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华不由得心头一沉,没想到他竟会来得这样快!
“离将军到!”喧嚣之中,一声高喊忽然在众人喝彩之中异然响起,其中威严之气盖过了所有兴奋与雀跃,使人听来只觉异常刺耳。
噪杂的人群有人惊吓得失声惊呼,接着瞬间如凝固冷冻了一般死寂一片,片刻之后,忽听得有人带头大喝一声:“彩!”接着便是众人恍然大悟一般的欢声雷动!
随着有人将断头的尸体猛然一踢,断口处鲜血立刻喷溅如柱,登时血溅三尺。
一干侍卫不由分说就堵住了兵甲的嘴,动作利落的就将他拉至道边空旷处,那兵甲死到临头,才知事情严重,再拼命挣扎,拼命叫喊也是于事无补。只见他项上寒光一闪,接着“咕噜噜”一声人头已然落地。
花稳石拉着缰绳,轻蔑一笑,道:“捂着他的嘴!即刻行刑!”
那兵甲仍不信自己会这样就被处决,仍扛着脖子,扯着嗓子叫骂着:“孙子!吓唬谁呢?你今天敢动大爷一根汗毛,我表兄定然叫你好看!今天你放了大爷我都平不了这个事!孙子!我倒要看看你怎砍大爷的头!”
听到此处,琅华也不由得为花稳石捏了一把汗。正军风,释民怨固然是义举,但没有收押经离文静批准,就地正法岂不会使两人间生嫌隙吗?多年养成的习惯早已成为顽固的惯性,使她纵然怨恨,但当坏事忽然降临时,依然会下意识的为花稳石担心。再也镇定不住,命前面的侍女掀开了帘子,琅华在车内紧张的向外观望,看着事情究竟如何发展。
“凭的是你已违将军不扰百姓,善待百姓的政策,且在此地败坏将军名声,将军赋我战时非常之权,今日就要将你军法处置,以释民怨,以正军风!”
从花稳石身后竟忽然出现一队同是黑衣的无甲之兵,他们动作迅速,转眼就已将兵甲压肩拿下。那兵甲兀自喊叫着:“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抓我?”
“哈哈!好大的名号!花某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坐在马上花稳石大笑着,那兵甲还未弄清其意,就见他脸上笑意瞬间一收,再观望已是满脸的狠色,语气也骤然严厉非常:“来呀!将此谎称军命的贼人拿下!”
四围百姓听到这里,不由得都退后了一步,权势熏天,岂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可以逆触的?但人心肉长,眼看弱者被欺,人们心中也都是愤恨难平。
“离将军正是我嫡亲的表哥,黎阳起兵,你大爷我也是首功一件,今儿个叫你认识认识也不晚!”
“哦?在下入伍不过数日,很多人倒还真是不认得,敢问足下是何人呢?”花稳石轻笑着说道。
“本大爷奉的是军令!何用跟你报备!老子是谁?你恐怕不知道吧?”那兵甲并不畏惧,高扬的声调里满是跋扈与嚣张。
“我是谁不重要,只是不知你们是奉了谁的令,光天化日,以征调为名,行强抢民财之实?”花稳石的声音依旧不疾不徐,淡定从容。
车外依旧噪杂喧闹,忽然一阵叫喊响起,接着又是妇女孩子苦叫的声音纷繁错乱传来。只听得先前兵甲嚣张大喊:“你是什么人?怎敢阻我们征军马?活腻了吗?”
只有自己,只有自己,与那些精美的花瓶瓷器一样,如何摆放,摆放于何处都只能任人安排,任意差遣。即便紛落坠地,片片成殇,于别人来说也只是再换上一套新瓷而已,无甚重要。
她痛恨这样的自己,为什么所有的人在那夜之后,都能够心如止水,没有任何触动与内疚,无论排兵布阵还是衣食起居都一如往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琅华心头一滞,瞬间放下车帘,慌乱坐回车厢。她无意躲藏,也无意避让,但不知为何再看到花稳石的那一瞬间,还是慌乱无措,心如刀绞。
只见他剑眉微蹙,微寒的目光凝视着纠缠的士兵与难民,面色冷峻。
随着那声音徐徐走近的正是一人玄衣的花稳石,只见他端坐于一匹高大俊美的黑马之上,没有披盔戴甲,也没有穿着任何军装,只是一身黑衣朴素如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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