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想听妈妈唠叨,打包了两人份的夜宵后,蒋少瑄踌躇了一下,还是跟着季泊谦回了他的公寓。
两人一进门,猫和狗就迎了上来,当然,它们讨好的是季泊谦。
蒋少瑄吃光一整碗米粉,又啃完三根肉串,金毛仍腻在季泊谦身边不让他离开。
不被关注的蒋少瑄乐得轻松,吃饱喝足后上楼洗过澡便躺到了床上。
虽然某人号称没有他开不了的锁,她仍是不死心地反锁了门,又推了只单人沙发堵上门。
前两夜都不得安睡,再被季泊谦搅扰下去,她的好皮肤都要毁了。
喝过热牛奶,蒋少瑄戴上眼罩,把自己埋进了厚厚的被褥间。
即将失去意识之际,她听到了门外的响动,想跳下床再推只茶几堵门,却懒得动弹。
半分钟后,季泊谦还是走了进来。他坐到床边,用手指勾起蒋少瑄的眼罩。
蒋少瑄唯有装睡。她自认装得十分成功,却仍是听到季泊谦轻笑了一声。
季泊谦走进洗手间,片刻后,就传来了哗哗的水声,他似乎洗了很久,待蒋少瑄再一次将要陷入梦境时,他才躺到了床上。
这一次,季泊谦没再掀她的眼罩,而是直接把冰凉的手指探入了她的衣领中。
“绷着别醒啊,睡着了更有意思。”他在她的耳边吹气。
蒋少瑄揭开眼罩,气鼓鼓地坐了起来:“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你吵醒,还让不让人睡觉!”
“我什么时候不让你睡觉了?”
“刚刚!”
这话一出,装睡的行为立刻暴露了。
“回你的房间去!”为了挽回面子,她板起了脸。
“……这好像是我家。”
“除了老实休息,你什么都别想做!”
“我不想做什么……难道你想?”季泊谦的左手覆上她的肚子,渐渐下移。
“无耻!”蒋少瑄拍掉了他的手。
“你不是例假么,我替你暖小腹,怎么就无耻了?”
季泊谦的表情太正经,害她差点以为不纯洁的那个是自己。
“不要胡思乱想,早点睡觉。”季泊谦戳了下她的额头,转身睡去。
蒋少瑄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落了下风的都是自己?
她心中愤懑,想拉起季泊谦讲道理,他却早已睡熟了。
蒋少瑄最恨睡觉时被人触碰,季泊谦却偏偏要拉住她的手,辗转反侧到天蒙蒙亮,她刚刚生出了些许困意,季泊谦的手机又响了。
蒋少瑄探过身,艰难地伸出手拿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打来的竟是秦嘉。
此时还不到七点,蒋少瑄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摔手腕”事件。还不死心?知道他们要结婚了,再一次上演苦肉计?
蒋少瑄下意识地想按掉电话,却又不想被季泊谦笑话自己小气,踌躇了两秒,她还是推醒了季泊谦。
“呶,你前任打来了电话。”
季泊谦尚未清醒,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别闹!”
手机铃声恰在此时终止了。
蒋少瑄又庆幸又遗憾地把手机丢到一边,其实她存了三分阴暗心理,暗搓搓地希望季泊谦接起电话再打击秦嘉一次,莫名其妙的她就是有这样的自信,确认季泊谦再也不会搭理秦嘉。
虽然蒋少瑄从不觉得秦嘉对自己来说是个威胁,甚至偶尔还会觉得尚未忘情的她可怜,但每每念及她和季泊谦曾在一起两年,她就无法释怀,如果从没动过心,可能和一个人纠缠七百多天么!更何况最后还是秦嘉先提的分手。
季泊谦揉了揉太阳**,醒过神来,起身询问:“谁来的电话?”
“秦嘉,你快回拨过去,天都没亮,说不定人家有急事呢!”蒋少瑄递上手机,口气十分诚恳。
季泊谦深深地看了一眼蒋少瑄,没错过她表情里的可疑:“我不打就是心虚,打了就得罚款,是不是?”
又一次全中!蒋少瑄深感无趣,不过她何其“大方”,立刻辩白:“你就这么想我?罚什么款,那不是开玩笑的吗!酒会的时候我和陈越阳讲话你也没计较呀!鸡汤里都说啦,再见面做不成朋友的都是曾经相爱过的,怎么,你和秦小姐相爱过?”
季泊谦被她绕的头痛,边下床边回电话。
电话接通的时候,季泊谦刚走进洗手间,离得远,蒋少瑄听不清电话那头的声音,而一整通不算短的通话中季泊谦只说了一句——“我就到。”
挂上电话,向来整洁的季泊谦顾不上洗漱,神色凝重地迅速穿好衣服。
“医院有急事,我先走了。”
蒋少瑄来不及问是什么事,他就匆匆下了楼,开门离开了。
天都没大亮医院能有什么事?蒋少瑄想不通,却又拉不下脸给季泊谦或秦嘉打电话询问。
九点的时候,胡思乱想了两个多钟头的蒋少瑄终于克服了可笑的心理,给季泊谦拨了个电话。
电话没通。
又打了两个,还是不通。
蒋少瑄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决定不再庸人自扰,打扮得美美的出门挑戒托。
秦嘉和季泊谦是同事,医院有急事她打来通知也是正常,根本不值得影响心情。困扰自己的不过是季泊谦在与秦嘉过去的关系里有没有动过真心,并不是现在。
对于当下,蒋少瑄有十足的把握。
只不过,她终于有点赞同季夫人的建议,季泊谦还是换个工作比较好,和前任呆在同一间医院,时时都有碰面的机会,就算她大度,他是不是也应该主动避嫌?
前一天晚上,季泊谦就给刚刚在国际上得了大奖的珠宝设计师打过电话约了时间。
因此蒋少瑄到的时候,设计师已经恭候多时。
“真不好意思姜设计师,我迟到了。”蒋少瑄瞥了眼对方已经明显隆起的肚子,笑着道歉。
姜侨安笑笑:“又不是外人,何必客气。”
她已经怀孕五个月,如果不是季泊谦相托,根本不会接下这单。何况蒋家老幺对设计的诸多要求,她又不是没见识过。
姜侨安戴上白手套,打开盒子给蒋少瑄看裸钻:“这粒石头绝对完美,怎么镶都不会错,不知道你对设计有什么要求?”
“最简单的经典六爪就好。”
姜侨安回忆了一下蒋小姐曾经的龟毛,有些惊讶:“你确定?”
“太复杂的设计会遮住钻石本来的光彩。”
姜侨安赞同:“的确如此。我替你加两粒小小的粉钻在两边,会更有特色。”
“劳您费心。”
“季老夫人的黄钻也在我这里,等设计图出来,我打电话给你。”
蒋少瑄道过谢,起身告辞。
“等一等。”姜侨安又拿出一只盒子,犹豫着说,“这是季泊谦半个月前订的对戒,昨天在电话里他说今天和你一起过来取……”
季泊谦没有过来,这么直接交给准新娘,会不会破坏求婚时的惊喜?
意外之余,蒋少瑄不假思索地接过了首饰盒,她明白姜侨安为何犹豫,不过她从没奢望过无趣的季泊谦单膝跪地向自己求婚,根本无所谓惊不惊喜。
对戒十分简洁,两个细细的银白圈,没有任何装饰,很符合季泊谦的审美。
蒋少瑄将女戒戴进左手无名指,居然刚刚好。
“季先生在戒指上刻的日期很特别,是二十年前的某一天,难道是你们初次相遇的日子?”姜侨安知道两人是青梅竹马。
蒋少瑄取下戒指看了一眼,果然是一起离家出走的那日,她记得这样清楚是因为那一天正巧是爷爷的生日,而季泊谦呢?
她的脸上不由地挂上了笑,又将戒指戴了回去。
因为心情大好,蒋少瑄去医院前特地绕到季泊谦爱去的粥店打包了两碗生滚鱼片粥。
再忙碌,一起喝粥的时间总能抽得出。
可惜她的好心情没能维持太久。
一进病房楼,她就迎面看到秦嘉。
“早啊。”蒋少瑄有意无意地伸出左手摇了摇。
瞥见她无名指上的戒指,秦嘉愣了一下才冷冷地笑道:“要结婚了?恭喜恭喜。”
皮笑肉不笑,哪里有半分恭喜的样子?虽然不屑,蒋少瑄却懒得同失意的人计较。
秦嘉盯着蒋少瑄手里那只印有珠宝公司logo的纸袋问:“你们的婚戒是这个牌子的?”
“你也喜欢么?”
“谈不上喜不喜欢,只不过,当年我差点和季泊谦结婚时,选的也是这一家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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