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剧痛这下,白虎松开了口!
但那发了疯的马却不顾一切的撕咬着白虎的右臂。
白虎想不明白这野马是发了什么疯,也想不明白这野马怎么会有一口如此锋利的牙。
白虎伸出自己的虎爪,开始疯狂的拍击着野马的头颅,拍的野马血鬃飞散,拍的野马鼻血横流,拍的野马双目涣散,却拍不开野马那口咬着白虎的利齿。
另一处,少年还趴在地上拽着孪绳向前摩擦着,前进着,少年模糊的双眼看不清野马和白虎发生了什么,嗡嗡作响的耳朵也听不见白虎的怒号,但他感觉的到,野马正在拼命,正在为了他拼命,白虎也在拼命,为了白虎自己拼命,他们都在拼命。
白虎已经没有力气了,它不再去拍野马的头颅,因为野马已经昏死了过去,但这昏死了的野马还在紧紧的咬着白虎的右臂。
白虎右臂已经没了知觉,它现在只能躺在地上喘息着,绝望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少年,白虎忽然感到阵阵的寒冷,就像忽然刮起寒冷的山风吹透了它的皮毛,吹进了它的血肉,绕着它的骨头呜咽作响。
少年离白虎只剩下数步的距离了,他看了看压在白虎身上的野马,有些累,有些困,忽然很想抱着野马美美的睡上一觉,但是他不能睡,因为他知道,自己如果睡着了很可能会再也醒不来,也因为野马身下有那瞪着猩红眼睛的白虎。
于是他再一次开始尝试站起来,就像许多年前父母教导的那样。只不过,这一次是为了生存。
少年慢慢的用双手撑着地,但被孪绳磨破的双手传来一阵剧痛,不知何时耷拉下来的左臂也是传来一阵剧痛,让少年双臂一软,又一次摔倒在地。
少年口中沾着泥土,喘息着,鼻中传来阵阵泥土的芬芳味道,也许是哪朵美丽的花侵染上去的吧。
他越发晕眩了,少年知道,自己失血过多,也许不久就会晕死过去,所以现在自己已经没有时间来趴在地上休息了,他只能再一次尝试站起来。
他双手撑着地,感受着双手传来的痛感,咬了咬牙,用力使自己坐在了地上,然而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少年双眼发黑。
少年坐在地上喘息了片刻后,将右腿跪在了地上,然后扶着自己的左腿,让左小腿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他一手按膝,一手撑地,半跪于地,然后他开始用力,然后他尝试站立。
少年简简单单几个动作,却做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似乎费劲了全力。另一旁,什么都做不了的白虎,却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白虎内心翻涌,它忽然觉得感动,感动于少年的执着。
它忽然觉得难过,难过于少年的指着。
白虎怔怔的看着少年,它觉得不甘,很不甘。
于是白虎也开始奋力挣扎,它开始再次尝试着推开野马。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许久之后,少年终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而白虎却只推开了野马一点点距离。
但这点距离对白虎来说并没有什么用,野马还压着白虎,白虎还是无法动弹,但这点距离对白虎来说又足够了,因为这至少证明自己努力过了,至少证明自己也不曾放弃。
白虎沉默的着看着少年,它看着伤痕累累的少年站起,摔倒,站起,他看着少年靠着那条断了的腿站着,拖着,他看着少年举起那根单薄的臂膀,握着那鲜血淋淋的盾牌,看着他朝着自己倒下,用那锋利的盾朝着自己的喉倒下,它沉默着,眼中却精光大现。
白虎佩服少年的毅力,它佩服野马的疯狂,它觉得自己在临死之前能遇到如此强大的两个生命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尤其是,自己还能吃掉他们的时候。
少年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他眼中的世界越发的黑暗了,但他还是准确的朝着白虎的的喉咙倒下,眼看锋利的盾牌就要结果了白虎的时候,偏偏自己眼前又闪过了一道白光,生生将自己自己就打倒在了一旁。
他不明白那白光是什么,从哪来,到哪去,做什么,但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这白光正是白虎在最后的挣扎时抽出的虎尾!
白虎一直在等待,等待这个最危险也是最后的时机,它安静的等,耐心的等,沉默的等,终于,它等到了,于是它低吼,恶狠狠的,用尽全力的甩尾,抽在了少年的脸上。
少年躺倒在了地上,他不在想那白光是什么,也再没有一丝力气去想,他第一次觉得想,也是一件很累的事。
少年感受不到自己脸上的痛,他已经快没了知觉,他只知道自己败了,但少年没有忧伤,没有遗憾,他只是感到困,他很想睡,他睁着只有一丝缝隙的眼,静静的看着天空的月亮,缓缓的闭上了眼。
白虎看着倒在一旁的少年,剧烈的喘息着,心中却豪情万丈,它赢了,它赢了,吼,它挣扎着再也忍不住的想要吼出声。
自己终于赢得了最后的胜利,接下来只要自己好好的休息一下,就能推开身上这匹碍事的野马,不,就这样吃了这匹碍事的野马吧,最后再吃了那个可怕的人类,哈哈。
白虎混乱且兴奋的幻想着皆下来的事情,它感觉虎生已经很如意。
但人生总不尽人意,虎生亦然。
就像白虎并没有吼出声,也没有吃了野马与少年。
因为溪水的另一边来了两匹马,马上坐着两个人。
因为他们其中一人弯弓,搭箭,松弦。
然后这铁箭破风而来,一箭入虎喉。
白虎迷茫的望着远处那二人,睁大了双眼,眼中写满了震惊与不甘。
“嗬...嗬”鲜血止不住的流淌着,白虎侧着头看着晕倒的少年,看着晕倒的野马,心中充满着莫名的滋味,一阵阵晕眩感袭来,白虎缓缓收回目光,有些飘忽的看着头顶上的月亮,它忽然觉得这月光好冷,好温柔...
夜已过半,月儿低坠。
幽暗的密林中,有一间小木屋正幽幽的闪着光。
木屋之中有三个年轻男女,其中一少年正躺在木床上昏迷着,少年伤痕累累,身上裹满纱布,地上也布满了沾血的纱布,正是那捉野马,斗白虎的少年郎,他旁边一男一女两个焦急的少年正在照顾着他。
少女穿着一身简单的衣着,齐肩长发,脚边放着一把秀剑,正泪流满面的看着床上的少年,另一少年则正正在木盆里净手,脚边堆满了沾血的布带,这少年一袭长袍,束着短短的头发,看着床上的少年也是满满的担忧神色。
“风!风!你醒醒啊风!这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不是说他该醒了吗!”
泪眼婆娑的女孩见床上的少年没有反应后正朝另一人哭喊到。
“雨儿你别着急,我已经给风上了药,他不会有事的。”
一旁安慰着少女的少年此时也正一脸焦急。
“我给他服了醒心丸,但他伤势过重,所以...也许....会稍晚一会才醒来。”
少年不安的说到。
“呜呜,可是...可是他伤那么重,不会.....不会......”
“不会!绝对不会,风可是我们的骄傲,他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死了!”
少年懊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说到。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风一个人去,我应该和他一起抓了那匹马之后再去找你的,这件事情都怪我!”
少女看着懊恼的少年,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轻轻的上前抱住他,抽咽道。
“这件事情不怪你,这是我们三个一起想到的主意。”
“可是....”
“唔........”
就在少年还想反驳什么的时候,躺在木床上的少年忽然**了一声。
“风!”
“风!”
床边的少年少女激动的扑了过去
。床上的少年幽幽的睁开了眼,他看着昏暗的天花板有些迷茫,又看了看半蹲在床边哭的梨花带雨的美少女和那站在旁边双拳紧握一脸紧张担心的俊朗少年,依旧迷茫。
“风!风!风.....”一旁的少女止不住的呜咽起来,她身旁的少年也是眼泪汪汪,哽噎着说不出话来。
许久后,床上的少年终于回过来了神,他看着这哭泣的二人,目光渐渐柔和了起来。
是了,我乃冷风,是岐国幽山镇镇长之子,从小有两玩伴,冷云冷雨,此次和**二人出来捉匹坐骑,却遇到了一匹神骏异常的野马,我想把它捉来圆满我的束发之礼,只是没想到此事多波折,**二人将其逼入绝境,我一人却没能降服它,反倒被它带入瀑布之下,侥幸未死却遇得白虎。
想到白虎,冷风转头看向那俊朗少年问道。
“云,那白虎.....”
“我杀了它,等天亮之后,我再去剥了它的皮来给你解恨!”
冷云擦了擦眼泪,恨恨的说道。
“那,我的马呢?”
冷风虚弱的看了看四周,窄小的房内并无野马,他不禁发问,声音很小,但少女孩是听的清楚。
“你都什么情况还担心那破马!”少女哭泣着喊道。
“那马儿太大,进不来屋里,我让它留在了外面,你放心,我给它包扎过了,再说,它可比你受的伤轻多了。”
冷云给一旁的美少女擦了擦眼泪,不满的说道。
“你们是怎么把它带来的,它的腿...”
冷风疑惑的问着冷雨。
“你都这样了还担心那匹马做什么,都怪那匹马,若不是它,你能伤成这样吗!”
“雨儿”
一旁的冷云温柔的拍了拍半蹲在冷风旁的冷雨,阻止了她不满唠叨,然后冷云继续对着冷风说到。
“放心吧风,我们自有办法,它现在就在屋外,只是它那条左腿..”
“怎么了?”
“断了。”
“接不好吗?”
“就是接好了怕也是瘸了。”
“...........”
沉默了片刻后,冷风缓缓的张开口,虚弱而坚定的说到。
“即使瘸了,也是我的马”
“风,别激动,你的伤还很严重,不能说那么多话,你现在需要休息。”
冷云有些紧张的说道。
“好了好了,是你的马”
冷雨轻轻的挑开搭在冷风眼上的头发,继续道。
“风,你听云的话,再休息下,等天亮了我们就回家。”
“恩....”
冷风感到自己的眼皮渐渐沉重了起来,睡意再一次袭来,他费力的眨了眨眼,疲惫间他看了眼站在身旁高瘦俊朗的少年,嗅了嗅身旁少女幽幽兰花香,很是安心。
所以他闭上了眼,沉沉睡去,很是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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