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不定,好半天才缓缓说道:“当日我曾说过,若被我发现你做了伤天害理之事,我便饶你不得,但是这件事也算是事出有因,若不是你受了我的烈阳掌,也不会被迫住在这湿漉漉的洞中暗无天日,更不会需要少女之阴气来续命,罢了!这错在我。”
住在洞中的寒毅行讥笑道:“要不是你清虚道长赏了我一掌,我怎么会得到这样好的居所呢?又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女子作伴,更不会练就那寒冰掌了,清虚,这多是拜你所赐了。”
张天景听到这里,心道:“原来这是一名道长。”
清虚道长说道:“你跟我回终南山吧,我少阳钟师叔能助你化了这烈阳掌的内伤,我清虚犯下的过错,我自然不会放任不管,现在先将这些女子都放回家去吧。”
寒毅行道:“如果你真的能化解了我那痛苦,我自然任你处置,你叫我做什么我照做也就是了,快快解开我的穴道,我好助你一臂之力,你不见得知道她们每个人的家,这事只有我最清楚。”
清虚不疑有他,便解开了他的穴道,那些女子都昏睡不醒,两人将人分批转移到船上,挨个送回女子家中。
两人昨晚这一切,再次回到洞中,寒毅行似乎想到什么,对清虚道长说道:“道长,你来之前,还有一男一女两人闯进我这洞中,不知是不是和一路的人?”
清虚闻言奇道:“有这回事,人在那里,快待我去看看。”心里却想:我并没有同伴,这人会是谁?
两人走进关着张天景兄妹的房间,清虚看了一眼两人,问道:“两位不知怎么称呼,怎么会来到这洞中?”
其实张天景兄妹早就听见了他们在外面的话了,起初皆满怀希望以为来人回来解救自己,发现这两人似乎早就相识,甚至还达成了和解,两人就不敢出声了,只怕这人也不是好相处的。
这时清虚问起,张天景不知要不要实话相告,那边张夜荷却先说话了。
张夜荷说道:“这位道长,我们兄妹两个是受人之托来解救他的女儿,不料却遭此人暗算,这才两个人都被绑在此处,道长你可别相信他,他可狡猾的很,我们就是被他一阵毒烟给吹倒的。”说完直勾勾的盯着寒毅行,寒毅行给他看的很是不好意思,尴尬的咳了一声,道:“清虚道长,这事情说起来真是误会,我这水帘洞那是相当隐秘的,却不知被这两人给闯了进来,我当时炎气发作,正在吸取女子的纯阴之气,听见动静心里大为紧张,后来他们两个逼近了我藏身的房间,我这才迫不得已使出三步倒,不过两位少侠请放心,这药的药效很短,不会对二位造成什么伤害,我那阴气吸了一半被打断,这才功力大减,脸色苍白。”
清虚想到:是了,怪不得他的脉象如此怪异,原来如此。如果他武功没有受损,我要拿下他,想来不费一番力气是不太可能的了,看来这两位到帮了我大忙了。
于是拱手行了一礼,说道:“如此真是对不住两位了,贫道这就给两位松绑。”说着伸手一挥,两人身上的绳索便被切断,这些一下让张天景吃惊不小,这人竟然可以聚气为刃,内力外发。
旁边的寒毅行也脸色大变,心里暗道这贼道士好生厉害,他本打算拖到自己功力恢复再与他发难,这时立马收住这份心思,这道士的武功大大高出自己不少,即使功力不减也打他不过。
张夜荷似是没有看出那么多,抖掉身上的绳索,站起来盯着寒毅行对清虚道长说道:“道长,这人害了那么多姑娘,是你制服了他,你不愿处置他我们也不能说什么,只是他拿了我哥哥的一样东西,却还没有还给我们,你说这事怎么办?”
清虚道长微笑道:“小姑娘,拿人物品定然是要还的,寒兄弟,你把那东西还给这位少侠吧。”
寒毅行这才不舍得从怀中取出眼石,交到张天景的手中,清虚道长瞥了一眼,眼色一滞,随即恢复正常。
张天景将眼石放好,经过这件事,他心底愈发对这块石头充满了好奇,他携着妹妹,恭恭敬敬的对着清虚道长行了一礼,道:“此番我们兄妹能够脱身,多亏道长相助,我们在此谢过,在下张天景,舍妹夜荷,多谢道长大恩。”
两人告辞离开,清虚在后面喊道:“两位且慢,容我送两位一程。”说完大步上前,领着两人走向洞口,到了那溪水边上,他伸手在两人背后虚托,两人只觉一股大力围绕周围,轻轻一跃,出了水帘洞。
清虚抱拳道:“两位小友,咱们就此别过,张兄弟,你那块眼石莫要再被歹人见到,否则后患无穷。”
说完提步要走,张天景连忙道:“道长且慢,这眼石究竟有何奇特,为何会有歹人夺取?”
清虚却不停步,纵身一跃进了洞中,风中飘着他的声音:“青城山下,名仕聚首,剑侠山庄名剑出世。”
张天景听了心里任然一片迷惑,还想再问,清虚道长已经走远了,心想:道长既然不愿意多说,我若再去问他,那也是讨不了好的。
这时已是傍晚时分了,两人被关了七八个时辰,均又累又饿。当下与张夜荷两人往梁州城去了。
当天晚上,张天景躺在床铺上,心里却还在想这眼石的事情,忍不住拿出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任然发现不了什么端倪。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见到了爹爹,将这件事说与他听,他在江湖上闯荡的久了,或许能知道些什么。那清虚道长说的什么‘青城山剑侠山庄什么的,难道是说在青城山下面有个叫剑侠山庄的?那又与这石头有什么关联?
一连想的他头昏脑涨,这才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张天景跟带着妹妹,结完客栈的帐,出了城,向南去了。
这一路倒还平静,没有遇着什么危险,两人骑马走了十几日,这时已经来到梓州,这里离成都已经不远(当时成都称为益州,本书全部称为成都)。两人连日走的都是山道,十分疲惫,于是在梓州稍作休整。
这个时候,大唐与吐蕃战火不断,自咸亨元年(公元670年)的大非川之战后,唐朝这才意识到这个高原国家的强大战力,于是将陇右道一分为二,分为陇右和河西两地,在这两处设置节度使统领重兵,又在南边设置剑南节度使,以抵御吐蕃人的进攻。
长寿元年,大将军王孝杰重夺安西四镇,重设安西都护府,至此大唐以四个节度使的兵力,从南北东三个方向向吐蕃施压。
两人休息一夜,第二天在城中打探消息,城中没有发现联络记号,看来爹爹跟兄长们都没有来过此地,不过梓州城中江湖人士汇集,不知武林中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两人与第三天再度启程,这一路断断续续遇见了不少武林人士,且都是往成都方向去的,这一路都是要经剑门关入蜀,期间山道难行,张天景和张夜荷都下马改为步行,这一来速度大大的放缓,后来李白曾有诗云: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这一路走来武林人士反而越来越多,两人大多都不识得,只见各形各样的人都能见到,和尚道士镖客游侠剑士。两人心里大感不安,一路不敢停留,只是闷头赶路,终于在八月底赶到了成都。
张天景一直在凤翔,没有来过,这里他是一点都不熟悉,张夜荷随着父母来了倒有好几年,这时回到成都立马拉着张天景满街跑,给他讲解成都的风土人情,衣食住行,兴致之高全然将旅途中的疲劳都抛到一边去了。
成都在当时是一座大城,经过好几个朝代的发展,这时的成都是大唐规模第二的城市,仅次于扬州城,城内商业繁荣,人口众多,各种店铺也数不胜数。
张夜荷逛的累了,拉着哥哥来到了她常去的一家酒楼,这家酒楼叫做西江楼,也不知说的是长江还是什么。其实成都的两江是指郫江检江,只是这西江楼的‘江’是哪条江,那便是说不清楚了。
四川自古以来就是美食的发源地,今天我们说的川菜,在这时便已经兴起,待到后来大唐皇帝躲到成都避难,将成都改为南京的时候川菜发展到了一个高峰。
张夜荷一连点了十几道菜,都是张天景听都没有听过的,他心里想:或许只是叫法不同,菜也许是相同的吧。
待到小二将菜端上来,他这时才大开眼界,北方人以面食为主,南方然多食米饭,这也不稀罕,但是南方菜肴之丰富,当真是花样百出。又觉得这次不妥,于是改成‘穷奢极欲’。
这一顿两人大快朵颐,吃的好不畅快,张天景初次接触川菜的麻辣,竟然也不觉辛辣,连张夜荷也觉得稀奇。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