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是想做什么。”
“我说路过你信吗?”
李琰呵然一笑不答。
蔡骅道:“我是来跟你合作的。”
“怎么合作?”
事实上蔡骅的确是路过,也不算路过,他迷路了而已,而这话半真半假,只是这世上有时候说真话没人信,说假话信的人才多。
他也不知道怎么合作,他只是给自己找个下坡路,只是李琰这么说了,他也无所谓。
他道:“我需要你们帮助我走出去。”
“好处。”
“我这里有水和食物。”
李琰摇头道:“不可能,虽然人肉人血什么的很让人头疼,但是食物和水我们目前并不缺,你还有什么条件值得我们帮忙的。”
你就这样说出来了,一点儿顾忌都没有,是不是不太好啊,蔡骅内心在咆哮。
蔡骅道:“的确,而且你们两个人我想对付我是不成问题的,你们完全可以用某种尖锐的东西把我杀死,这样食物和水便归你们了,既然最大的倚仗没有,我也无话可说。”
“你希望走出去。”
蔡骅点头。
李琰笑出声来:“你以为我们走了几天,凭什么笃定我们能走出去。”
蔡骅道:“我不知道你们走了几天。不过从你们吃人肉上可以得知,时间一定不短,一般人在一定时间内对吃人肉都会有心理抵触,而我为什么如此笃定能走出去,无他,只要能进就能出,不知道你们听说过奇门遁甲没有,按一定的顺序布阵,就可以将人困在那里,只是都有破解之法即阵眼,何况每逢一定时间,阵法就会关闭一段时间。”
李琰笑眯眯的听着:“好吧,你说服我了。”
蔡骅只能感叹,和聪明人讲话就是不累。
“多久走?”
“等,肉干了之后。”
“哦。”蔡骅为了表示诚心,席地而坐的等人。
“你不介意?”
蔡骅笑道:“当威胁到我生命时,我是不介意吃人肉的,既然人作为高级动物,仍属于动物的一环,不管是吃或是被吃,都属于情理之中。”
李琰道:“我倒是头一回看见你这么洒脱的人,除非心理变态,不然少有人对此表示理解,即便理解也不可能去吃。”
蔡骅勾出一个美妙的弧度:“你就当我是心理变态。”
正午二点过后,肉干了,并且没有那么炎热。
程尽抱着已经凝成人血冻的叶子锅,李琰把蔡骅贡献出来的衣服穿上,用她原来的衣服裹着肉打结背在身上。
蔡骅背着大包。
三个小时过后,三人停下来。
蔡骅道:“你发现没有,这里我们都来过。”
李琰可有可无的点头:“的确,这是我第十二遍走这条路了。”
“你不说?”
“我还以为你在找阵眼。”李琰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她问道,“你手机还有电吗?”
“有,只是没有信号,磁场紊乱。”
“拿来。”
蔡骅顿了一下,一两秒之后就将手机递过去。
李琰用三分钟时间在手机屏幕上敲击,然后开始跟神棍一样拿着手机到处走。
蔡骅本来还想问问,但是看程尽已经跟上,他也只能跟着。
三十分钟后,李琰停在一颗树下,将手机一扔,靠在树上休息。
“为什么扔掉我的,小心。”蔡骅急急改了口。
李琰只是手一扬,将头顶上的东西划开了一条口子,口子里喷洒出大量的鲜血,李琰被淋了个正着,弥漫在空气里的是铁腥味,刺鼻到无法呼吸。
这一个味道如同冲锋的号角,周围树上的藤蔓也爬过来,说是藤蔓却有血而非汁液,说是其他也不像,而这藤蔓或许是会流血的原因,通体血红。
而李琰靠得那棵树上的血藤蔓已经挽住李琰的头发,李琰反手削发,只是血藤蔓明显快爬到脸上,李琰毫不迟疑的反手一削,连着半块儿头皮。
李琰道:“把血丢过来。”
程尽丢过去,李琰正好接在手上,然后飞速将血冻化成若干小块往地上一扔,三人眼睁睁的看着血藤蔓托着树干过来。
那棵树周围聚满了血藤蔓,三人站的位置巧妙的躲过它们包围的范围。
李琰一块一块儿的撒出去,慢慢的后退。
她低声道:“一会儿,你们看见我要摔的时候就赶紧跑。”
蔡骅不说话,他知道现在没空问那么多,何况血藤蔓下面有不少的尸体,有些成了枯骨,有些仍在腐烂中,空气里的味道一点儿都不好闻,除了血腥味还有腐臭味。
李琰用力一扔,扔过头后,开始向血藤蔓对面冲过去,自然是绕开血藤蔓,不过是打擦边球。
蔡骅此时回头一看,差点一口老血喷出,他往回来的路跑,那两个人往对面山上跑,不然怎么说最毒妇人心,虽然她没害他,但她绝对也不打算救他,他想想,斜向奔跑,盯着李琰跑的方向,跑到一半就看见李琰和程尽消失不见,他仍然打算跑下去。
身后血藤蔓可能是吃完了李琰丢下的血,也可能是因李琰触碰到了什么不该触碰的,开始托着树干追过来,树干在地上摩擦出沙沙声。
蔡骅听在耳中,脚下却不敢停,他不能停,停了就只能死,让他死是万万不可能的,他好不容易才重生。
他脚下速度加快,只是再快快不过藤蔓,在快到他预估中李琰消失的地方时脚踝终于被缠上,强大的作用力让他倒在地上。
眼看就在前面,即便可能性很小,他仍不肯放弃,他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执着。
“咔嚓。”
他清晰的听见自己膝盖处被扯断裂的声音,疼得他将自己嘴唇咬出血来,他只能爬着前行,越来越多的血藤蔓追上来,将他下半身紧紧勒住,无数的头插入他的身体里,他感觉得到血液的流失,头越来越昏。
他不由苦笑,他大概是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自他重生后真是多灾多难。
在连头也被缠绕的刹那,他终于沉入无边黑暗,而他的手离那条线只有一厘米之遥,而这一厘米似乎已注定他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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