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黑漆漆的小剑。这个很凶的东西,怎么在这儿?刚才得手进来,只顾发狠报复,却是未曾察觉。浑身禁不住一颤,就要往一旁避开了去。
“嗯?”生死一线,李飞白突觉气海少了许多翻腾,急忙凝神,往下观去。却见那火灵正迟迟疑疑盯着自己的剑,往后挪移。灵光一闪,这厮?适才在洞中就一直躲避万钧,当时都未多想。难不成这灵物也惧怕这凶性不成?到底是何物?如此凶悍,竟然仅凭一丝凶气就让灵物惧怕,溃散。眼下没功夫多想,然,或许今日,我命不该绝!
突然有此转机,运也!命也!
体内血肉被毁得支离破碎,焦糊一堆,经脉也自不畅。但是此刻,东西都在气海,神识未损。从内里御剑,或许可以一试。而今却是没了什么顾虑,只管拼了,大不了也就是一死。
还需先困了这厮再说,那紫幕未被毁去,或许可用,姑且试试。左右没有他法,幸而方才被自己蒸腾的灵力冲顶,直达紫幕的通途尚在。也不知是否真正有用,这就抛了一切,将所有心神都聚于识海,引那紫幕垂落。“嘶”虽是此路尚通,一经触碰,却是依旧疼痛钻心,险些一个恍惚,将心神涣散了去。紧咬了牙关“咯咯”作响,脸上筋爆肉抖,强自压着,再去牵引。
“飞白。。。”外面几个都正紧紧盯着李飞白,却不知内里如何,在那里急得手骨捏得乱颤。方见脸上有了一丝舒缓,又是一阵抽搐。“不行,这样岂有命在!”陶红儿突地手下掐诀,两指一竖,击在自己心口。
“姐姐不可!你那些生气,有什么用!”万钧和金晶儿大惊失色,这分明是在往外引自己心头生气。金晶儿一把抓了陶红儿手臂,“姐姐那点生气无用,还是我来。”说着,就地盘坐。也不知运的什么法,浑身渐渐透出莹莹微光来,头顶缓缓溢出氤氲白气,光晕里,一株三色灵芝若隐若现。“晶儿。。。”见此异象,陶红儿突地醒过神来,“唉,不想会是这样。万钧,你且去洞口守了,有甚动静即刻传讯过来。我来将这异象阻了试试。”言毕,将方巾打出,兜头拢了,附在金晶儿身外。
方巾内,三色渐稳,又一会儿,只见一缕乳色之气悠悠飘出,朝李飞白过去,在身外徘徊一圈,自鼻息钻进李飞白体内。
这边的李飞白,正咬着牙往下扯那紫幕,却是一扯一颤,收效甚微。这般下去,恐怕就是有用也晚了去。那火灵此刻退后,左晃右晃,分明是正稳了有些惊悸的心神,又要动手的样子。唉,不想,竟然还是要死在这厮手里。啊!
忽地,一股殷殷生气飘入。
这。。。想来是外面助手了。顾不得什么,眼见那乳色白气所过之处,血肉竟如枯干草木一遭逢春一般,瞬间有了生发之象,不禁大喜。吾命在此一机也!
分一缕心神过去,急急引了那道白气过来,顺着气海,由下而上,先将这气海神识的通道润了。一时间,那本是被灼得不敢触碰之地,损毁血肉块块剥落,鲜鲜新生迅即生长出来。好。那火灵正值在那里摇摆着,试看灵剑凶气的动静。事不宜迟,仔细凝神再引那紫幕,下来!
有了乳白气息滋润,一路通途,再无一丝磕绊。那紫幕顺畅落下,不等火灵有甚反应,顷刻将气海包裹一层。
看对面那凶狠吓人的气息没有搭理,正要甩开了,再去闯荡一番。那火灵被紫幕突临又是一恍。旋即,狂怒,猛地朝外撞去。星砂点点辉映的紫幕顿时被冲得左突右支,一阵狂颤,“唔。。。”李飞白吓得不敢有丝毫动静,这若是再被冲破了,除了等死,什么不剩。火灵若是四下乱闯,一缕白气再强,也抵不过那暴虐的焚焰去。
紫幕缀着点点星光,颤栗许久,一直等那火灵住了喘息,缓缓停下。。。
注神一看,无事?这便好!
李飞白迅即将那缕白气顺势压下精藏,丢那滋养。旋又回转,来引灵剑。
此刻就是你死我活的当口!
在洞中我可御剑若域,未斩了你,再来。神识一搭黑剑,却是与外面御使一般无二,心下定了。“倏”地,朝那厮激射而去。
呀,火灵迅疾躲了。然而此地乃是气海,而今被紫幕裹了,哪有多大。上躲下蹿,却是避无可避。未多大功夫,就被愈使愈快的黑剑刺得四下逸散。越散越小,越小越是缓慢。眼看既要砍光削尽了去,“吱”一声,一道细微灵影飚射而出,竟然将那团火气舍了,兀自躲了出去。
这。。。不想还有这出。李飞白一顿,那细微灵影投入气海,自己竟然寻不出来!
难不成,还要象洞中一般,再来一遍。心下暗道一声可惜,无法,也只能如此。此时有那白气滋润,只需斩了它,至少可以保命。沉一口气,再次凝起心神。
“倏”还不及御起了剑,一道黑乎乎影子突地自剑身探出,无意识一般,张嘴一吸,自气海汲了一道灵影出来,吞了就退。“吱”。。。这一次,响了半截,就没了声。。。
“啊!”这是什么!李飞白大骇。那被吞的是那火灵的本命无疑,可这,这是什么东西!
速速将灵剑拘来。这剑自己天天御使,不知探查过多少遍,熟的不能再熟!若有什么,怎会不知?那适才是。。。再次小心将神识注入剑身去,却是与平日里一般无二。。。可是,分明自己亲眼所见!
凶性,凶性。。。这是什么。魔气已祛,凶性未除,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左右探查不出,也想不明白。此刻却不是分神的时候。火灵灭了去,体内被折腾许久,却是依旧灼热不减。扭头看那火灵舍下的一团火气,此刻不知是否因为那一丝本命的离去,竟然慢慢有凝实之势,并未散去。这又是什么?灵体本命既失,而今无命之体,应是还归自然。竟然不散,反而凝实。只是,仔细探了这似实似气的一团,并未有甚异状,四下里逸散的火灵气,丝丝缕缕,还与这一团牵连着。
弄不明白,也就让它先在那儿吧。复观自己精藏之内的白气,此刻比进来之时,淡了许多,却是消耗了去。旁人无这法门,这莫不是金晶儿?
而今终于可以有一口气来,将眼睛左右看了。正见陶红儿泪眼扑朔,金晶儿歪在陶红儿怀里,昏沉不醒。这。。。是那道白气的事。不可,而今自己性命无虞,怎可在再耗费下去。张了嘴欲言,却是满口血糊,发不得声。见陶红儿望过来,用眼神示意无事,将那未尽的白气轻轻吐出。看陶红儿引了气去,这才安下心来。
性命无虞,也只是不死而已。金晶儿的那道白气,去死生新,却也不能如造化仙气,都复了原。自己的损伤,不知要恢复到什么时候去了。
坐在原地,将内里散乱的法力灵气先自理了,试着运诀,不再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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