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西峰的一块平谷,十个露台成两列分布在谷中。露台四周以昆仑玉围成四尺高的栏杆,东南西北四角各浮空放着一道白玉金符,金符发出淡淡光芒。四符组成的法阵让场中无论石破天惊还是电闪雷鸣都不会殃及到场外分毫,并且此法阵可以自动甄别选手的上场资格。
今日昆仑派弟子都不用习法,露台前围满了人,以东面四个露台最甚!那应该是陆非尘四人所分至的所在了。他们大多是观摩别派强者如何行法御敌,平日里同门切磋皆是点到即止,这一甲子一遇的真实对战自然是难得一遇的学习机会了。
随着一点鼓声,各个露台一角的桅杆之上皆飘然立着一人,手执中证券书,是各场司证。法缘站在陆非尘场前,听司证念道:“启明阴阳,告知天地。今昆仑陆非尘与蜀山孙波衍,以法会友,伤残无怨,点到既止,司证人:洛克梵。比赛开始!”说完手中中证券书向天空一抛,露台景象顿时映入书中。
随着一声令下,场中二人相对施了一礼,比试正式开始了。
孙衍波右手一指,一道青芒剑光浮在空中。别看他年龄尚小,对剑道悟性却颇高,属于遇强则强的选手,所以此次能对战陆非尘其师傅还是很高兴的。
陆非尘也随即出剑,但与之不同的是剑光内敛,视之如寻常凡铁。“祛尘剑!”陆非尘的粉丝一阵惊呼。孙衍波道了声得罪,剑光一盛,矫若游龙向陆非尘飞来。剑名“衍波”,非尘迎面感到一股水汽扑来。他亦不愿上来就使杀手,便见招拆招,祛尘剑叮咛一声,四周尘气随剑一起化作屏障,这便是所谓“水来土掩”。衍波剑直冲云霄,无形水汽逐渐凝结成细小水珠。站台上人们能看到随着衍波剑在空中不断旋转,那水汽如波浪般一层推着一层向陆非尘压去,“衍波”剑名就来源于此。
最前面的水珠受到挤压竟连成水幕,培轩剑上压势渐大,如同与滔天巨浪相抗衡。陆非尘心内暗暗称道孙衍波蜀山小神童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但这般还不足以逼迫陆非尘显露全部实力,他收了剑势,改挡为刺,祛尘剑刺入水幕三寸有余,剑露黄光。从剑尖处发出一条土蛇,土蛇分水两道,一路蜿蜒直缠上孙衍波剑身。蛇行如闪电,孙衍波未及思考挥剑便斩,谁料到那土蛇刚碰到衍波剑便炸开,浓厚的土气让孙衍波睁不开眼。手中剑势在胸前一挥,带动一抹水汽洗涤灰尘。但陆非尘飞剑已到眼前,孙衍波忙举剑相迎,两剑相碰,他趁势后退几步,挽了个剑花,一条水龙喷薄而出。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一个擂台上中证券书光芒大盛,一道乳白色的光从书中发出照在台上。“铛”的一声,有人胜负已分,人群中一阵骚动,看方向应是茅山宗茅崇奇对阵少林静明的擂台。
陆非尘也不愿过多纠缠,收回飞剑在手道:“万里尘埃”,无数尘土如细小的箭穿过水龙射向孙衍波。尘箭过处水龙千疮百孔,那尘土穿过留下的土迹让晶莹剔透的水龙变成土灰色。“哗”的一声,水龙隔断与孙衍波的真气连接,化成一滩泥水。孙衍波身上青色道衫也变成土灰色,他一拍道衫,尘埃立掉,道衫又现本色。孙衍波道:“我败了,多谢陆师兄不伤之恩!”
法缘看的一头雾水,纳闷道:“刚才剑到鼻尖他还未曾认输,如今只是道衫沾尘怎么就轻易言败了呢?”
旁边陈匀庚走过来道:“剑到鼻尖还有一丝生机,试想下如果孙衍波身上的灰尘是急射而来的尘箭,他是否已如那条水龙般千疮百孔了…水龙距离衍波不过两丈,两丈之内卸尽杀戮之力而只让尘沾道衫,我也没太大把握。”
“铛”的一声司证洛克梵收回中证券书朗声道:“胜负已分,双方按押。”
从擂台上下来,孙衍波脸上没有丝毫悲色,相反却一脸轻松。按押过后快步走到法缘身上附耳小声道:“可别忘了你的承诺哦。”让法缘直接怀疑他是否会为了吃而故意放水,毕竟这位是个终极吃货!
孙衍波看到旁边的陈匀庚立马换上一副愁容,怯怯叫了声:“师兄…”
陈匀庚平日里对这个小师弟关爱有加,此时看到他这样,拍了拍他肩膀劝道:“尽力就好,若换成我未必能安然无恙接他那招。你回去修养一下,我去看看长生和鹿鸣。”孙衍波低头称是,待陈匀庚走远后他抬起头,脸上哪有半点愁容。
陆非尘与别人打了招呼后过来问了孙衍波情况知道无碍,便去别场看比赛了。李法缘也欲看华多明比赛,忽然看到北边瑶池宫三人急慌慌赶来。
法缘从宁正梅处打听到那身着黄,绿,青色绣裙的三人分别名为“黄莺,绿绮,青鸾”三人,三人是瑶池宫宫主座下宫女,医术自然一流。
此时他们神情慌张,定是有人受伤了,看方向应是最先分出胜负的那个露台,李法缘和孙衍波也紧忙跟去。
远远看到中证券书还在发散着柔和白光,从人群的讨论中听到这是茅崇奇对阵静明的擂台。二人挤过人群看到静明和尚脸呈金色倒在一旁,空闻大师一边为其疏导真气一边神色忧虑的看着瑶池来人。法缘在人群中遍寻不到茅崇奇的踪迹,孙衍波怒道:“茅山宗下手也太没个轻重,多大仇恨才下如此杀招,真丢正道六门的脸面!”
“茅山宗就是目中无人!”四周人群附和道!
“赛前就已讲过,胜负判了就是了,何必打伤杀残。”
“就是,与昆仑陆非尘相比,人品高下立判了!”
法缘听到有人夸赞自己师兄,心里还是美滋滋的。不一会儿瑶池宫就让两人抬着静明回到后山医治,众人没了热闹也就一哄而散了。
到了中午,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原本二十人淘汰十人。其中东道主昆仑除马玉良对阵正一教孙兴义被淘汰外其余三人全部晋级,而正一教却除了孙兴义以外全部败北淘汰,人们都在猜测这一次五派末位非正一教莫属了。
茅山宗茅崇德,茅崇林淘汰;蜀山宋鹿鸣,孙衍波淘汰;少林静心,静明淘汰,只剩下静元,静果二人。
不过赛后人们谈论最多的不是名次,而是此届比试十场中唯一一场伤残事件。静明和尚此时仍在昏迷,瑶池宫检查结果为禅心受损,医药只能救命却救不了人的禅心。空闻禅师一再警告静元静果不可为此事乱了慈悲禅心,之后由绝行陪同护送静明回嵩山少林,由方丈了因禅师为静明补修禅心。
此刻茅清河的休息道房中,茅崇奇四人低头不语,耳听着茅清河的训诫:“这次你们好大的面子,比试刚开始便能伤人性命,若再比下去那还得了。现在其余四派皆向我施压,那静明小和尚禅心被毁,你让我如何给少林寺交代?”
“比赛前司证言道伤残无怨,再说若不是他欲背后偷袭我也不会下此狠手。”
“那你可听到后面那句点到即止?蠢材,第一场便如此招摇,下场比赛四派皆视你等为敌手,若遇到必然全力以战!”
“怕他们么,若到台上不定谁站着谁躺下!”
茅清河见其心高气傲,恨道:“都怪我平日里对你们娇惯太狠,养下了这心高气傲的毛病。也罢,此次若败下也让你们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三日之后第二场比试开始,你们好好准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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