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要从我去大学报道的那天讲起。
2010年,热的要了狗命的九月,辽宁某林业大学的木材工程系新生报道处,伫立着一位,有梦想的,有抱负的,报考北京大学落榜了的有志青年,那就是我。那时候的我满腔悲愤,日日慨叹天公无眼,想我一代逃学威龙,竟然与北京大学失之交臂,要来这个野鸡大学报到,这一定是万恶的官僚主义的错,我考了450分,这绝对不是我终日逃课的错,也不是考试之前一整周每天和一个**打台球打到半夜的错,就算是,也是那个**的错。不过,在今天我也要感谢一下那年那操蛋的高校扩招政策,好歹我这种货色和能坦坦然的和别人说:“我,上过,大学。”至于怎么个上法,个人有个人的套路。
就这样我满怀悲愤和寂寞,把那个印刷花哨的录取通知书交到不知名的学姐手里,顺便调整视角,期望找到一个不错的视角,偷看不知名学姐领口无意泄露的风光,这时旁边一声咳嗽,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抽走我的录取通知书,一张嘴是标准的沈阳东北话:“你是咱班的,来的有点晚了,报道都迟到,干什么呲地。”
我尴尬一笑,他继续对我说:“去寝室吧,小灰楼102。”
我偷偷看了看他手下压着的卡片,蓝底红字写着,木材工程系辅导员老师:胡大伟
“谢了,胡导。”胡导扶了扶眼镜,微微一笑。
这时我才有空闲观察一下本校的环境,不愧是林业学校,可谓是树比楼高,鸟比人多,占地面积怎么看怎么和我那三线城市的高中差不多大。当然后来事实证明我当时是太肤浅了这所学园的大小不能以常理度之。我找到破败的小灰楼,确认无误,走了进去,和我猜的一样,一般排在零二号的房间,十有**都挨着厕所,宿舍门大开着,里面有人早到了,听到我拉杆箱的动静都抬起头,即将叱咤风云的年轻人们,邂逅了。
当时在寝室里有算上我有四个人,我听着那边厢厕所哗哗的撒尿声,和我未来的小伙伴们打招呼,“我叫小伟,幸会幸会。”然后顺手把东西放在靠门口左侧的空着的下铺上。
容我介绍一下我们寝室的这班人马:
首先,每一个大学男生寝室都必然会存在的两个配置,如同LOL中的AD和辅助,基佬,和热爱岛国动作片的影视爱好者,我们这边,一般叫做片儿货。
基佬在我上铺,这时他在打电话,笑声淫猥浪荡,抚顺口音让人印象深刻。然后是片儿货,你们猜的没错,这小子趴在最里面右侧的下铺上,用笔记本看苍老师。
基佬一手捂着手机,一边对我点头示意,我冲他一笑,在心中对片儿货白日宣淫的行为表示谴责和鄙视,然后坐在他旁边一起看,片儿货发现我在看,抬手拔掉耳机线,然后寝室里回荡起苍老师蚀骨**的低吟浅唱,片儿货看的时候,眼神专注而虔诚,仿佛不是在看岛国动作片,而是在聆听圣僧讲经,我心说这货简直猥琐到了极限,我心中正腹诽着,就在这时,笔记本屏幕里的苍老师周身一颤……
我忙不迭投入的注意力在电脑上,有人会说我这人实在是不要了碧脸,说别人看片儿猥琐,自己不也是看的飞起,你们猜我怎么说?
我说;“没错,你们说的对。”
脸皮不厚的人,前边能讲出高考450分是北大落榜的话?
不要太天真。
不过我要说,我高考时,真真是报了北大的,我对自己的成绩有准确的估计。反正这辈子是和一本A段的大学没有瓜葛了,是故,我一本A段报了两个学校,第一志愿北大,第二志愿清华。时至今日回想起当年的我,脸皮厚至如斯,也是颇值得夸耀的,要知道这年月,脸皮不厚者难以成大事。当年我们寝室能在风起云涌的林业大学威名赫赫,和我们寝室那突破天际的下限和史无前例肥厚的脸皮有着深刻的联系。
除了基佬和片儿货本寝室的配置还有,一个大连的土豪被我们叫做老刘,为人豪爽慷慨,仗义疏财,有两大爱好,第一没事儿喜欢放屁,第二是打游戏热爱坑队友,坑的是旷古绝今,在哪里都是团队杀手级别的人物,他玩儿魔兽的时候,每进一个团都是一场屠杀,LOL开服之后每和他打一局LOL都无异于浴火重生。
还有一个丹东的gay,生的高高瘦瘦,肤色黝黑,眉清目秀,下巴尖的好像整过容,这种面相的在我和片儿货这种心地纯良,灵魂猥琐的人心目中,不管当事人是否承认我们一贯是把他分到gay里面,然而我后来才知道,这小子真的不喜欢女孩儿。不知道他当初拼命否决,是因为他一开始并不是同性恋而是我们后来帮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还是这孙子给我们布了一个天大的局。
还有一个,也是寝室的标准配置,老实耿直,为人忠厚的老大哥,任劳任怨宛如RPG游戏里的NPC。
剩下的那个,用我们东北话,叫抠(kou四声B。用文学名著来说就是巴尔扎克笔下的吝啬鬼。当然,这只是他习惯省钱而已,基佬腿断过一次,他全程垫付了医药费。让我等月初潇洒无比,面对突发事件的只能想到当裤子的人羞愤欲绝。
这就七个了,我们寝室有八个人,还有一个,唤作七哥,不是我故意最后说,都是因为这人的存在感低的让人发指,这人除了禽兽般的筋力之和存在感低外另一大特点就是一根筋,往往一件事情他不明白,就会一遍遍的问,问到他懂为止或者那个被他追问的人崩溃掉。他存在感低到什么程度呢,我进寝室打开嗓门问了声好,又和片儿货看了半集苍老师都没发现上铺还有一个人。他不知怎么想的,一个单手支撑从上铺翻下来,轰隆一声,吓得我和片儿货齐齐站起身来,基佬也是一激灵,挂了电话硬邦邦跪在床上,一脸惊诧的来回扫视七哥躺的那个上铺和站在地上有点不好意思的七哥。七哥自我介绍说他叫唐七,抚顺人。基佬的面部开始抽搐,这是基佬的一个毛病,一但出现什么事件让他情绪不稳定的事情。基佬的脸就会不断抽搐,用片货的形容就是“仿佛东尼大木厚积薄发的那一秒。”
要说伟人们的相遇都是充满戏剧性的,在基佬面部恢复正常的同时,剩下的四个人鱼贯而入,也就是不承认自己是GAY的GAY,土豪,抠KOU四声)B,还有npc。我掏出烟打算发一圈,可是抽烟的只有我和抠B,他接过我递给他的烟,然后塞到我嘴里,掏出火机给我点燃,再然后把我的整盒烟拿走,自顾自点燃一支,表情显得非常受用。我抬起来的手颤抖着,基佬的又开始脸抽搐起来。从此林业大学最强邪恶组织在今天,在片货电脑中苍老师的婉转吟唱中,在帕金森式颤抖和东尼大木式抽搐中,在抠B怡然自得的烟雾中向世人展现了它的雏形。众人寒暄良久,大林业帝国邪恶组织的第一次集体活动由土豪提出:“大货逮饭去吧,额请。”我整理许久才明白他是说:大伙吃饭去吧,我请。听到我的翻译,土豪展颜一笑。这一天,也基本预示了我们组织今后大体的活动方针,就是在苍老师的歌声中颤抖与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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