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丘回忆在祭典之前方连岑拿来一瓶药丸,据他说是夙元给的,让一百名童子服下,还给了阿丘一笔钱,叫他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
阿丘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但是方老板在玄月观向来是为上宾,一来他的命令阿丘不敢质疑,二来他家里的孩子正好需要一笔钱看病,他想着既然是国师给的药,那一定是上好的药丸,阿丘还打算万一发完了还有剩,自己也偷偷吃一颗。
结果他发现一百颗刚刚好,半点没剩下,这些童子今天还未吃过东西,就服了方老板送来的药丸,所以阿丘晚上见到他们暴走之后,立刻就察觉到是自己让他们吃下的药丸出事了,这才慌慌张张躲了起来,目睹了侍童们被处决的过程,阿丘哪里见过这等杀戮的场面,当场吓得走不动路,躲在祭祀用的桌子下,等到守卫都走光了他才敢出声。
这不刚爬出来准备逃走,不想被抓了个现行。
“何护卫,我知道的都说了,求你放过小的吧,小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那个装药丸的瓶子你可还留着?”崔诗雁问。
“在,在的……”阿丘从自己的怀里摸出瓷瓶,颤抖着举到头顶,他本来看这瓶子挺漂亮的,准备洗干净了拿去卖几个钱,现在哪里还有这个心思,保命要紧啊。
瓶子里虽然已经空了,但是装过药丸势必会在里面留下一些粉末,崔诗雁闻了闻瓶子里的味道……似乎有些熟悉?
“嘶……”燕云西刚要开口问的时候,突然觉得膝盖上一阵刺痛,不禁弯下腰。
崔诗雁收好瓶子搀住他说道,“今天你走太多路了。”而且玄月观并不小,从一个宫殿到另一个宫殿的走,加上之前又有打斗,夜里又有些凉,确实容易受不住。
“很晚了,你们先回去吧。”何蔚看他的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为了调查事情的真相,却忘了燕云西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
“也好,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事情发展到这里也不是一无所获,突破口还是在方连岑那边,当务之急是要快点找到方连岑,否则被对方先行一步灭口就不妙了。
而何蔚一直在担心夙元的状况,现在里面的情况他一无所知,夙元更是生死未卜,他让阿丘先回寝宫呆着,哪里也不许去,不然会招来杀身之祸,阿丘还有老人孩子要养活,不疑有他,吓得一路小跑去了寝宫。
达婴也及时将轮椅推了过来,几人一起随着何蔚进了密道,道别之后才上了回王府的马车。
“你今天似乎挺积极。”燕云西微微眯着眼,俊逸的眸子透着一股笑意,意义不明。
“我当然是因为……害怕呀。”崔诗雁很是不情愿地扯了一个借口,她会这么认真地调查,其实也是觉得痛心,那么多的孩子,一个都没有留活口,手段实在太过残忍。
不管幕后指使者是谁,都不可轻饶,而且这件事肯定还没结束,“你想,万一那些人又回来杀我们怎么办,还是早点调查清楚才是。”
被崔诗雁这一说,燕云西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他看到那些尸体的时候又何尝不痛心呢,这些孩子都是寻常人家的宝贝,现在就因为某些人的阴谋,说没有就没有了,明早来认领尸体的父母该有多伤心啊。
“这么说,你是要帮我追查凶手了?”要知道皇上把这件事推给他调查那完全不是随口指派的,一来这件事所牵扯到的人和事都非同一般,普通的官员不知道其中内情而且容易打草惊蛇,说不定还会被凶手收买,只有燕云西这种软硬不吃,无门无派的人才最有可能揪出幕后黑手。
“还记得之前你拿来的那个药丸吗?”崔诗雁避而不答,某种程度上算是默认了。
“在李顾那搜出来的?”
崔诗雁点点头,拿出刚才阿丘给她的瓷瓶,“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这个瓶子里装的药丸也是一样的。”
燕云西眉头一皱,“又是李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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