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叹了口气,眼里噙满泪花:“她要是愿意将朱婷婷嫁给李枝然,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满足她的条件。”
“妈。。”李枝然哽咽道。
“姐,你别说了!你这样说,妈受不了!”李枝然又对姐姐李枝英说道。
李枝英背过脸去,低声嘀咕:“她知道受不了,当年,她怎么不考虑考虑我受不了。”
“行了!少说两句!要不是妈,咱俩还不会遇上呢!”刘秦打趣地说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跟了你,吃尽了苦头!你看我那些同龄的闺蜜,哪个不比我嫁得好!唉,我上辈子欠你的!”李枝英抱怨道。
“你看你们,闲扯些什么!”李父说道。
“好了好了,说正经事,枝然,我这个做姐姐的,该说的都说了,这感情的事还得靠自己,我们这些至亲只能给你指点指点,最终还得你自己做决定。”李枝英说道。
“是啊,我知道了,谢谢老姐!”枝然应道,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关心,习惯了这种家庭会议式的讨论,但他自己也是无可奈何,谁叫自己不愿将就,谁叫自己想找好的,话又说回来,谁不想找好的?那就要看你的能力了。
李枝然的心很累,看到父母为自己的终事大事着急,他也很难过,有伞,谁愿意淋雨?但如果没有找到合适的伞,宁愿淋雨。因为无论是爱情还是婚姻,从来就不是将就的,除非你有足够大的心胸去容纳这份将就。
姐姐一家走后,父母在房间看“春节晚会”,李枝然没有兴趣看这些节目,他独自坐在房间发呆。
这时,祝福短信像雪片一样飞来,有郝娜,周岩,昔日同事。。还有朱婷婷。
李枝然一一做了回复,他把朱婷婷的留在最后回复,还拨通了她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甜甜的女声,李枝然整个人都快要融化了。
“过年好!在干嘛呢?”朱婷婷问道。
“呵呵!刚吃完团圆饭,在房间里待着。你呢?”李枝然小心翼翼地回答。
“我也刚吃完饭,你怎么不看‘春晚’?”
“不喜欢看!”
“哦,那你喜欢看什么?”
“喜欢看电影。”
“我也喜欢看电影,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
。。
这个年,李枝然过得丰富多彩,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因为朱婷婷对他还是有好感。
人们常说: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李枝然感觉朱婷婷就是她的缘分。
正月初五,两人约会了,就在那天,李枝然大胆地牵了朱婷婷的手,朱婷婷没有拒绝。
李枝然之所以这么快就牵了她的手,一是:觉得应该放开胆子,不要错过任何机会,能牵手时绝不并肩。二是:来自亲人的期盼和无形的压力已经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三是:自己真的喜欢朱婷婷。
以上三点李枝然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朱婷婷也猜出了七八分,朱婷婷同样也被各种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再则,她也觉得李枝然很真诚,老实本分,心地好。
正月初九,朱婷婷回外地上班,李枝然像以前一样送她到车站,依依不舍地和她道别。
李枝然想跟朱婷婷一起去打工,二人在一起,免于异地相思苦,有利于感情发展。
他把想法和父母说了,父母肯定全力支持。
就这样,李枝然在朱婷婷走后的第三天,也拎着箱包行李,踏上了打工之路。
朱婷婷工作的城市城不算远,坐火车大概四个多小时,而动车的话最多也就二个小时,高铁尚在修建。
李枝然早上动身,中午就到了C市,朱婷婷早已等在那里。
两人相见,格外高兴,好像分开了一年似的。
朱婷婷事先托朋友给李枝然找了份工作,是工厂普工,工资不算高,但工作不是很辛苦,李枝然是想先安定下来再说,如果觉得工厂不好,可以再换工作。
当天,朱婷婷带着李枝然去朋友那个工厂应聘。碰巧那天人力资源部经理休息,负责招聘的秘书正是朱婷婷的好友,所以,李枝然轻而易举地面试成功。
下午,还是那个秘书安排了一个员工带李枝然去宿舍报道。朱婷婷也松了口气,要不然他今天晚上住哪呀?
到了宿舍,员工带李枝然去登记,宿管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高高瘦瘦的,她上下打量着李枝然,然后用笔头敲着登记簿,冷冷地说:“员工证呢?”
“还没有,我今天刚来应聘的!”李枝然说道。
“没有?那不行!”宿管说道。
李枝然望着那位带自己来的员工。
员工低声对宿管说道:“是啊!他今天刚来面试,所以还没办员工证!”
宿管撅着嘴,把玩着手里的笔,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员工再次凑到宿管耳边:“他是袁秘书介绍来的!”
宿管瞪大了眼睛,然后又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袁秘书又怎样?我跟她素无瓜葛,她当她的秘书,我做我的宿管,不要跟我来这一套!”
员工无奈,偷偷拉了李枝然到门外。
“兄弟,我跟你说,这个宿管六亲不认,比较难搞定,你看我搬出袁秘书的名头来,她都不理睬,咱们都是出来打工的,我教你一招。”
说着,员工附在李枝然耳边悄悄耳语起来。
“什么?”李枝然听完暴跳起来,“我不干!”
“哎,兄弟,何必呢?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看你是袁秘书介绍来的,才如实相告,你想想:住个宾馆最低要一百多,最不济住个旅社也要八十,你就花个五十块钱,我什么也没看见!”员工说道。
“不行!这不是行贿吗?我不干!”李枝然拒绝道。
“兄弟,你是第一次出来混社会啊?什么行贿?这叫行方便!”员工说道。
“那我今天就不住宿舍了,等明天办好了员工证,看她怎么刁难?”李枝然强硬道。
“兄弟,如果你想在这个工厂混,我劝你最好别得罪她,她后台大着呢!”员工说道。
“她按规矩办事,我自然遵守规章制度,不存在得罪不得罪!”李枝然说道。
“那你好自为之吧!我帮不了你,再见!”员工说完走了。
留下李枝然立在门外,茫然不知所措。
他拨通了朱婷婷的电话。
“婷婷,我进不去!”
“怎么了?袁圆不是替你都办好了吗?”朱婷婷在电话里疑惑道。“入职手续是办过了,但宿舍这边宿管不让进,说我没有员工证。”李枝然回道。
“哦,那现在怎么办?”朱婷婷问道。
“我想问你呢!你那能住吗?”李枝然回道。
“不行,你这人也太随便了!”朱婷婷不高兴地说道。
“婷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住的地方有客厅吗?我睡客厅。”李枝然连忙解释道。
“不行啊,我跟袁圆合租的,你一个大男人,不方便!”朱婷婷说道。
“那。。那我住旅社吧!”李枝然说着挂了电话,拖着箱包行李,找旅社去了,一路问过来,最便宜的也要八十块钱一晚上。
李枝然想起刚才那位唤自己“兄弟”的员工,他说得一点不假,可惜自己听不进去,这里消费水平比N城高,所以物价也相对高。
八十就八十吧,总比露宿街头强。
李枝然记得以前在S市碰到一位老乡,也是初来乍到出来打工,人生地不熟,好几天没找到工作。李枝然问他:你住哪?老乡说:候车室,铺几张大报纸,自带的被子往身上一裹,到下半夜了还能睡坐椅上。
李枝然问:那多冷,又不安全。
老乡摇摇头,候车室都有空调,至于安全,我都穷得像要饭的了,谁还打主意?再说,那外边还有警察巡逻呢。
李枝然也想到了候车室,但想起那个落魄样子,感觉自己还是没有勇气。
李枝然走进旅社,开了一间房,房间里有一张木架子床,一台老彩电,白色的被子和枕头整齐地叠在床头,床头有个小柜子,柜子上放着一部白色电话机和一个透明水晶似的烟灰缸。老彩电的后面紧连着卫生间,走进去有种很逼仄的感觉,马桶外面虽然刷得很干净,但却掩饰不住曾经污浊侵蚀的斑斑点点,旁边是淋浴喷头,无精打采地耷拉在墙壁上。
李枝然想洗个澡,他先拿起喷头试试有没有热水,打开“热”开关,一股冰冷的冷水直冲而下,他赶紧把开关调到墙上那个太清楚的“冷”字,一股灸热的热水喷涌而出,顿时把他烫得赶紧把开关关了,又试了几遍,方才把水温调好。
刚要脱衣服,手机响了,是朱婷婷打来的。
“你在哪呢?”朱婷婷问道。
“我在旅社。”
“哦,你吃饭了没有?”朱婷婷又问道。
“还没有,正准备洗澡呢!你下班了?”李枝然回答道。
“嗯,我才下班,别洗了,快下来吃饭,我在楼下等你!”朱婷婷柔声说道。
李枝然飞快地穿回衣服,又飞快把房间门锁上,然后哼着欢快的小调飞快地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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