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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四章 怪娃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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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独有偶,这当口住在“鸡罩山”下的跛脚老猎人拿一头麻羊换了个毛娃,浑身长毛,深紫色的。与其说老猎人好心收养孤儿,不如说是毛娃的一身惊人的力气吸引了他,九牛二虎之力,对于打猎,是有大用处的。不但如此,老猎人还真没把毛娃当成人,让毛娃跟他的七条猎狗同食同睡。

    老猎人年近五十,脸上的肉除了打到猎物时舒展一下,其他时候始终僵硬,他的手指被熊啃掉几只。

    “鸡罩山”突兀在一道横天峻岭之上,传闻山中困住九条恶龙。山岭环抱一个盆地,一马平川,有个小城,坪地卧着一个小山丘,正是“珠包”。也许是老猎人一家被恶灵所侵,在他三十六岁那年,他打猎回家,他的双亲,媳妇和三个娃神秘消失,官府至今没能结案。

    一天,老猎人关心起了毛娃的身世。

    阉割公羊,重羽按住它,老猎人动刀前,问毛娃:“毛坨,你是哪里的?知道爹娘是谁吗?”

    “我说我野野人崽崽子。”重羽说话舌头极笨,话总是“藕断丝连”,话音粗犷如兽。

    “野人的崽子?!”

    老猎人突然一刀下去,公羊拼命挣扎,不断的哀叫。重羽看见公羊湿了的眼睛,他不由自主的松了手,公羊四肢乱弹。老猎人割到了自己的手,他伤心病狂的挥刀乱砍,毛人一拳打昏了他。

    一头天性好斗的公羊,已变得虚弱,连腿都迈不开。重羽抚摸着公羊,他不禁想起了生死好友小水怪,兀自对羊慢吞吞说话,依稀是,我掉进大潭,是小水怪救了我……我好想乳母,乳母死了,小水怪对我最好,它给我捉鱼吃,我给他挠痒痒……

    老猎人苏醒后,起了歹心,直骂:“你这不详的东西!”,硬要撵走毛娃,毛娃不走。

    老猎人当然不敢动毛娃一根指头,他唆使七条猎狗追咬。这些猎狗是跟驴头狼杂交的种,个个凶恶无比,曾合力放倒一头黑熊。

    猎狗眼里射出寒光,亮出獠牙,向毛娃围拢,毛娃见状拔腿就跑,猎狗穷追不舍。毛娃跨沟越壑,向山下小城逃去。不料跌倒,七条猎狗追上,展开撕咬,毛娃掐住一只扑向他的猎狗,他的腿脚被密集的獠牙刺入。他愤怒了,大喊一声,神力爆发,体内一股不得不释放的能量冲腾而出,顿时血雨飞溅,毛娃竟然手撕了七条猎狗。

    毛娃腿受伤了。当清晨第一抹阳光从头顶掠过照及小城时,他拖着受伤的腿,挪到了小城外不远,失血过多,昏倒了。不知意识停滞了多久,当他醒来时,看见一个圆圆的脸蛋上一双圆圆的眼睛正望着自己,嘴巴笑出一道月牙,而且让他心里一震的是,圆圆的脑袋上还有一对犄角。“小水水怪!”毛娃失声喊出。“他醒啦!”小娃往外屋喊了一声,而后笑嘻嘻的对毛娃说,“嘿嘿,我不是什么水怪,犄角可不是水怪才有,牛啊羊啊头上也长犄角的。”

    不一会儿,走过来一个驼背老者,端来一碗药,喂给毛娃喝下。

    驼背老者说:“你被牲口咬伤了,倒在路上,我儿子把你捡回来的。”

    老者问:“你是哪家的娃?怎么被牲口咬伤的?”

    毛娃突然变得暴躁,打掉老者手里的碗,乱抓乱挠,老者三个儿子都制服不了他。角娃灵机一动,吹响魔笛,毛娃立即安静了下来,就地歪下,很快呼呼睡死。

    老者长叹:“此娃必是受了大刺激,半疯半癫的了,哎,可怜啊。”

    角娃守在毛娃身边,毛娃不断说梦话,喊着“娘,好大的鱼,我来帮忙”……“小水怪,挠痒痒咯”……

    角娃也生心酸,眼前这个可怜的娃,跟自己一样孤苦伶仃。角娃决定担当小水怪的角色。

    毛娃睡了半天,醒来了,依旧第一眼看到的是“小水怪”。角娃哄他:“其实,我是小水怪变的。我是你的好朋友。你以后要听话哦。不要这么急躁。”

    “听,听,听你的。”

    *******************************

    角娃得神石的讹传不胫而走,传到兴山县县令的耳朵里,县令眼一亮,像是饿狼听见了婴儿的啼哭,这可是立大功的机会啊!因为当朝女皇武则天也相信封侯坪神石的传说——得神石者得天下。她早已下密令:凡辖此地的官员,必须斩杀得神石者,事成有重赏,否则掉脑袋。更让县令窃喜的是,刺史大人最近到房州去了,正好没人跟他争功。

    县令很快拟好了得神石者的罪状,然后坐上八抬大轿,还带上一个和尚,出了夔子城,直奔封侯坪。

    封侯坪的百姓又皱起了眉头,因为每次县令来办案,大吃大喝,一呆就是十天半月的,满意后,案子也就结了。但这次没出案子,他说来就来,而且一反常态,不叫百姓接风洗尘,直接把角娃揪出来审。

    县令给角娃治的罪是威胁国家安全罪——盗取神石,罪同窃国。然后给出让人听了打哈欠的证据:头上长角,非怪即妖。最后还让一个脑袋锃光瓦亮的和尚,用法眼识别角娃确实是妖,并且妖气冲天。

    “女娲人面蛇身,神农牛首人身,自古就有怪异形貌,为何不放过一个长得怪异的小娃呢?”这时一个鹤发童颜的老翁身着道袍牵着白鹿从人群中走来。角娃一看是白须如瀑的爷爷,就立马跑过去扑到他身上,只是哭。神卜翁心疼地抚摸角娃,同时目光逼向县令。县令心虚了,连忙说:“这小娃的确是妖!”

    “他是我的孙子,活脱脱的一个小娃嘛,哪里会是妖啊?”神卜翁义正词严地说。

    县令抹了一把汗,结结巴巴地狡辩:“就算不是妖,可他偷了神石,‘得神石者得天下’,他有窃国之心,死罪难逃。——只要乖乖地把神石交出来,还会有活命的机会。”

    顿时人群里一片哗然,接着百姓纷纷为角娃说情,证明他无罪。县令拿百姓没办法,就拍拍肥得流油的肚子说,这案子棘手,没有一年半载结不了。这明明是在威胁百姓,他要和他的官兵在封侯坪呆上很久,把家家户户吃个稀巴烂。

    角娃跟白鹿被关进一间柴房里,还被官兵看守着。角娃很害怕,很失望,他安慰白鹿说,听神卜翁爷爷说世界很大很美好。他反复说着,却不信了自己,也不信了神卜翁。角娃对人世感到不可思议,特别第一次告别原始森林,磕磕绊绊闯入人世,他毫无心理准备,对发生的事感到茫然无措,根本不懂这一切为什么要发生,就像被绑架的婴儿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遭绑架一样。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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