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飞压根就没听身旁的老爷子絮絮叨叨的说什么,只是突然心中一阵狂跳,连忙转向停不住嘴的老爷子道:“大爷,谢啦,我还有事。”说完,摆摆手,跑向站在门口的发仔。把打听到的情况跟他说了。
发仔有些疑惑道:“不会死了吧,这种公众场合要是死个人,警察早把这封了,虽然现在门庭冷落了一些,可是你看,连门都没锁上呢。”说完,用手使劲捅了捅那道朱红大门。
只听大门短促的吱嘎一声,嵌开了一道缝。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扑鼻而来。
吴飞和发仔冷不丁被这股味道熏的直咳嗽,连连后退,眼泪直流,两人后退了几步,吴飞吐了口唾沫,骂道:“我擦,这******什么味道啊?”
发仔亦干呕了两下,喘着粗气,看了看门里,道:“太臭了,里面是不是真有死人啊,这味道,要不我们报警吧。”
发仔话音刚落,里面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对不起,今天不开门,请回吧。”
吴飞愕然看着阿发,两人脑海中同时浮起一个念头:“居然还有活人,见鬼了,这么大的味道居然还有人能忍得住。”
吴飞皱了皱眉头,来到门前,捂着鼻子道:“不好意思啊,我们打听个人。您这里有个叫卢剑锋的人吗?”
半天,里面没有动静。吴飞凑到门缝往里看了看,黑黝黝的,大白天的,里面也没灯,也没亮,只听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吴飞等了半天,有些不耐烦,回头看了看站在一边同样皱着眉头的发仔,有些摸不着头脑。
又过了一会,还是没反应,吴飞有些着急,又向门缝凑过去,把耳朵贴在门缝处听,没什么声音。这时,吴飞突然心中一动,转头向门缝里看去,当他的眼睛刚刚移动的门缝处时,猛地看到一双血红的眼睛正在门后瞪着他看,这一下把吴飞着实吓了一跳,啊呀一声跳了起来,头皮发炸,飞快的退后两步,右手已经摸上后背插在腰间的鬼刀之上。
发仔看到吴飞的样子,连忙也退后两步,戒备起来。
半晌,在两人的注视下,教堂朱红色的大门嘎吱一声,缓缓推开了。两人这才看清楚,门里面站着一个身材佝偻的年青人,约莫三十多岁,脸眶削廋异常,双眼布满红丝,眼睛半开半闭着,似乎永远也睡不醒一般,只是吴飞发觉,这人偶尔双眼开合之间,眼神却是锐利无比。
身上穿着一件土黄色的风衣,风衣的样子很是奇怪,说不出一种什么感觉,吴飞总觉得有些眼熟。
见出来活人了,两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发仔小声嘟囔道:“靠,吓死人。”
吴飞皱了皱眉,开口道:“抱歉啊,打扰您了,请问您是卢神父么?”
那年青人看了看吴飞,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仿佛冰冻了万年的大青石一般,细薄的嘴唇微微一动:“是,有什么事么?”那声音有些发飘,有点像气喘了n年的人在剧烈咳嗽后说话的声音。
吴飞听到他承认,大喜道:“您就是卢神父啊,太好了,您的全名是叫卢剑锋吧?我们找您有点急事想请教,您看什么时间方便,可否请您喝杯茶。”
那卢神父面无表情道:“对不起,认错人了,我叫卢璧,不叫卢剑锋。”
吴飞满脸的笑容顿时凝固了,心中沮丧之极:“我擦,搞错了,这也错的太巧合了。”吴飞不死心,皱眉问道:“那您这里有一个叫卢剑锋的人么?”
卢神父细眯着眼看了看他,摇了摇头,转身向教堂内缓缓走去。
发仔眼见卢神父要进去,突然问道:“等一下,卢神父是吧?能不能问问,你这教堂里什么味道啊,这么臭?”
卢神父突然转过身来,微张的血红的双眼睛似乎有红光一闪,冷冷道:“你是警察么?”
发仔一愣,心头火起,暗想:“靠,这么叼?”随即双眼一瞪,道:“我就随便问问,怎么啦,你心里有鬼啊,不会里面有死尸吧。”
那卢神父竟然缓缓转了过来,双眼红光大盛,看着发仔,一字一顿道:“你要不要进来检查一下。”
吴飞见状,连忙插到两人中间,一把搂住发仔,向卢神父摆手道:“不好意思,抱歉,我这兄弟火气有点大,您请回吧。”说完,一楼发仔向前走去。
发仔哼了一声,骂骂咧咧道:“靠,要死不活的,拽什么啊,看他那要死的德行,也不像个僵尸猎人。”
没想到发仔这抱怨的一句话传到身后卢神父的耳朵里,竟然仿佛晴天霹雳一般,卢神父浑身剧震,双眼大开,紧盯着两人背影。眼看着两人就要转入前方的胡同里,突然卢神父扬声道:“两位想见卢剑锋做什么?”
吴飞和发仔猛地站住,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疑惑。两人回过身来,当看到卢神父的时候,更是一愣,此时的卢神父,身体挺得标枪般笔直,双眼恢复清明,炯炯有神,仿佛此刻才真正看清楚这个人的长相。两道剑眉斜飞,高鼻阔口,一头短发显得倍儿精神。
人的精气神当真能影响一个人的气质,刚刚还一副活死人模样的,现在竟然变得帅气精神,气度不凡起来。只是唯一不变的是那张冰冻的老脸,如千年不化的坚冰一般,没有一丝温暖。
吴飞与发仔两人心下称奇,连忙又走了回来。吴飞在走的时候突然又泛起一种熟悉的感觉,这身风衣和这笔挺的站姿,脑海中突然浮现前些日子,在雨中狙击自己的人,后来才知道那个人就是齐老师。当时那诡异的站立姿势让吴飞印象很是深刻,如今见到卢神父,发觉两人的站姿越来越像了。
两人来到近前,吴飞心念直转:“听他口气,似乎认识卢剑锋,可是之前又否认。肯定有些缘故,现在叫我们回来,到底什么原因呢?”想了想,既然自己摸不透他,那自己也别按常理出牌了,看了看卢神父,突然笑道:“卢神父,您这站姿叫个什么名堂?”
卢神父似乎微微一愣,这种人性化的表情罕有的出现在他那张冰块脸上,有种强烈的反差感,卢神父缓缓道:“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吴飞赞道:“这站法挺好,仿佛高山绝壁一样,让人生出一种无法撼动的感觉。”
发仔撇撇嘴道:“不见得吧,他这单薄的体格。”
卢神父看了他一眼,冷道:“你可以来试试,看能不能推动我。”
吴飞突然心中一动,正好借此机会试试这个人。发仔之前在出租车上表现出来的怪异的力气,要撼动一个普通人,太轻松了。想罢,冲发仔眨眨眼,道:“发仔,试试,别太使劲啊。”
发仔见吴飞使眼色,微微一点头,走上前去,力贯右臂,他曾经在医院偷偷试过,使尽全力的时候,轻松将床头的铁栏杆给拧弯了,虽然那铁栏杆不是很粗,只有两指粗细,但是那绝对是生铁所铸,这种力量扭在人身上,只怕连骨头都拧碎了。
因此发仔也不敢太用全力,右掌贴在卢神父的胸口,看着他道:“你站稳了啊。”说完,猛一发力。
纹丝未动。
发仔心中一惊,运起十分力气,又一推,还是纹丝没动。
发仔有些愕然的看了看卢神父,依旧是面无表情,甚至脸上的皱纹都没动过位置。发仔牙一咬,运起十二分的力气,双手齐上,猛地推向卢神父。
结果依然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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