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的结界之中,依旧沉寂的让人可怕。
目睹着眼前的人类在自己眼前凭空消失,夜璇那红色的双瞳变得更加严肃。
是的,在这些弥漫在空中的灰烬完全飘散之后,所显露的那个东西。
依旧被黑色外衣包裹的身体,唯独只能看见那双暗自散发着幽光的眼睛,对方就这么站在这里。
——梦魇(Nightmare),如同他本身所阐释的意义一样,神出鬼没。
尽管对方只是静静的站在这里,没有说话。
可夜璇还是感受到了对方那看不见脸孔中,所显露的讥讽之意。
“小姑娘,你要比上一次精神许多。”
“客套的话就不必说了。——为什么要在我面前搞这些把戏?”
“喔喔,那当然是...因为想让那个人类感受一下这种溺死在自己希望之中的滋味,仅此而已。”
“....”
其实刚开始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夜璇就后悔了。
而且果然,这个家伙总是会说出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不过我还要感谢你,小姑娘。”
“什么?”
微微皱起眉头,在听到对方那奇怪的预期之后,夜璇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剑。
不过像是明白她心中的警戒之意一样,梦魇双瞳中的笑意,反倒是更加浓重了。
“其实本来的我,都在发愁怎么让刚才的那个人类重新燃起希望来,不过没想到嘛,你的出现却极大的解决了我任务之中的这个难题。”
“任务...——难道说?!”
“恩,就是那样哦。”
望着夜璇微微惊讶的脸庞,梦魇点着头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且不仅如此,他还伸出了五个手指,接着又慢慢掰回了两根,像是补充说明一般继续发言。
“这个人类,只是第三个哟。让他按照宿主想要死去的这种方式来作为任务,以此完成契约。怎么样小姑娘,想要阻止...”
“——砰!”
伴随着一阵疾风的声音,红色的剑刃已经将梦魇所在的地面斩成碎片。
并且就像是奏响的乐曲一样,在这狭窄的巷道里来回的弹跳着,这声音逐渐飘香远处。
是的,就在梦魇说话的那一刻,夜璇已经开始发出了自己的攻击。
不过就和上一次的交手情形一样,梦魇依旧迅速的躲开了。
“啧啧啧...小姑娘你还是那么心急。”
“在后面!”
完全只依靠自己下意识的指引,夜璇立刻反手一挥——
发丝在空中飞舞。
那从额头上甩出的汗水.更是如同珍珠般凝结在半空。
带着坚毅的神色,那个瞬间。
红色的光芒顿时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嘶鸣。
仿佛是洞穿了对方的移动路线一般,在对方说话的瞬间,夜璇的剑刃已然迫近!
下一刻
“...嘶...”
剑刃上的光芒,贴着身体划过,冒出白色的烟雾。
但是很遗憾,因为存在结界的原因,所以梦魇还是以超乎想象的速度避开了。
的确,无论夜璇的攻击多么凌冽。只要她还身处于这片食梦之城中,她的速度始终都存在着缺陷。
哪怕是恢复到人类身体的最佳状态,她的剑,都难以准确的捕捉到对方。
即使自己本身存在着魔力,但是这人类的身体从根本上,就与Meaninglesslife存在着天壤之差。
也就是说,靠普通的攻击绝对不可能有太大的效果。
就这样,无数的挥动着自己手中的剑。
只看见这片狭小的混沌世界种不停闪烁着红色的光芒,可至始至终,梦魇的的身影就是如同鬼魅般在空气中来回的游动。
与此同时,他的嘴里还在不停地说着戏谑般的话语。
“还不够厉害,还不够厉害!”
“小姑娘,这就是你的实力么?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
还真是..啰嗦呢。
那聒噪的声音一直盘旋在耳边,吵个不停。
可无论怎么说,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吧。
对方在接受自己攻击的同时,居然还有心思说着那么多的废话。这同时也证明了——
是此时此刻的梦魇,要比自己更强些。
但...
“即使如此,也不会输给你。”
红宝石般的瞳孔,浮现出坚韧的色彩。
在夜璇说出此话的那一刻,她手中的绯月便是再度燃起了光辉。
似乎手中握着的,早已不再是单纯的冷兵器。
那从身体迸发而出的魔力如同一道充满热量的激流,让人深感沸腾。
大地在颤动,在绯月长剑的光芒下,渐渐陷出无数的龟裂。
即使是处于结界之中,那道路两边,墙面上的铁皮也因巨大的颤动而脱落,接着更如同被扭曲的卷纸一般被悉数卷走。
风在低吟。
在这仅存在于梦境与世界对立的空间里,震颤的空气发出了尖锐的悲鸣。
静谧的世界不再静谧,狂乱的风暴在本就无人的巷道里尽情的破坏肆虐着。
那么在接下来的时刻——
“原来如此么...这种熟悉的光芒。”
没有像第一次接触的时候紧急的避开距离。此时的梦魇静静的站在原地,任凭对方所盛开的光芒映亮了整个结界。
准确的来说不可能闪避的吧,因为那光芒是在是太耀眼了。
就像是照亮世界万物的太阳一般,难以直视。
只不过...
“即使是阳光,也有它所照射不到的地方哦...小姑娘。”
“什么?!”
连绵的低语声,毫不犹豫的击在了夜璇的耳畔。
伴随着不祥的预感,那种惊讶涌上心头。
下意识的紧张感促使她还没有蓄力就慌张的将剑挥下——
这才是真的糟糕,如此不明智的决断只会让她的速度与力量极大幅度的下降。
而这样的结果就只是...
“你失策了,小姑娘。”
脑海中浮现了梦魇刚说的那句话。
在自己的光芒下,他看到了对方胜利在握的笑容。
“同样的招数不该使用两次”,从对方的眼中,她仿佛读出了这样的内容。
梦魇以绝对的速度朝着自己冲过来,那种经过结界强化的身手,自己已经难以做出回避。
并且对方那手中所掌握的,正是那可以让人陷入无尽恐惧的匕首。
此刻,眼睛的捕捉能力已经超过了自己的反应。
是的,夜璇天生的直感清楚的告诉自己,她错了。
其实她早就明白仅仅是这样的攻击完全不可能消灭对方,但是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做呢?
如果只是想办法找出宿主并将其杀掉,那么将减少许多麻烦。
不过这样的想法已经太迟了点。
因为尽管是因为意识过度集中,比刹那更短时间里的延长下,对方的匕首就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没有办法了。
红色的瞳孔倒映着对方手中的匕首,她甚至能够感受到在那刀刃上所蕴藏着的强烈魔力。
她无法在左右自己的行动,只能静静的等待这刹那之后,利刃刺穿喉咙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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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的天空,飘落着洁白的雪花。
什么都没有了,在这苍茫的大地上。
除了毁坏的建筑,残破的街道...这里已毫无生机。
好冷,好疼..好饿...
躺在堆积的废墟下,无法动弹,便是连声音也不能发出来。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自己会躺在这里?
自己又究竟是谁...
....
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脑海中的记忆就像是被打翻的水杯一般洒在地面上,混在一起,让人捉摸不清。
可是那只手,却是如此的清晰。
是的,在自己奄奄一息的,那个时刻,缓缓的伸向自己...
“——呃——!”
脖子传来紧绷的感觉。
直到从被利刃洞穿的胸口上,传来的麻痹感传递到大脑之时,夜璇才从那场混乱的记忆中清醒。
自己已经输了。
在这条通向获取力量的道路上,狠狠的跌倒,很难再有爬起来的可能。
绯月长剑因没有魔力的支持而凭空消失。
现在的她,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只能被对方狠狠的卡住脖子,钉在墙面上。
“嘛,小姑娘。虽然非常佩服你的勇气,但是你的魔力,我也好不客气的收下了。所以,希望你会上天堂吧。”
虚空的声音,回荡在耳畔。
可是已经没有任何反驳的力气。
看着对方那充满狞笑的眼神,只能无力的苟延残喘着,就像那个时候的自己一样。
不过..真的是不甘心啊,真的。
明明自己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
明明自己刚要决定体验人类的生活
明明自己刚要打算好好的守护某个人.....
明明自己..想要成为真正的,哪怕只是代替也罢...
但是所有的想法都已经无效了吧...
那么接下来,只要再度迎接最熟悉的死亡就好了。
就这样..结束吧。
也是时候,好好地休息一下了呢。
.......
.....
“————夜璇!”
什么声音...传过来了?
不知道是否真实,只知道在那之后,就像一道光一样,从永恒的黑暗处的尽头,慢慢照进。
简直是开玩笑,在这只有黑与白的阴影里,那种光芒..怎么可能会看得到啊。
或许自己已经是到了天堂了吧,作为一个恶魔,居然到了天堂。
但是为什么....那声音如此的熟悉。
熟悉到自己,甚至想要再多看一眼?
“...”
艰难的睁开双眸,她看到了。
是的,因为心中的某种期望,她看到了那个带着光芒走进的人。
熟悉的脸庞,熟悉的身影,那个注定自给要守护的人,她来了。
“这个时候还能再看见你...哥哥...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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