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醉心于李飞白拿出的法卷,正好在此盘桓几日。
五日后,终于为陶红儿购得一件护体法衣,也算功德圆满。几下算算,除了这法衣花去千多晶石,其他加在一起,也只是几百而已,出来许久,终于对这些分门别类的物什有了一个大致的衡量。
此地事了,心绪大开。所去指向,不言自明。既然要避风雨,正好随先生前去,又是一处世外桃源,也好有机会见识见识那位老敖。倒不是有什么想法,如此梦幻经历,还真是让人心生向往。
至于那果子,十余颗,先生执意都给予飞白和红儿,只留一颗。也未经多少推让。此种赠与,已出礼让之围,但取之。先前只是咬下一小半,就眼睁睁看自己法力涨上一截,真是神异难想!入体之气精纯,较之自己体内,犹有过之,汗然之余,心中对这修行,却是有了一丝敬畏之心。
本是无涯之事,从那红尘脱出,却是投入又一场更是充满未知的求途。楼外有楼,山外有山,先是遇了金乌法相,而今先生遭遇,得此朱果,谁能道明,却不是哪山星光咋现,仙云流转投下的机缘。。。
“一程烟雨一程风,半边潮起半边平。心念闪转天地换,俯仰之际又一生。”突地想起万钧那句,“随心就好。”修行,迷蒙未知之路,哪是对错,哪是真假,哪是早晚,哪是得失。。。
第二日,日丽风和,飘然而去。望着那空空草庵,浮出身影邪邪一笑,“终于还是回去了吗?却是让我好等。。。”手里半颗封印朱果,拿捏把玩着,复又收起。扭身,跟了一行而去。那一身修为,早胜筑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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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丘土岭,老树盘根,一道溪水,掩于翠草之间,弯曲绕流,静寂无声。枝桠影下,一身布衣的清瘦中年收了翘望,摇摇头,缓缓步回屋中。
“双儿。”
“父亲。”
“去把屋里那几幅字画,还有那些个闪光耀眼的物件都收了吧。”
纤纤柔柔的白嫩女孩儿抿嘴一笑,“知道啦!金伯伯来了?”
“呵呵,去吧。只管收了,只怕这次来,他却没那些心思胡来了。”
“老白,就你心思最多,却总是顾忌别人。”
“你不在你那园里好好呆着,怎地想起我这破陋茅庐来了?”
“。。。你这厮,岂会不知我来作甚。”
“我却没那猜度他人的闲心呢。”
“你,唉。老来,嘴也奸猾了。。。”
“双儿,你且下去吧。”
“哎,双儿走什么。。。咱们说的,无需避讳。来来,今日正要说说出去外面的事儿呢,双儿不听?”
正抬脚往外行去的女孩儿一顿,扭头望向父亲。眼中一丝挣扎幽怨,却是定在那里,再走不动去。
“唉。。。”中年男子,看看女孩儿,瞪了一眼那满身华锦的金姓老者,“你这厮,自己看不好孩子,又来鼓捣别人。”
“嘿嘿。。。老白,晶儿到底出去这许久了,每次问你,都说无事。只是,近来,总是心绪不宁,怎么着,也得给个准话,要不,我干脆在你这儿住下得了。”
看看一旁侧耳倾听的女孩儿,“外面的事,确是有变,晶儿此时,困却不封,并无危害。你的心思,我又怎会不明。”中年男子踱了两步,思量立定,“晶儿打这里出去,你说我就不挂心?只是,我连番算了几次,这中间,一片混沌,无有明示。却是身牵劫乱之象,不是应劫之主,却又脱不得身。而今卦象不明,只是未到时候。”
“唉。。。未到时候,未到时候。。。怎会又扯上什么劫乱去。。。”
“劫起掩象,只知此际未发,再难窥得什么。说是推算卦卜,哪不是仰天机窥其一?既然是劫,天既不显,都是枉然。”这样一说,金姓老者不禁顿足,却也明白其中道理。卦象既成,只是身牵沾染,不是主应还好。若是此时在这乱象里面横插一搅,指不定又变成什么象去。团团转了几圈,心里煎熬,却是左右不自在。没了说话兴致,“我且等你的话,走了走了。”扭身而去,却是唉声叹气。
“父亲。。。”
看着女儿眼神,中年男子不由错过身去,只是,那清瘦身影掩不住,一丝轻颤。“去弄些吃的来吧,怎么突然觉得饿了。。。”
女儿离去。踱至窗前,男子双眉紧蹙,负过手去,长叹一口。眼前群山,还是那番摸样,只是有些恍惚,是余晖影的?还是心里乱了。。。
许多话,却是说不得。卦象里,此地也在其中,应在哪里?同样不显,却是与双儿和晶儿关联紧密。。。莫非始终挡不住,双儿必得出外方为卦引不成?那黑渊,多少岁月未曾有过动静了?竟然也有蠢蠢之象。。。唉,这劫乱竟然也有双儿的牵连,早在心里不知翻弄多少遍去,却终是看不出前路。
想起女儿,思飞遐远,不由心底一黯。
昔人一去,却已不在。。。心中一阵沉沉惋痛,却是我害了她去。。。那外界世上,应是还有一枝,而今花在何处发来?
突地四下里乱象纷起,我又当如何处之?一朝因缘起,千年未分明。。。明睿双目,竟然黯淡。却是要脱去这外衣,返了朴心,投身局内,才有解说?
复望眼,霞映青山依旧!呵呵。。。自己怎么也变得这般城府了?当年那个踏歌而行的少年,就被岁月淹没去了吗?乱则应之,说不得,这才是最后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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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岩山里,金晶儿一阵喷嚏,“这是谁在说我?”百无聊赖,把手里果子一丢,“都要闷出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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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六山书院的古阵之事,可是真的?既然有那样传送法阵,咱们却不去找镜,跑来这里。。。”
“师祖安排,必有玄机,不必妄自揣度。”筠阳也未弄清什么,守了这些空无一物的地方,到底是何打算。这次连师尊也是不明就里。“说是守了,却无时日之说。安下住所,平日里只需左右探查着些,修行不可荒废。”
说着,兀自坐下,静心行法。却不知为何,来至此地,自己心里烦乱难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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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这一路下去,是往何地?”
“寻镜之事,本就无踪。修行之人,只管随感而行。有些东西,却真是说不出明理。应在何处,自有显时。”
一队人,随着许逸向北而去。却不知,不是冥冥中有定之人,哪里会有什么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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