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瑜说完救了人质,然后就到了和朱振武李强两名无良警察斗争的过程。
听到肖瑜所受的折磨,熟悉内幕的曹兴明和景蕙兰心酸又心疼,即使肖瑜把衣服掀起来展示了一圈,他们仍不相信,硬抓着他去医院检查。
到了医院,景蕙兰再一次打着警察的名号,一路绿灯。就算这样,全身里里外外检查下来,也好一番折腾,又过了一个小时,警车才终于回到粤州市公安局。
“你是怎么做到的,难道练了金钟罩铁布衫吗?”
这时,警车内,曹兴明三人看向肖瑜的目光都变了。肖瑜才发现,看着酷毙了的孙涛还有这么八卦跳跃的一面,追问不休,还小说的内功心法都出来了。
景蕙兰是发现宝藏一般的,精光闪烁。
曹兴明的反应让肖瑜十分忐忑,他沉默了半晌,看着肖瑜若有所思。
肖瑜除了讪笑就是顾左右而言他,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心里后悔不已:“早知道就省略过去好了,这么老实干嘛呢?”
……
曹兴明的办公室里,一长一短两沙发围成L型,中间是个黑红色木质茶几。曹兴明坐在单人沙发上,长沙发上坐着张诗晴肖瑜。
肖瑜风卷残云般地消灭了四份肯德基汉堡,心满意足靠在沙发上。
“身体强壮了,饭量也见长了呐。”曹兴明意有所指,不等肖瑜反应,他话锋一转:“今天是你们父母下葬的日子,有件事照理来说我不该提,但是为了你好……”
肖瑜连连摆手说没关系。曹兴明于是接着说道:“一会儿,你跟孙涛去一趟审讯室,把情况再详细说明一下。”
肖瑜一愣:“不是说过了吗?”
曹兴明解释说:“正常流程还得走一下,别担心,就当是报案一样,做个笔录。放心吧,啊。”
“哦。”肖瑜点点头。
停了停,曹兴明看着肖瑜的眼睛,沉声说:“小鱼,对于今天的我的处理结果,你有什么疑问的吗?”
“没有。”肖瑜想了想,不好开口,于是摇摇头。
曹兴明“呵呵”一笑,不置可否,“我让诗晴不要到派出所接你,你不觉得奇怪吗?”
曹兴明想考考自己!肖瑜这下明白了,思索了十几秒,不敢确定,于是说了个不算答案的答案:“曹叔……你想公事公办?”
曹兴明进一步问道:“嗯,我这样做有什么好处,你看明白没?”
张诗晴看着着急,忍不住插了句话:“你曹叔所有举动都有深意,不妨好好想想。”
肖瑜挠挠头:“让别人无话可说,不会有谣言。”
曹兴明叹了口气,抽出根烟点上,缅怀地说道:“本来有些话,我不应该说……没想今天你发生这么多事……张菁他俩还是走得太早了。”
曹兴明略微停了停,吸了口烟,见肖瑜不说话,便又接着问道:“今天,你的事情一出,加上我们的介入,你觉得那俩名公安的工作还能安稳吗?”
一听这话,肖瑜联想到曹兴明今天的举动,不敢表现出不认同的意思,于是回答:“不知道。”
曹兴明一乐,摸了摸肖瑜的脑袋:“你小子啊,不老实,你让诗晴带着录音来找我,存的什么心我能不知道?”
肖瑜不好意思的“呵呵”。经这一乐,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曹兴明微笑着说:“放心吧,我临走的时候跟他们所长说了,他俩的工作十有**丢了。”
肖瑜愕然,忽然忆起在派出所门口诡异的一幕,恍然明白,心头的阴霾散去,一阵舒爽,抑不住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俩名公安一定会将这笔账算在你头上。你把人铁饭碗砸了,这个仇怨可不小。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不会见义勇为?”
“当然!”肖瑜回答得非常爽快,表情有些得意。
曹兴明也笑了笑,语气轻松地感慨道:“真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年轻,有活力,敢想敢干。不像我们,每天过得担惊受怕。”
肖瑜没领会这话深层次的意思,笑嘻嘻地说:“刑警的工作性质是够危险的,曹叔你都辛苦这么多年了,要不申请调个岗位吧。”
缓了缓,曹兴明突然转了话题:“我跟你说些事,你别嘴快说出去。”
肖瑜眼睛一亮,点点头竖耳等待:“肯定不会。”
曹兴明故作神秘的问:“故意伤人杀人事件,你猜我们市每天发生多少起?”
肖瑜不上道:“不猜,曹叔你了解我,最不喜欢这种纯粹瞎蒙的事,就直接告诉我吧。”
曹兴明深吸一口烟,侃侃而谈:“平均每天五十起。虽然绝大部分只是轻伤,但是重伤甚至死亡的每天也有四五起。”
“这么多!”张诗晴和肖瑜倒吸一口凉气。
“这还是不算那些连轻伤都够不上的……一般没有什么新闻价值的,没人报道,有些是涉及到某些敏感人物的,也没有报道,所以你们不知道也很正常。”
“三成起因于金钱纠纷感情纠纷,长期积怨或家庭邻里矛盾;劫财劫色的占两成;而剩下五成的案件只是起因于小摩擦,比如说话难听多看了人两眼插队找错钱抢购等等。”曹兴明顿了顿,意味深长地加了句:“又或者是阻止了偷抢打人强奸等违法行为。”
“啊……?”肖瑜大吃一惊,念头一转,又说道:“你不会是吓唬我的吧?”
“不是。”曹兴明不以为忤,摆摆手,“这一点都不奇怪,我干了刑警二十几年,口头威吓那些就不说了,行动上报复的,我每年都会遇到两三起。你看我身上这几道疤痕……”说着,曹兴明拉起衣服,指着身上大大小小五六个疤痕,有一道伤疤五厘米长,一点五厘米宽,狰狞的趴在后背心上。
肖瑜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犹做着英雄梦的青年,看着这道伤疤,完全可以想象出当时那一刀的凶险,如果它稍微捅偏一点,那现在可以去墓园给曹兴明上香了。不知不觉,肖瑜表情变得凝重,再也笑不出来。
曹兴明虽然说得含混,肖瑜明白对方是隐晦的指出:他今天行为太过鲁莽,不考虑后果。
看着曹兴明担心操心的模样,肖瑜心里暖暖的,可又不敢把自身秘密说出,心里有些愧疚。另一方面,肖瑜又感叹刑警为国家为人民做出的牺牲,只觉得胸中热血沸腾。
“只要是人,都会有报复心理,比如今天,你受到不公平对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要他好看’?……报复心理的产生,源自于生活中受到挫折和不快,于是人需要将怨恨和不满发泄出来……”
“不如……曹叔你退休后怎么办?”肖瑜本想说换个岗位,但聪明如他,立刻明白这于事无补反而有害,于是换了个问题。肖瑜也不会问出公安局长怎么没事这种蠢话,因为罪犯怨恨的对象往往都是亲手抓捕他们的人,都是战斗在第一线的刑警。
“等我活到退休的时候再想这个问题吧。有些领导会尽量避免跟罪犯直接接触,降低他的存在感,可我不这么想。每个人的怨恨是固定的,多一个人站出来承担,怨恨多分一份,危险性就低一分,低到一定程度就不会实施报复了。尽管如此,我们队每年都有人遭到报复,恐吓就了……有些家庭就因为不愿……承受不住担惊受怕的日子,散了。”
曹兴明无限唏嘘地感叹道,烟雾缭绕下面孔有点模糊,声音低沉得有些伤感,背后必定有许多故事。
但,此时肖瑜无暇顾及,他隐隐约约感觉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冥思苦想却无论如果都抓不住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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