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老师打来电话报喜时,墨随心正懒洋洋的躺在槐树下的秋千上,随意的摇摇摆摆,早晨的阳光并不那么炎热,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裙子,裙摆很大,随着她上下浮动。
拖鞋一只在秋千下,另一只远远地躺在花园的鹅卵石路上,早晨的空气很是清冽,自从江姨和江晔去旅行,她几乎没出过家门,偶然有同学喊着一块儿去逛街,她也懒得动。
看着屏幕上陌生的数字,她迟疑了三秒钟,最终还是将手指伸向那个闪动着的绿色键,“喂,你好?”,“是墨随心吗?我是毕业班的班主任,我姓章。”
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墨随心了然,大概是成绩出来了,本来前几天就能电话查分了,她实在没那个兴趣,一直没查,没想到老师都打电话来问了,不过,他哪里来的号码?
“老师好,我就是墨随心,您找我是因为成绩的事吗,那个,抱歉,我还没有查,如果急需,我现在就查!”因为这个章老师为人好,她的态度无形中也尊敬了许多。
“哎,还真被说中了,你果然没查,你说一毕业,我找你还得打国际长途,还好,我认识江晔的班主任,否则,能不能找得到你还真不好说,今天我才知道,咱们班的同学,没有一个有你电话号码的,你比我还神秘呢!”
老师带点调侃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惹得墨随心连连勾唇,她连打电话的习惯都没有,更不用说想着给别人留电话号码了,看来,这一次给别人带来了很大的不便。
“不好意思老师,因为几乎不怎么用它……”
“我听说了,随口说说,没怪你的意思,你也不用查了,成绩已经到学校了,你考得不错,是自取消文理科分科以来咱们省第一个状元,满分1050,你只差10分就是满分了,老师都占你的光了!”说到最后他都压抑不住心里的激动。
据内部人士透露,她这次将京市的状元足足甩了近一百四十分,那些阅卷老师连京市那些话久不露面的老家伙都惊动了,听说那些老家伙连连称赞,直夸她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墨随心浅笑,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她早在出考场时就知道自己大概的分数,只是没想到语文居然会是满分,她预估的时候,是扣了两分的,别的科目都在她的预料之中,没什么惊喜可言!
那端老师觉察到她的反应有些平淡,他颤抖着问,“你该不会是……早已知道了?”
问出这句话时,他无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墨随心突然就觉得这个老师有些可爱,“嗯,在考场的时候,我大概算了一下,在预料之中!”
她说的很是随意,听得章老师这端冷汗津津,他哆嗦了一下嘴唇,不自然的挠挠发根,“那……你是……故意的?”
“也没有,只是考文理综合时不小心各漏掉了一题,所以……”
想到在考场上答卷的时候,那个在她旁边惊恐的看着她的监考教师,她不由得一笑,要不是她故意涂错一道答题卡,估计她是不会从她身边了开的,交卷的时候,她还有意的浏览了自己的试卷……
大概是确认一下,自己会不会发现那个错误吧!
章老师挂掉电话,转身看着身边的人,冷汗直流,来人倒是气定神闲的望着狼狈的他,“怎么样,她是故意错过那两道题的吧?”
肯定的语气将他的头脑充斥的一片混淆,总是控制不住的颤抖,他在有生之年有幸教过一个如此令人嫉妒的天才,他怎能不激动?
“你怎么会知道?”好久之后,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来人笑了,面容上竟是他许久不见的软意,他有些好奇,想到了什么,却又立马错过视线,暗暗叹息了一声!
他和她已经出错过了太多了……。
女人也看到了这一幕,脸上浮现出一丝自嘲,背靠着沙发,手指轻轻的扣着木制的扶手,潺潺的声音自舌尖滑过,“我亲眼看着她涂错了那两道题,虽然她处理的很自然,也的确是骗过了我,但后来我回想当时的情况,就觉得不对,她划错的那两道题很凑巧,是超了范围的,可是,答案并不难,以她的程度根本不会出错才对!”
男人叹息,“她是个既敏感又极为聪慧的孩子,就看她未来怎么走了,她的家族……”
“是啊,那样的人儿,本该是宠在心尖上的宝贝,偏偏遇上那般冷漠的家族,不过这样也好,她可以过她自己想过的生活!”她的话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男人索性不再开口,他自己都无能为力,还说什么他人?
“你就这样打算一直在这里呆下去?”女人的脸隐在隐阴处,看不到神情,只是那声音里隐隐含着止不住的颤抖。
男人一愣,嘴边满是苦涩,“嗯,这里……很好……”
女人没了声音,沉默许久,就在男人刚要开口说话时,她柔柔的声音传来,“我……要走了……”她似乎是哭了,又似乎只是哽咽了一下,他的心一抽,涩涩的疼,很想就这样不顾一切的冲过去,狠狠地将她揉碎在他怀里,这样,他在哪儿,她就在哪儿,可是……他舍不得……
他走过去,替她拿起她的披肩,细细的给她披上,有些沙哑的声音慢慢晕开,“我……。送你……”
女人眼神灼灼的看他,他却捂上了她的眼睛,温和的声音撕得她的心一片一片的,再也不不全,她固执的不肯动,他无法,头埋在她项间,满眼湿意,滚烫的泪灼的她满心酸涩。
他,还是执意的要送她走,一直都是这样,他,从来没有挽留过她,只会本能的,一次又一次将她推开……
“如果,我这一次离开后再也回不来了,你是不是还要这样执意的把我送走?”如果,威胁能够有用,她不介意自己再蠢一点,这个人她再也不想失去,一点都不想。
他下意识的拽住她的手腕,很紧很紧,紧到她疼得直掉眼泪,他不开口,只是这样紧紧地拽着,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在他眼前垂泪…。
。
两瓣稍稍厚实的唇紧紧抿着,眸子里是一片她看不懂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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