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可是病糊涂了，我们方家祖辈上只买过下人何时卖过，这要传出去岂不是要被外人笑话”听到老夫人说要卖了下毒的，听蓉赶忙劝慰老夫人
“做出这种龌蹉事，留着也是给方家横添恶心。管不得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你们若是估计脸面就直接送人，就送给西北来的那些皮货商，让他带回西北去，做奴才还是做牲口的随他处置”
虽然还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谁，几个媳妇听到婆婆如此气愤的处理下毒的歹人，再看看老夫人的脸色想来是真的气坏了。
妻妾们各自回房休息方南春又挑了几个机灵，手脚麻利的丫头守在老夫人房里侍候这才肯离开。虽是熬了一天一夜疲惫的很却并未急着到哪房妻妾的屋里休息，出来上房径直去了下院里仆妇小厮们居住的院落。转头本能的去叫方戚才发现不知何时方戚竟然不在身边。
顾不得再去寻找方戚，方南春一个人独自来到下院。以往内宅与下院仆妇小厮之间有什么事情需要沟通时都是韦氏在忙碌，方南春极少到下院来，即便是听蓉也不过是年下家院们结算工钱的时候才会过来一趟。寻常的日子里下人们如果想见到家里的两位主人也只有在他们经过门房出入的时候远远的撇上一眼。
今日不同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他这个做儿子的责无旁贷必须亲自过问，韦氏在前头引领着方南春到了下院。之前接触过老夫人吃食的下人都被一起集中在院子里由十几个婆子小厮看着，负责看管的下人们见方南春过来立刻侧身大气都不敢出的只是轻声叫了一声“少爷”方南春走到院子中央，眼疾手快的小厮抬了椅子放下。方南春走过去坐下扫视了一眼被众婆子小厮看管的几个丫鬟婆子，那些人一见方南春如此严厉的神情吓的慌忙跪倒。方南春仔细一看到不是什么生面孔，各个都是府里的老人，有的还是祖辈上就开始在府里侍候的家奴。
“都的府里的老人了，方家的主子待你们如何自己也都清楚。以往有些小偷小摸的也不和你们追究索性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见。如今胆子越来越大了，害老夫人中毒的事情都敢做这次如果再不处罚到显得我们这些做主子的好欺负”
几句话说的跪着的仆妇们各个脸色苍白，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算是还有些镇静“老夫人的糕点虽然是经过老奴的手做出来的，可老奴在府里也侍候了大半辈子从没做过任何伤害主子的事情，毒害老夫人的事的确不是老奴所为还请少爷明查还奴一个公道”
有人起了头其他几个也就跟着嚷嚷起来向方南春证明自己的清白，乱哄哄的样子让方南春格外心烦一挥手勒令跪着的下人们闭嘴“都别吵了，不是你做的我自然不会怪到你头上，是你做的也别怨少爷我罚到你头上”几句话说的地下跪着的仆妇们都不敢言语任凭方南春奚落。
韦氏见方南春已经把话说的很严厉，下人们依旧不言语。心下里打量着这种时刻还是她这个女管家训斥这些丫鬟婆子们更合适一些。
“都是府里的老人了，少爷平日里是如何待下人的大伙有目共睹，换了在旁的人家做工也没有方家这份是殊荣，若是还想着留下来在府里侍候就赶快自己站出来承认了，不承认也好等会把她揪出来索性就拖出去乱棍打死。即便打不死也把她赶出府去随便找个缺胳膊少腿的庄稼汉嫁了，反正你们是府里好日子过的太逍遥到不如送出去吃点苦头”
方南春的几句话加上韦氏的旁敲侧击当真是吓住了这些仆妇，其中一个穿着灰白衣衫的老妇就头一个出来摘干净自己“老夫人的松子千黄糕是昨个裴丫头吩咐做的，做糕点的材料也都是裴丫头拿过来的，要说老奴插手也是和水桃丫头一块做的这松子黄千糕。老奴可以保证自己和水桃丫头没有接触过一丁点的砒霜，至于这做糕点的材料里是否有砒霜，老奴实在不认得”
“付婶子说的正是，水桃九岁就因为姐姐水香的推荐进府侍候。虽然不及姐姐那么运气能侍候在哪位太太身边可也感念方府收留不敢怠慢，这在吃食里下毒的事情实在不是水桃能做的出来的，就算不为自己着想哪怕看在姐姐的份上也不敢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原来这个做糕点的丫头竟是二太太身边的大丫头水香的妹妹，当初二太太生下佳莹之后身边没个得力的丫头，听蓉就把新买了的水香指派给了芷卉；前几年水香又将自己的妹妹举荐到了府里做工，所不同的是一个是二太太身边的家奴，一个是府里请来的短工。虽说是以短工的名义找来的这水桃在方府倒也侍候了这些年。
方南春看两人说的有些道理就将目光移向裴丫头，裴丫头虽然年纪不大胜在有个好手艺小小年纪就是厨房里做糕点的师傅，每到什么季节厨房里准备何种糕点也都是裴丫头列了名目与韦氏商议后才准备的。此时正跪着的裴丫头付婶子和水香将矛头指向自己，又见众人都用一样的眼光看着自己赶忙辩解
“奴在厨房里主要就是负责做糕点，按理说这松子黄千糕是春末夏初里的时令点心。奴这个时节做这种点心也是情理之中，何况往年也都是这么做的。那做糕点的玫瑰花瓣和桂花瓣也都是往年用过的，以往都没有问题怎么会单单今年出现中毒的情况”
听到这方南春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说那花瓣是以往用过的，那又是从何而来的？”
“回少爷的话，咱们府里不种玫瑰和桂花，因此这做糕点的花瓣都是府里的花匠从临近的集市上挑选来的”。
“花匠在何处？”听到裴丫头提到花匠，却见眼前跪着的都是些女眷。料定花匠并不在这些人里。
岱山管家赶忙命一个腿脚快的小厮跑去找花匠，等了好一会小厮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岱山见状忙追问“可找到花匠了？”
小厮不敢说话，拘谨的看了方南春一眼“少爷，您还是自己看吧”
说着用手指着方才奔跑来的方向，只见方戚领着一个掌柜模样的年轻人押着花匠来到院子。来到近前一把将押着的花匠推到在方南春脚下“说，把你做过的一字不落的告诉少爷”
花匠抬头看了眼方南春，老泪纵横的跪地哭了起来“少爷，老奴知错了，少爷老奴知错了”
方南春一见花匠痛哭流涕的样子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极力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愤怒问向方戚“怎么回事”
方戚更为严厉的指着花匠“还不快说”花匠自知事已至此自己终究是无法逃脱只得将事情徐徐道来。
这个花匠是府里方南春多年前在云南贩茶叶的时候遇到的，见他孤身一人又擅长摆弄花草索性就请回府里做了府上的花匠。这么些年到也老实本分做事也还算利落，只是从前年开始不知怎地疯了一样迷上了胭脂巷里的一个红牌姑娘，自己又没钱给那红姑娘赎身就总把自己得到的一些值钱玩意拿去变卖，所得款项自然也就都花在那姑娘身上。见那姑娘就要花钱使银子，结果一来二去的就认识当铺里的刘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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