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是深夜,可西摩家依旧灯火辉煌,门前院内挤满了全城的达官贵人,和那些想攀亲附贵的宾客,这些人又领着各路想一展身手的神医把屋子围得水泄不通,负责招呼的仆从都无法穿插而行。西摩家家主西摩望连夜赶回,现在已过去五六个小时却仍未从西摩大小姐的房中出来,因此人们议论纷纷,作为联盟内最为强大的大祭司,他的治愈术已无人能及,最令人惊叹的是他曾经把死了三天的人都给救活了过来,而这个人就是古超……现在面对自己女儿的病他能治好吗?
古超和父亲古夹在人群中也忧心忡忡,直到午夜过后,西摩家二当家西摩恭才带领管家和十几个仆从谢客,“抱歉让诸位费心了,都请散了吧,恕西摩家礼数不周,未能尽地主之谊……”
“请问西摩兄令侄女的病……”
“有家兄在,区区小恙就不劳各位费心了,来福——送客!”
西摩恭心情沉重,刚欲转身离去,却被古牧拉住衣袖:“恭老弟……”
“哦原来是古兄大驾光临,这边请……我们书房说话。”
三人穿廊过院,不久才在一间雅室落座,西摩恭待婢女上好茶,陪了一会儿才起身说:“有关樱婼侄女的情况,由家兄当面跟两位说明好了,两位稍坐,我这就去请家兄。”
刚说完话西摩望已踏入院内,从他一脸愁容神情凝重来看,情况似乎非常棘手,古氏父子皆不安的同时站起,欲出言相问,西摩望挥手致意他们坐下,说:“古老弟深夜造访,足感盛情,小女的事本应改天再登门相告,不过既然古公子也在这里,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我遍阅典籍,才知小女所串的乃是绝症……”
“绝症?!”古超腾的站起来说:“在伯父眼里世间已无疾病,又那里来的绝症呢?”
“歌德不得无礼,快坐下!”古牧呵斥一番,又转向西摩望说:“还请西摩兄言明。”
西摩望站起身踱步到窗台,背着手仰望天空,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道:“贤侄说的不错,在我眼中的确已经没有绝症这个说法,任何病我都可以治愈,只是小女的病……”
古超有些按耐不住了,不就是个病吗怎么说起来还要吞吞吐吐的,“她的病怎么了?”
“她的病其实是一种禁忌,一种与万物绝缘的禁忌!也可以称之为钻石守护。”
古牧疑惑的问:“什么?这是什么病,怎么没听说过……”
古超说:“难道就真的治不好了吗?”
西摩望说:“不是的,我虽可以治愈她,可关键的问题是她不让我和任何人治愈,或者说是她阻挡了一切可以治愈她的人或物去接近她……”
古牧哑然道:“这……世间怎么会有这种病?”
“我刚才说过了,这是一种禁忌,在这种禁忌之下她活不过三天,不过幸好我及时赶了回来,但是……”
古超问:“但是什么?”
西摩望说:“但是小女最多也只能多活七天,七天后她的身体会全部晶化变成钻石。”
古牧说:“既然是禁忌,那左图门怎么说?”
西摩望说:“他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不过他也毫无办法。”
古超说:“怎么会……既然是禁忌就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们贴公告,在全城,在整个联盟内找到最厉害的禁忌师,让他们来试试看……”
西摩望叹道:“贤侄你的心情我明白,但樱婼所中的禁忌需要她自己才能解开,更何况整个联盟根本找不出一个禁忌师。有鉴于此,我俩家的联姻就当没提过好了。”
古超说:“不!伯父,我想明天就和樱婼完婚……”
西摩望说:“虽然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可是我明天就要把樱婼带回紫桑国去,在我们一家人相聚这短暂时光后,我会把她安葬在她儿时最喜欢的地方。”
古超悬泪欲泣,“伯父,我想去看一下樱婼。”
“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许靠近水晶床三尺之内。”西摩望挥手叫一个婢女进来,嘱咐说:“你带古公子去小姐厢房看看就回,记住不能停留太久。”
“是……古公子这边请……”婢女前面引路,古歌三步并做两步的跟上。
西摩望对古牧说:“古老弟得子如斯应当多加爱护,切勿为了小女这段姻缘伤了心脉,影响武功进境。”
古牧说:“西摩兄说哪里话,犬子福薄未能迎娶令嫒实乃人生一大憾事,不过,西摩兄真的打算就这样放弃了吗?”
“古老弟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西摩兄也曾亲眼见过十年前伶家那小女娃使用大禁忌神通灭杀亡灵大军的过程,其法力神通直逼当年的六大追随者,西摩兄为何不请她来试一试呢?”
“话虽如此,可你也清楚她目前的身体状况,自顾尚且不足,我又何必再增烦扰。”
“西摩兄此话差矣,人生在世但凡有一丝希望,就该用十二分的努力去争取才可……”
“古老弟所言甚是,只不过……在三年前那女娃子曾私下找过我,质问我当初为何出手禁锢锦奉城,如若不是我多此一举,她的家人和许多百姓才不会逃之无望而被亡灵侵袭……”
“西摩兄当初可是了不让亡灵大军攻入其他城镇才出手的吗?这可是长老会十几个人一同做的决定啊……”
“古老弟不用再为我开脱,她的话其实句句在理,我本应留一两个出口的……唉,正因为背负了几十万条无辜性命,这三年来我每日间寝食难安,恨不得她将我杀了才好……”
“难怪三年前西摩兄突然辞去要职,一直待在紫桑国不肯归来……那不如由老弟我前去相请好了。”
“古老弟不必多言,这是我西摩望当初造的孽,也该是我西摩家命数使然。时候不早了,老弟也该带令公子回府了吧。”
古氏父子出了西摩家皆心情低落,古牧斥退家仆,对古超说:“歌德啊咱们去四海楼喝酒去。”四海楼是唯一一家通宵经营的酒楼,规模不算太大,但口碑最佳。
古歌说:“孩儿这副样子怕搅了父亲大人的雅兴。”
“这是说哪里话,今夜为父主要是陪你喝酒散心,管我什么雅兴不雅兴的。”
“父亲要陪大哥喝酒,怎么少得了我?”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挥着一把折扇从一旁闪了出来,脸上笑盈盈的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模样,正是古家的二公子古童,字歌白。
古牧却大怒道:“歌白!你好大的胆子,居然也私自从学院逃出来了?”
“父亲大人误会了,其实是学院安排明天放假,说是亡灵之城大扫除那天死了不少学生,有些同学情绪不稳无心课程,这才决定放假一天。”
“明天放假那今天怎么就跑出来了?”
“孩儿说错了,其实是今天才放,现在已经过了午夜了。”
“说到底还是偷跑出来的!回去再家法伺候!”
“为了喝这顿酒那也值了,不知大哥是否一起挨家法啊……”
“你这逆子!是不是你偷偷跑去把西摩樱婼的事告诉你大哥的?”
“哪能啊,父亲大人也太小瞧了大哥的本事,西摩大小姐从亡灵之城回来那天早就有人把消息传给大哥了,哪轮的到我去传信。倒是大哥忍了两天,知道未来嫂子还没醒,这才心急火燎地出了尖塔来找父亲大人您。”
“什么嫂子!满嘴胡说,眼前情势是说笑的时候吗?”
“这个……”古童意识到情况不妙,又不敢多问,只好转移话题说:“母亲在家煮了一大桌菜,从下午直等到现在都没见大哥和父亲大人回去,所以……这个酒要不就在家里喝吧。”
古超这时才出声说:“我也有这个意思。”
三人走了一段路,古童还是忍不住问起西摩樱婼的病情来,那俩人俱都沉默不语,直到将要到家宅大门时,古牧才叹息道:“目前尚有一线希望……”
兄弟二人眼前大亮,几乎异口同声的问:“什么希望?”
“必须在七天后的女神节之前,找到大巫师伶微若,并说服她出手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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