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太阳将第一缕阳光撒在墨城之时,原本应该还在沉静的墨城早已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因为今日便是墨城所有待选才子和仕女出发前往皇城的日子。
旭日然然升起,只见墨城东门已经有两列皇城护卫军在候着了。周围全都是从城内聚集而来的百姓商贾,人头攒动,议论纷纷。
“听说今年的才子仕女大选与往年有很大不同?”
“是啊是啊!我听说似乎是选拔制度改革了!好像是要扩大选拔规模呢!”
“真的?!那我们能参加吗?”一群年轻书生惊喜问道。
旁边一打扮富贵的男人嘲讽道:“就算是再扩大规模,那也只能让富贵人家的子女参加,哪轮的上你们这群穷书生?不自量力!”
那群书生听闻脸色蓦地阴沉,“就算再贫穷我们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总比你满身铜臭之气好上千倍!怎可在这里任由你污蔑?”
那富态男人脸上神色难看,扯高气昂地瞪着那群书生“你说什么?!区区一个贱民,竟然敢跟本老爷大声吆喝?不想活了吗你?”
周围众人起哄地望着这两拨人,一副看热闹的神情。
突然传来一声男子低沉的威赫:“谁在闹事?!”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身穿官府的威武男子骑在马上,身后跟着一众皇城护卫,威风凛凛地朝城门外走来。
起哄的百姓瞬间安静下来。
男子勒马停住,一双凛目冷冷地打量着众人,“是何人敢在此处闹事?”
一片安静,没有人开口回答。
男子双眼微眯,随即望向那个富态男子,握鞭的手微微一指,对身后的护卫说道:“把他给我抓起来!”
“是!”
那富态男子蓦地抬头,满脸慌乱,挣扎着对马上的男子呼喊道:“大人!小人冤枉啊!为何要抓小人?”
马上的男子却看也不看他,驾马便走了过去。
身后只剩下富态男子不断挣扎求饶声。周围众人脸色微微泛白,尤其是那几个书生,神情更是一片惨白,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不敢出声。
城门内不远处一辆通体朱红的马车上,一个男子的轻嗤声隐隐传来:“真是好大的官威!”
另一个略带慵懒的男声回道:“官场做派,一向如此。”
“对了,云霜是怎么了?早上叫她的时候居然还没起来,他可是一向都起的很早的!”悦耳的男声再次传出。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随即只见窗帘一角被一根修长的手指挑起,露出一张如雕似玉的脸,让诸多不小心瞄到的路人眼中一阵惊艳。
车上的两人正是凌天璟和墨凌轩。
凌天璟挑起窗帘朝后方一辆沉香木马车上望去,只见那马车上静静坐着一个带着面具的瘦小少年,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质。古色古香的马车周围一片安静,捂得严严实实,丝毫看不出坐在车内人的样子。
凌天璟微微蹙眉,眸子闪过一抹暗光。随即转身,“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
墨凌轩点头,对外面的车夫吩咐了一句,两辆马车便缓缓朝着城门外驶去。
城门外,已经陆陆续续聚集了一些官家的女子和公子,他们踩着木梯在下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放眼望去,都是一些打扮富贵华美的年轻男女,他们三俩成堆聚在一起,轻笑私语,聊天畅谈,一片热闹场景。
这时一前一后缓缓驶来两辆马车,从前面马车上走下来两个公子,瞬间便让周围的说话声停了下来,齐齐朝两人望去。
那是两个长相皆俊逸非凡的男子。其中一人一袭藏蓝色长袍,眉清目秀,容颜俊丽。唇角勾出一抹不羁笑意,隐隐露出那尖细的小虎牙,让众多女子都不由羞红了脸。
另一人则一袭银丝暗纹白玉色长衫,剑眉星眸,面如冠玉,周身一派优雅从容的雍容气质,让周围众女子皆看傻了眼,一眨不眨得直直盯着他,满目痴迷。
两人缓缓走下马车,没有任何停留便朝他们身后一辆沉香马车走去。
众人回神,才举目打量那辆马车。
马车周边一个随从都没有,只有一个脸带面具的黑衣少年。两个男子走到马车边,与那黑衣少年说着什么,那少年随即转身掀开车帘说了句什么,须臾一张慵懒迷糊的女子白皙脸庞露了出来,众人看后顿时一愣。
若说最近墨城发生的大事只有两件,一是群商大会,二是皇城大选。这期间除了那几个震耳欲聋的名人之外,还有一个未及笄的女子的名字传遍了整个墨城,那就是墨云霜。
这个女子在群商大会上大展锋芒,凭借她的聪慧机敏,为鹤鸣商会会长墨致远洗清一身冤屈。而且还是此次大选弦月国诸侯王亲自提名的待选仕女,又是墨致远的孙女,身份可谓非同一般。
而参加过那次群商大会的世家公子千金都是见过墨云霜的,因此当看到马车上女子容貌时便知道是谁了。
马车上的墨云霜懒懒打了个哈欠,眼上蒙上一层水雾,衬得整个人更是懒散随意。
“昨天没睡好吗?怎么今天这么犯困?”凌天璟好笑地望着一脸困意的墨云霜。
“恩。”墨云霜无意识得回答,眼睛眨了眨,却又慢慢垂下。
墨凌轩撇了撇嘴,随即一副疑惑的样子:“对了云霜,昨天似乎听到你那边有什么吼声,怎么回事啊?”
一旁的墨忘尘身子微顿,随即便恢复如常。
墨云霜懒懒地揉了揉眼睛,漫不经心地开口:“哦,是昨晚吱吱偷了厨房一只鸡,被下人发现了,才闹出的动静。”
同样懒懒趴在她脚边的吱吱由于睡得稀里糊涂,便在睡梦中被人扣上了一个贪吃惹祸的罪名。
墨凌轩大笑,随即望了眼睡得正香的吱吱,开口说道:“真是个贪吃的懒货!”
而一旁的凌天璟则不是那么好糊弄,望着她虽带困意却有些苍白的脸,眸中划过一抹幽深。
这时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威严男声:“诸位待选的才子仕女,本官乃朝廷所派一品御史沈廷远,此次前来护送一众才子仕女前往皇城。还请诸位公子小姐在路途中,不要随意跑动,不要随意离去,不要惹事生非。若违反以上任意一条,必将受到严惩!还请诸位谨记于心!”
感受到男子身上的威压,所有公子小姐都不敢随意开口,垂首静听。
沈廷远满意的点头,随即缓缓开口:“如今时辰已到,请各位公子小姐来登记处一一报上姓名出身,以便本官核查!之后回到自己马车内,不要再随意走动。”
话音落后,便见各个小姐公子纷纷上前回报,不敢有丝毫懈怠。
墨云霜懒散地坐在马车内,下身盖着一层织锦云锻绣被,望着那簇在一起的公子小姐,对外面两人淡淡说道:“我就不下去了,你们两人帮我报一下吧。”
墨凌轩疑惑:“你老呆在车上干什么?不难受吗?”
墨云霜摆了摆手:“我睡觉,不难受。”随即就侧身躺了下去。
还睡觉?她都睡到现在了居然还犯困?这小妮子有些反常啊!墨凌轩微微蹙眉就要开口问她,却被一旁的凌天璟拦住。
只见凌天璟一双深邃的眸子冷冷地盯着一旁沉默的墨忘尘,周身散发出一丝暗沉。正当墨凌轩被这两人不同往日的神情弄得迷惑不解时,凌天璟却什么话没说转身朝登记处走去。
墨凌轩脸上更是疑惑,看了眼墨忘尘,又望了眼凌天璟,眉头微微蹙起,若有所思。
等所有人报完后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太阳已经从东方升起,斜挂于天边。
只见一竖列华美马车呈整齐排列,每辆车旁边除了车内公子小姐的侍女护卫之外,还另有四个皇城军守护。须臾,只见一声高喝传来:“出——发——!”
车轮转动,马车缓缓向前驶去。带着所有墨城百姓的羡慕目光,以及所有才子仕女的憧憬之情,缓缓朝百里之外巍峨的弦月国皇城驶去。
**
皇城内,皇宫内一处朱漆华丽的宫楼上,一个身穿玄紫色华丽锦袍的男子淡淡地望着皇城城门的方向,目光悠远,须臾轻声喃语:“应该快到了…”
从墨城出发到皇城,若是快马加鞭大约不到一日便可到达,可是若浩浩荡荡许多马车随侍一同前行的话,至少需要五日时间。
墨云霜一天到晚都缩在马车内,如今天已近隆冬,西北风正吹得猛烈。
墨云霜懒懒得靠在车内的软垫上,手执一本古荒杂技在津津有味地看着。腿上是从天黑睡到天亮再睡到天黑的吱吱,一双圆溜溜的大眼此刻懒懒地眯着,趴在墨云霜腿上舒服得小憩。
这一路走走停停很是缓慢,但是却还算顺利,并没有遇见什么意外。由于那晚背上受伤,墨云霜一路几乎都没有下车,全都窝在车上休养。
出发后的第三天,行程已过半。
夜晚客馆内,墨云霜抱着吱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纠结了半个时辰后,终于认命坐起,随意披了件外衣。吩咐房顶的墨忘尘不要跟着,便只身一人朝着客馆外的桃树林走去。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