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钱家,钱典父母看着这个有些羞涩,穿着朴素,没有见过大场面,但是长相还不错的姑娘,心里有几分满意,又有几分不乐意。
“爹,娘,她叫江女笑,是蔷薇村的农家女,父母早亡,她曾遭迫害,喉咙受伤,不能说话,但是她是个善良,淳朴的姑娘。对谁都灿烂地微笑。跟她相处久了,你们就会知道,我说的没错,她绝对是我钱家的好媳妇。”钱典一番夸奖后,示意女笑敬礼。
女笑向钱父钱母弯腰行礼。钱父让她坐下。
“江女笑,是个有福气的名字。不错。”钱父捋胡须,说着,思考着。
钱母怀疑地问到:“江姑娘,我家钱典离家出走小半年,可都是和你在一起?你们这样,似乎有违礼节吧?”
女笑说不出话,只能柔弱地看着钱典。钱典解释道:“爹,娘,那次我离开家,是因女笑她上山采蘑菇,脚被刺穿,受伤严重,不能下床。为了帮她全部治好,我才帮着她作家务,以免她留下后遗症。现在她痊愈了。我才带她来见你们,向你们问好。”
女笑一直跟着钱典所说的话而点头。
钱典继续说:“我们从未做过越轨之事。我们是清白的,爹娘,以前儿一直被人称作纨绔子弟,是在认识了女笑之后,才改变想法,要读书进取的。后来去省城考取了举人。这,都是受到女笑的启发。”
“能让浪子回头,江姑娘,你真有魅力。”钱母对她也有好感,只是有点遗憾:“可惜啊,你不能说话,将来钱典是要入仕途的,肯定少不了与各官僚打交道,钱典的妻子也少不了要和各官家夫人打点一下,助钱典仕途顺利。可是,你不能说话”
以前的女笑,如果听到这样的话,肯定立刻跑出去,一个人哭,但今日,为了自己的一生,也为了报答钱典对自己的爱,她做出让步,请求拿来纸笔,写上“钱夫人,我和钱典相爱,不求名分,并不一定要做正房,让我在钱典身边服侍他就好”。
钱母看到女笑写的字后,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肯为钱典着想。”
钱父也有答应的意思了。
那么现在就是女笑做妻还是妾的问题了。
钱典拿过纸张一看,放下,坚决地说:“爹,娘,我亲自带着女笑来见你们,就是希望要将她堂堂正正地娶进家门,做我钱典的妻子。如果让她做妾室,她性格懦弱,还不被正房给欺负折磨。不行,我一定要娶她为妻。”
女笑心里很感动,但始终是感动而已。
钱父劝他:“钱典,你可别忘了”
“爹,你别说那件事。”钱典使劲眨眼,他怕女笑知道后会生气,离开。
于是,钱典就和父母展开了一次讨论,主题就是“女笑做妻还是妾”的问题。
讨论来去,没有个结果。而女笑,听着他们的讨论,也渐渐没了信心,她黯淡了,低下了头。
钱典看她这样,连忙走到她身边:“女笑,我不会委屈你做妾的。大不了,我另立家室。”
钱典说狠话,让父母很伤心:“我们钱家可就你这一男丁来传宗接代,你要另立家室,想要气死我吗?”
钱典不说话:反正我就是要这样。
女笑再次退让,写了纸张给钱父,钱母“钱家二老,你们放心,如果钱典要这样不孝,我不会与他成亲。至于妻妾一事,我不在乎。也请你们别再为我争吵了,否则,我就是个不祥之人了”。
女笑的字让钱父钱母感动:“江姑娘,你真是个懂事的姑娘。但我们,只能委屈你了。不过,我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给钱典娶两门妻室,你打理家中事务,另一妻室打理家外事务。我答应你,将来你为钱典生的儿子是嫡子。可否?”
钱母也走到她身边了,仔细看着她:“这江姑娘,真是越看越令人喜欢,可这喉咙。嗨,江姑娘,就这样办。只要有我和钱典他父亲在的一天,就不会让你受委屈。”
这已是很好的解决办法了,但钱典仍执意。女笑就劝他:“人要为以后着想。钱典,我确实不适合做官家夫人,你的父母能接受我,已经不错了。”
“那好,爹娘,既然女笑答应了,那就这么定下,但是,必须让女笑先入门,她住正房”钱典正说着条件,钱氏夫妇也在听着,那个不祥之人来了。
许伟真坐着轿子,挺着大肚子来了,由她母亲扶着进来。女笑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但她认得这个许伟真的脸,那是化成灰也认得的:害自己不能说话的人之一。
不过许伟真没有注意到江女笑在场,她一来就哭:“钱典,这是你的孩子啊。已经有六个月大了,怎么办,你不能不负责任!”
许伟真的母亲陈喜弟是气势汹汹:“钱典玩弄了我家女儿,就想一走了之吗?没那么便宜的事。我许家不会这么放过他的,要不,答应娶我家伟真,要不,去衙门。”
许伟真还哭闹着:“钱典,我家请人算过了,这孩子是个男孩,属龙,很吉利的。”
钱典真是伤透脑筋:怎么这个丧门星这个时候来呢?不知女笑会怎么想。
钱典就照原样解释道:“许夫人,当日我在钟亦得家里的莞薰斋住宿,喝了酒,很晚了。这个许伟真以为我是钟亦得,要以身相许,我喝了酒也不知怎么的,就过了一夜。这能怪我吗?她想要的人是钟亦得,你们让她找钟亦得去!”
“可这个孩子是你的。钟公子他还会要我吗?”许伟真自从进门就没有停止哭声,简直要撒泼了。
钱典无法,就想甩开她:“你这个不顾廉耻的女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谁知道啊。没脸见人了就带着孩子回去,不要跑出来丢人。”
“我为你怀孕六个月了,你竟然说出这种话?”许伟真大喊特喊:“娘,我不活了。他钱典要这样没良心,我就死在他家算了。”
这时,女笑已听明白了一切,她在纸上写明“钱家二老,我不再为难你们了”,然后鞠躬告别,跑出去,一路跑回蔷薇村,跑回自己的家,一个人的家。
钱典跟着一路跑。
“女笑,你听我解释好吗?”钱典跟在后面喊着,一路就这句话,到了她家里也就这句话。
女笑坐着手势“钱典,我相信你不是有意的。听你刚才说,那是个意外,是许伟真自己无耻。可她已有了你的孩子,这是事实”。
“即使那是我的孩子又怎么样?我不想要那个女人,那个害得你痛苦一生的女人。”钱典蹲在女笑身边。
女笑坐在椅子上,对他很遗憾地做着手语“钱典,许伟真的第一次给了你,你对她负责是必然的。出了这样的事,那么她除了嫁给你,还有谁会要她呢?可我不能接受和她共侍一夫,她是我的噩梦”。
“女笑,我告诉你,我不会娶她的,你等着,我这就去向她许家说清楚。管他背后有什么陈图浩大老板撑腰,我伯父家也是他们的亲戚,我伯父也是书香门第,决不允许这样满腹心机,不知羞耻,作恶多端的女人嫁入我钱家的。你在家里等我。记得,别食言。”钱典回头望着,离开,怕一转身她就不见了。
回到自己家里,钱典看到许伟真母女还在那里闹。
就直接过去,指着外面:“许伟真,我看在你大肚子的份上,就不轰你出去了,你自己带着你娘,给我滚!”
许伟真的母亲可是不吃这一套的:“钱典,你还想赶我们走是吧?我还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许伟真也耍赖:“这孩子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必须为这孩子负责!要不谁娶我啊?”
钱典莫名其妙,数落着她:“你嫁不出去,关我什么事?你自己造的孽,想嫁给钟亦得,结果失算,就想赖在我身上是吧?想得美!来人,将许夫人给轰出去!”
“娘!”许伟真喊着。
钱典对她发狠话:“你娘亲已被我轰出去了,你还有脸呆在这里吗?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滚!”
“钱典,你给我等着,我不会就此罢休的!你要是不管我,你们钱家没完!”许伟真挺着肚子,也昂着头说,然后是案首挺胸挺肚子地走出去了。也不用人搀扶,看来这孕妇,身体好得很啊。
钱典一下瘫坐在椅子上,无语,几乎要落泪了。
钱父直摇头:“这个许伟真,心思坏,嫁不了钟亦得就要嫁给我们钱典,还不害臊,一进门就大喊,以为她家有陈图浩这个后台就了不得。许夫人也不知礼仪,上门也不说两句好话,就任凭许伟真哭闹。”
“这个许伟真进来就逼着钱典娶她,也不看看我夫妇两就在这里,也不来行礼,一句话都不与我们说,还是大户人家呢,怎么这么没礼貌?”钱母问道。
钱父告诉她:“夫人,这不是没礼貌的问题,家里肯定教了她礼数。只是她仗着她家是富有人家,有陈图浩这个财主做她的舅舅,她才敢这么放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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