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米粮商贩太缺德了,真是该千刀万刮,他们这是在发国难财啊。”
黄三刀愤愤不平地咒骂。
“怎么说?”
“前段时间,隔壁邻居告诉我,襄北城要闹饥荒了,我说,那肯定是窦后娘娘麻痹卞梁的谣言,事实上,咱们襄北城一直都有这样的谣言啊,只要有些风吹草动,所有的粮店全部关门,包括市面上其它的商贩也都缩躲在家里不会露面,如果卞梁派来的是草包钦臣,一般情况下,窦后娘娘都让属下指一段街市或者地段给他去巡察,等钦差大臣走了,咱们的城市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喧哗与繁荣,先皇归天后,这已经是大半年间,苏后派的是第四次钦差前来了,大多数的老百姓都与我一个想法,觉得这一次谣传的闹饥荒,肯定又是窦后娘娘使出麻痹那边的计谋,可是,那钦差都走了这么多天了,米粮店全都关了门,只剩下了唯一的两家店开着,这么多天,俺一直是粒米未进,大人还能撑着,可是,俺闺女不行啊,她已经饿得两眼晕花,四肢无力,再继续饿下去,俺闺女就不行了,俺就跑去刘阕家买米,没想那刘阕不但不卖给俺米,还羞侮俺,俺闺女都快饿死了,俺给他钱买,他也不干,没活路了,俺不能看着唯一的闺女就这样饿死,一气之死,犯了糊涂,便将刘阕剁了。”
这便是黄三刀砍杀米粮店老板所有详细经过。
定初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冲着他比划了两下,知道黄三刀看不懂,清莲忙开口解说,“王妃是问,为什么这次与前面不一样?”
“俺也不知道啊,在俺心目中,窦后娘娘一直都是女菩萨啊,可是,这一次,似乎这个问题她也不能解决。”
窦氏也不能解决粮店关门之事,不是说,是她让所有襄北城商贩藏起来的么?
“王妃娘娘,求求你,救救俺吧,俺不想死,俺想继续养活闺女,她还那么小,不能失去俺啊。”
堂堂铁铮铮的男子汉语气哽咽,眼眶泛红,络腮胡的脸孔整个愁绪布满。
听了黄三刀对整个案件的交代,定初安慰了他一下,然后,带着清莲出了囚牢。
窦氏勤俭节约,带着东陵凤真来北襄已有多年,平时平易近人,温柔可亲,慈眉善目,关心老百姓疾苦,自是深得襄北城老百姓爱戴与拥护,否则,在襄北城老百姓心目中,不可能有如此崇高的地位。
东陵凤绝登基继承大统,封厥与襄北便成了苏后心头大患,一日不除,终寝难安。
故而,曾先后四次派钦臣前往这两个地方巡察。
苏后有政策,窦氏便有对策,不得不说,窦氏是一个极有心计的女人。
敢情当时,瘫子那天在漫天风雪中,不畏严寒是去给云麒麟带路啊,带他去最边远的地方巡视了一圈,回来后,那傻帽还大言不惭,对瘫子大在羞侮了一番,用午膳时,窦氏能容忍云麒麟将她羞侮成狗,再到后面,她让清莲丫头把云麒麟送上了窦氏的床榻,那样的极致侮辱都能忍,窦氏可真不愧是女中豪杰,一代阴谋野心家。
她当时只想给窦氏一个下马威而已,同时,也是想试探她了一下,到底她的水有多深,有多能忍,事实证明,窦氏绝非一般的泛泛之辈。
后来,她无声反击,借独孤氏之手想捉她奸,如果那天晚上,不是瘫子赶来救她,或许,她真的已被窦氏打入天牢,要杀要刮就随她意了,毕竟,古代的女子将贞洁看得如此之重,如果她成了一个不洁的女子,说不定会直接将她投井淹死呢。
上次没被窦氏害成,这次又给她来了一盘死棋。
只是,为什么米粮店的老板会关门呢?这个问题她一直想不通,莫不是窦氏吩咐的,可是,造成百姓恐慌,扰乱民心,对襄北有什么好处,就算要对付她,窦氏也不可能下这样的血本,除非窦氏是想借她之手摆平这场口粮之扰,摆得平,算她幸运,摆不平,那她就得立刻滚出这襄北城,其实,并非是襄北城有多么的好,她舍不得离开,而是,她觉得就算回卞梁,她面对也是同样的问题,说不定,环境会更加恶劣。
至少,那个后娘刘氏就是位极让她头痛的人物。
强者生者,她只能适应这里恶劣的环境,才能继续得以生存下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窗棂边早已多了一把梨香木轮椅,不用说,瘫子又来她房间了,不是还有独孤侧妃,苏后也替他送过来许多貌美如花的女子供他享用么?
这三天两头进她房,有什么企图呢!
空气里正飘浮着一缕汤圆味,还是猪肉馅儿的。
骗她说襄北穷困潦倒,闹饥荒,无法度过这场雪灾,甚至将厨房都收拾得一空,清莲丫头找不到半点肉沫腥子给小丑儿做汤。
原来是把所有的食物都藏起来了,害她这半个月都没尝到了一点萦味。
麻痹的,太可恶了,也是,反正,在窦氏心目中,她是苏后的人,对于她们来说,她就是北襄的敌手,不是都有古话说了嘛,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知道她进来了,也不回头望一眼,死瘫子,在心里嘀咕着。
远山黛眉微微一蹙,走上前,瞥了一眼瘫子那沉静如水的面容,微微低垂的眼睫毛,在微微雪光的映衬下,一根根仿若都能数得清楚,唇上沾染了汤汁,唇红齿白,自是别有一番妖娆的神韵。
从他手里夺过白碗与汤匙,舀了一颗白色的汤圆塞进嘴里,贝齿咬破汤圆薄薄的皮儿,唇齿间一股清新的玫瑰花味即时四溢,醇香带着稀微的甘甜,本来她不打算吃的,只想搞一下破坏,然而,却被这香味吸引,咀嚼了两下吞进了肚子里,再舀了一颗,用齿再咬破,这次居然是柠檬味儿,啧啧啧,瘫子这日子过得多安逸,一碗汤圆,百味俱全。
她不喜欢柠檬味儿的,这一次,她不吞了,直接将咬破的汤圆吐进了碗里,知道他有洁僻,脏死你,恶心死你,让你这个死瘫子什么也不管,任别人欺负你老婆,哼。
然而,她的动作并未引起瘫王丝毫的不爽,只是微微拧了拧眉宇,拿起一本书开始翻看。
奇怪了,以前不是嫌她脏吗?今儿,她将咬了一口的汤圆吐进了碗里,他不过只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与以前的勃然大怒简直是判若两人啊。
定初从他手中抽过书本,‘啪嗒’,一把将书拍在了窗棂上,然后,不理他倏地冷峻几分的神色。
自个儿解着肩上的斗篷,以及水蓝色的丝裙,瘫子定定地凝视着她,视线在接触到她那白色褥衣高耸圆润的……及时将视线调开,神情出现了几分的难为情。
将脱下的衣袖扔到了地面,踩踏着前裙,大摇大摆走向了隔壁的澡堂,洗了一个花瓣澡,完了才想起没拿衣衫进来,她没办法开口讲话,就算她能说话,这屋子里就她们两个人,死瘫子行动不便,是绝计不可能为她送衣裙进来的。
罢了,罢了,嫁了个瘫子就等于是嫁了一头死猪,还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随手拿了一件瘫子的衣袍,套在自个儿身上,出澡堂后,那把梨香木椅子已经摆放在床面前了,这一次,云定初确定瘫子是自个儿爬上去的,原来,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能自个儿爬上床嘛。
拔去了头上的发钗,一头如瀑布乌黑长发轻泄至肩头,映衬着白皙的脸孔,又因刚沐完浴的关系,双颊绯红,乌俏俏的黑眸闪着晶亮的光彩,浑身上下自是有一番说不出来的动人与妩媚。
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挪进去一点,东陵凤真将书拿开,然后,他就看到了她身裹他锦白色衣袍,曲线玲珑剔透的一幕,脸颊迅速火辣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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