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忠见了贵妃娘娘,杨贵妃起初对这个不是亲的哥哥是不屑的,只是因为家族的需要。但跟着皇上久了,杨贵妃多多少少对政治有点感触,也知自己根基不厚,单凭皇上的恩宠又能到什么时候呢?
好歹杨国忠也在朝里当了官,如何把他一路扶上去倒是一件不易的事。
“哥哥,那李林甫最是忌惮我在宫中的地位,想必对你也有微词,他老是老了,可根基太深,一时怕也是动不了的,哥哥可曾想过什么法子么?”杨贵妃请辞了皇上,说是要和哥哥说几句体己话,两人到了僻静之地,倒是开门见山了。
杨国忠正因刚刚李林甫的态度而生气呢,这话是说到心坎里了。
“娘娘说的是!这也是臣担忧的。现在朝里朝外都说我们杨家是靠着娘娘的荫庇才有的今天,朝里有些大臣甚是不服,净想法子排挤臣,哎……”杨国忠顺势诉说自己的不易。
“你倒不用理他们,皇上那里有我,怎么也不会让你落不着好,倒是有一事,我仔细思量,朝里单凭你一个是势单力薄了些,不如找些有实力的大臣,互相交好,这样你也可以有所依仗。”
“是是!娘娘怎么说也有皇上呢!臣也是来请娘娘明示,这朝廷里什么人才有可能是愿意和我们杨家一道的呢?”
“这人既要有实力又要有野心,还要被压制……”杨国忠脑海里闪过一个人,杨贵妃却已经把那个的名字说了出来。
“安禄山!”
“对!娘娘英明!”杨国忠拍手道。
“既然你也认为此人可以结交,你回去就好好打听,找机会跟他接近。”杨贵妃吩咐道。杨国忠倒也是听话,回去就备了礼品,前去安禄山府邸拜访,却不料吃了闭门膏,人家安禄山打发人来说出去了,没法见客,连礼也不收。杨国忠气急,又回宫里跟杨贵妃诉说了一番,杨贵妃听了,杏目一瞪,道:“你先回去,我自有办法!”
杨国忠走后,杨贵妃手扶美颈,斜躺在榻上,高力士进来,见了,问:“国舅惹娘娘生气了?”
“巴不得。”
“那……我怎么跟皇上开这个口啊?”杨贵妃有些不好意思。
“娘娘自然不应该自己先开这个口,等安禄山自己请求,娘娘只要见机行事就行。”
“将军说的真对,解了我心头担忧。将军对我可真真是好啊!”杨贵妃玉手轻轻拂过高力士的肩,似有若无的调戏,高力士始终安然不动,看不出他喜欢还是不喜欢。
“娘娘在宫里让皇上开心,为自己为自己族人谋划都是应该的。这是一个鄙视弱者奉承强者的世界,娘娘只要高不可攀贵不可言,那些凡人们就会奉娘娘如神明。”高力士谦卑地说着这番话,像一个智宅也像一个奸人。
杨贵妃分不清了,但高力士的每一句话都说到她心里去了。一开始,她还在为自己鸣不平。从年轻的寿王身边被抢夺到年老的玄宗身边来,从儿子的身边抢夺到老子身边——屈辱!是的,屈辱。可是,很快这种屈辱就被奢华生活高贵地位所取代了,她的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不管皇帝是带着歉意在给予她所有想要的,还是出于一个男人的真心都不重要了。她得到了女人最大的虚荣,除了天上的月亮,她几乎能得到人间所有的东西。
于是她明白了高力士所说的一切。
“将军,我家还有个姐姐,生得倒也不差,只是夫婿早亡,如今守着寡,玉环时常感念,有机会也让她入宫来见见世面如何?”杨贵妃眼里闪过一丝阴冷。
“如此甚好!皇上……是喜欢新鲜热闹的人,娘娘倒是懂皇上的心啊!”高力士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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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高力士“将军”的头衔说明。
史载高力士本名冯元一,幼年就入宫,被高延福收养,改名为高力士,武则天对他非常赏识。后来高力士帮助唐玄宗平定韦皇后和太平公主之乱,深得玄宗信任,官至骠骑大将军进开府仪同三司。所以文章中杨贵妃称高力士为将军,有时唐玄宗也爱称其为“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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