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身着便服,袁一心想,他们都是老成持重的朝廷大臣,聚在这风尘之地,肯定不想被人认出来。可自己偏偏破门而入,出现在他们面前,以目前的情况来说,若自己装作不认识退出去,他们肯定以为,自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毕竟,相王也在座上。若上前拜会,自己与叶双双本就流言四起,这样一来,自己的处境只会更加尴尬。
袁一进退两难之际,正在席间给相王李旦添着酒的叶双双,急忙放下壶盏,上前圆场道:“看来今晚郡王爷在倚翠楼喝得太高兴,连门都认错了。双双把郡王爷送回那边厢房吧!”说着,她便上前去搀扶袁一。
见此,袁一赶忙顺坡下驴,装出一副醉态左瞧瞧,又瞅瞅,而后,见叶双双上前便耷拉着脑袋,将手搭在叶双双肩上。
俩人正要离去之时,座上的相王开口道:“叶老板这样离开,是不是有待客不周之嫌?既然,荣郡王醉了,何不吩咐下人,把他送到他该呆着的地方?!”
听到这番火气颇重的话,袁一稍稍抬头看了眼座上的李旦,只见他正用满是敌意的眼神看着自己。
见此,袁一心语:“平日里,在早朝上见到李旦,总觉得他没有架子,又待人和气,现在为何这般剑拔弩张?我好像没得罪他吧?”
正在他纳闷之时,他瞥见身边的叶双双投出柔情蜜意的微笑,而后,用撒娇似的口气道:“王爷这样说,人家真是冤枉死了!人家眼巴巴地望着王爷和各位大人来这里,真心是片刻都不想离开。可现在,荣郡王来倚翠楼就是客人,我这个做老板怎么也得照顾周全。王爷,您说呢?”
李旦嘴角浮现一抹轻微的笑意,他点了点头:“如果你是尽老板之责,那也是情有可原。去吧!不过,别让各位大人久等。”
叶双双笑了笑:“多谢王爷体谅!”说着,她又看了眼在座的众人:“各位大人就先喝着,我去去就回。”
如此,叶双双便把袁一带到走廊尽头的另一间厢房,等带上门,叶双双把袁一甩开,没好气道:“你迟不来,早不来,偏偏挑这个时候来捣乱!要是得罪了我的贵客,害我的倚翠楼关门,你养我啊!”
他冷冷一笑:“你都怀了我的孩子,还怕我不养你吗?”
叶双双装作一脸惊讶:“什么?孩子?这没道理啊,我们都分开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现在才怀上你的孩子。这还真够稀奇!”
“你少给我装蒜!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
叶双双瞪大眼睛,一脸无辜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别说得好像这话是我放出去,故意要诬陷你似的!你摸着良心说,凭空多出一个孩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什么好处?而且,还是一个拥有最多追求者的女人?”
“既然,于你于我都没有好处,那就请你出面澄清下传言。”
叶双双摇摇头,笑道:“你也知道,我身在风尘之地,关于我的传言多了去了,若我逐一向人澄清,那我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传言嘛,来得快,去得也快,若别人问题,笑一笑不就过去了,何必那么较真呢?”
叶双双说得云淡风轻,袁一听得恼火异常,他低头沉默了片刻,等火气消了些,方才用低沉的声音道:“你不需要澄清,我需要。请你大发善心,替我澄清误会,成吗?”
叶双双冷冷一笑:“大发善心?之前,我对你大发善心,得到了什么?冷言冷语,翻脸赖账,无情无义?”说着,满脸恼怒的她上下打量了眼袁一,恨恨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想要我帮你澄清,没门!”
袁一垂下视线,眉心紧皱:“我以为那天,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为什么还要纠缠不休?”
叶双双冷哼一声:“纠缠不休?我哪敢啊!我还得去招呼客人,你请便吧!”说罢,她便转身迈开步子。
“站住!”袁一又气又恼,他抬起手去抓叶双双的肩头,稍一用力就把她外穿的玫红刻丝貂毛小袄的衣袖,扯了下来。
这时,露着一截雪白胳膊的叶双双,看了看袁一手中拿着的残袖,又看了看他那张写满尴尬的脸,冷笑道:“你口口声声说,我纠缠不休,现在你这样,又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说看!”
袁一低下头,吐了口气:“我不是故意的。你究竟要我怎么做,才能把事情说清楚,终止那些流言?”
“你应该知道,孩子这件事,就算传得再真实,可肚子是骗不了人的,几个月以后,流言自然会不攻自破,你为何要如此在意?是因为我是风尘女子,怀了你郡王爷的孩子,让你感到丢脸,所以,即便是传言,我也不够资格,对吗?”
“你觉得,我这个荣郡王的名声能够有多好?我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是我不想这些无谓的传言,伤害到一些无辜的人。”
叶双双用探究的眼神看着他,沉思了片刻,道:“无辜的人?指的是?”
“你不需要知道!”
叶双双继续试探道:“难道是你府中的十二美人?不对啊,梅仁说,她们来郡王府这么久,可你从来没有碰过她们。你对她们如此淡薄寡情,又怎么会在意她们的感受呢?”
袁一嘲讽道:“想必对于你来说,梅仁这个义兄的用处,就在于此吧!”
叶双双没有理会他,继续自己的话题道:“以现在来说,我和你传言还不至于满城皆知。最多只是一个小圈子里的传言,至于,这个圈子里包括哪些人,你心里也应该有数。所以,无辜的人,也就是你心里的那个女人。这么说来,她现在身在长安,也是这个小圈子里的人。”
袁一暗暗叹服,叶双双果然聪明,竟然能够凭借小小端倪,就能猜出事情的大概。袁一冷笑道:“别自作聪明了!你不愿意澄清,也没关系,反正相王不会介意,你怀了我的孩子。你也不会介意,我绘声绘色,下流无度向相王传授我是怎样让你怀上我的孩子!”
听到这话,叶双双脸上浮现出一丝惧色:“你敢!”
“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做庄家,兴许,我偶尔也想做回庄家。”
“你还真够无赖!”
“没错!有时,男人要是无赖起来,可要比女人厉害多了!”
叶双双将脸一沉,露出凶狠的神情:“这样想,你那就错了。我叶双双可不是一般的女人,相王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位难得的客人,而那个女人对你来说,究竟有多重要,我不敢断言。如果你想赌,我就跟你赌一把,如果你让我损失了相王这个客人,那我就不惜一切代价,找出那个女人,搅得她不得安宁。看看谁的损失更大?!”
此时,袁一深知,若暴露弱点,将来必将受制于人,于是,他便装出一脸满不在乎道:“那我们就走着瞧!”说罢,他将手中的残袖,塞到叶双双手中,转身走到门边。
正当他伸手推开时,听到身后的叶双双用阴冷的语气道:“我知道,你是料定我找不出那个女人,才会如此。可你又错了。那日,我到你府中,退还那对祖母绿耳环时,正好看到薛绍怒气冲冲的从你院子里走出来,而你被他揍得鼻青脸肿,照理说,你的身手绝对强于他百倍,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被他揍呢?”
说着,叶双双轻微停顿了片刻,方才继续道:“我能想到的原因,就是你亏欠了他。通常,男人做出动手揍人,如此有失风度的事情,究其原因只有两种。”
“第一,你为了利益出卖他,可据我所知,你们在朝廷并不存在利益冲突,所以,这条不存在。”
“第二,为了女人,薛绍娶的可是鼎鼎大名的太平公主,他又怎么敢到处沾花惹草?再说,这位薛驸马是出了名的疼爱妻子,也无心寻花问柳,这样一来,若我大胆猜测的话”
见答案呼之欲出,袁一心中一“咯噔”,吓得冷汗直往外冒。他虽然受到不小惊吓,可脑子却异常清醒。
他不能让叶双双猜到太平,他必须赶紧转移叶双双的注意力,怎么样才能在片刻之间,让一个异常聪明的女人变得傻乎乎的任人控制呢?
袁一知道,只要意乱情迷,不管多聪明的女人都会一时糊涂。
这时,袁一猛然转身将说着话的叶双双拉入怀中,捧着她的脸,低头的吻上了惊慌失措的她。
等到怀中的叶双双放弃挣扎,开始响应他的吻时,他知道目的到达了,便开放叶双双,微笑着望着满脸娇羞的叶双双,柔声道:“你不是想要答案吗?这就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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