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隰道长也缓缓站起身,凝眉搀扶起两人,无奈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既是注定的事,贫道也不好推辞了,将军请起,夫人请起。”
琅华只好也起身恭敬一拜。她心中却想着那离文静从小纨绔不羁,目中无人惯了,又何曾对一人如此推崇礼遇?
“琅华,还不谢过有隰师傅?有隰师傅道行高深,从不收徒,如今开口实是你我求不来的缘分!”说着,离文静快步走下了将台,站在有隰道长面前恭敬说着。
“夫人与贫道注定有些缘分,有隰不过顺势而为。”有隰道长略略摇头,淡淡回道。
“这几日内人打扰师傅了,到底军中不便,以后还要烦劳师傅多多照看内子。”离文静看着有隰笑着说道。
其余摆设皆简单利落,无一处不充满凛然的杀气与肃穆的威严。有隰道长与琅华坐在一侧,花稳石则手按佩剑,站立于有隰的正对面,依旧笔直挺拔如松。想来这里平日除了主将有将台可坐,其余将领应都是站着的,此时倒像是琅华沾了有隰道长的光才有座位。
借助灯光,琅华才看清了些帐内环境。大帐中部设有一高大桌台,离文静此时就坐于将台上。桌上笔墨纸砚齐备,旁边数只令牌团成一簇,插在一红木圆筒中。最中间铺陈着一张偌大的地图,由于角度,琅华到底看不清那上面是如何勾画标注的。
一字排开,分布两列的烛火由暗渐明,终汇成明晃晃的光阵,将大帐映得灯火通明,琅华觉得即便是新婚之夜的花府也没有这般明亮。
经过一天的奔波劳顿,时间早已逝去大半,外面天色也渐渐暗了起来。虽然这中军大帐已经很是宽敞,但挡不住四围幕布遮挡,帐内已经颇为幽暗了。琅华还没随着众人落座,便有兵士将整齐排列的烛台一一点燃。
如果可能,她真的不想再与花稳石有任何交集,是恨意使然,也是因那煎熬实在疼痛难忍。
琅华一直低着头,默默走着,即便经过花稳石面前时,她的脚步也没有停滞半分,尽管他的独特气息还是如针似芒,顺着她的呼吸一下就钻进身体里,狠狠的扎疼了她的心。
离文静在一旁站着做相请状,花稳石却面色清冷,不言不语的直直竖在他身后。
有隰道长昂首抬步而入,琅华跟在她后面亦步亦趋。
“道长请!”离文静单手一扬,将有隰道长与琅华请入帐内。他脸上依旧是浅浅的笑意,一双弯月般的凤眼里满是殷勤的热情与平易近人的和善。
“将军言重了。”有隰道长一摆拂尘,单竖左手,微微施礼,礼貌却不失矜持的说道。
明明知道花稳石是离文静的左膀右臂,与他二人一同相见该是常事,可每每见了那人,琅华到底还是有些意难平。又看他们淡定自若,平常无奇的样子,却应是神女有意,襄王无心了。想到这里,琅华心中既苦涩又愤恨,苦自己一腔情义错付空被人耻笑,恨自己软弱无力只能受人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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