兽一同狂吼,但片刻之后,这声音便消失了。
“在那边!”晏小仙循声望去,指着远处的山群,道:“唐大哥,快用‘经天纬地’查看一下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唐元清尝试了一下,摇头道:“不行,太远了,鄙人的消耗太多,看不了那么远。”
“那我们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走!”唐元清一个跳跃,已是在数丈远了地方。晏小仙随即跟了上去。
......
......
地魄山精跳上了一只巨大的长毛象,站在它的头顶上犹如这群异兽的王者,只轻轻一招手,所有的异兽停止了喧嚣嚎叫,世界清净了。
“人类,我们不想伤害你们,赶紧停止愚蠢的行为,不然迎接你们的将是毁灭!”她郑重的说道。
“什么是愚蠢的行为?”笑痴儿问道:“为什么不能解释清楚呢?”
“精魄石的开采!”地魄山精愤怒道:“你们在挖掘莲花峰的根基,让这初生的灵山遭受残害,让许多异兽无法正常诞生......如果继续下去,不出一个月,这座山刚刚附有的生机又将死去,水源会枯竭,草木会枯萎,动物也会灭绝......你们不让我们生存,我们也不会坐以待毙!”
她指着四周的兽群:“这里,是莲花峰仅剩的异兽,它们的愤怒无法平息。今晚,我们要踏平矿洞,将所以罪人,予以天罚!”
笑痴儿听得心惊肉跳。他终于明白了,那些黢黑的石头正是地魄山精口中的精魄石,而联合商会所谓的“挖金”只是幌子,挖掘精魄石才是真正的目的。而这精魄石是地魄山精与山中生灵的生存之源,失去了这些,它们也将无法存活下去。
“但现在矿洞上大多数是无辜的矿工,他们都是福泽城的老百姓,被联合商会胁迫挖金的。这些人并不该死。”笑痴儿道。
“我们管不了那么多了,除非他们立即停止开采,否则,山上的所有人类,一个不留!”
“飞羽,怎么办?”笑痴儿无计可施,只能依靠身边的红发少年了。
少年摇了摇头,表示他也无能为力。“我们身为行者,想要逃出山不难,但那些矿工和‘游侠儿’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笑痴儿头痛欲裂,暗想:唐大哥啊,你看你,让我独自做任务,这下倒好,黔驴技穷了吧?
你姥姥要炸啊!不行,他咬了咬牙,可不能让他们瞧不起我笑痴儿!死鬼老爹说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他坚定的向前迈了一步,与地魄山精四目相对:“如果我能让他们立即停止开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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