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我先是一愣,但转念一想,秋兰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人了,说是怪物也不为过,毕竟一般人很难接受一个百岁老人还有这一张年轻女人的俏*脸。
“严伯……她确实跟正常人不太一样……事情说来话长,但她是个好人,也是一直研究梦境的学者,我觉着你们会聊得来,所以想让她来陪陪你……”
听到这话,严伯的小眼睛突然睁得大大的,几乎失声喊道:“你知道她是钟起的人?。
严伯点了点头,他已经知道我在想什么了。“没错,就是他,他解了密文,没有告诉任何人,但告诉了我。所以我才能知道,埋藏扇骨的地方,到底在哪里。”
严伯说完这话,眼神又一次飘向黑暗。我顿时就明白了,莫非扇骨埋藏的地方就是徐景川雕像之下,这个黑乎乎的洞里面?
“你不怕宋秋兰也能进到这里面?”我有些担心。
“那藤蔓,认得徐家人的血,包括这洞口的植物,都是如此。秦先生不能进来,也是这个道理。”
我点了点头。严伯把手里的手电筒塞进了我的手里,支撑着边上的石壁就要起来。我赶紧扶住他,伸手碰到他干枯的手臂时,还是忍不住身体一颤。
严伯把我的反应看在眼里,轻声说道:“不怪你,我这个样子,确实骇人。时间一长,跟个活鬼没个两样。”
他到底是因为徐家的事情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我心有不忍,小心地撸起他的衣袖看去。那青色对襟衫下头的手臂,真的就跟柴棒一样,发出灰白色的暗光。
“伯……你这是身体……”
他摆摆手,似乎很不在意。“我从那天起床头晕开始,就知道身子骨不行了。宋秋兰给我做菜,在里头下了毒。我照着古书上的做法,以灸甘草一寸嚼之,咽汁后随之吐出,一眼看去,竟是鲜红色。我一看就知道不好了,这不是别的,这是三尸毒啊。”
三尸毒……这个东西,我身体里也有。但因为貘的缘故,一直未能大发。看到严伯的样子,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这种毒不能解,只能让另一个东西去代替受之,一般人怎么肯让其他生灵去忍受这样的痛苦呢。
“主事,把灯打开。”严伯道。
“哦。”我立马揿开关,那道一开始把我吓得够呛的光柱,直直地向着幽暗的前方射去。黑洞*洞的前方乍一看还以为到了边,再定睛时并可发现光柱并没有照到尽头,只是囫囵地有了一个轮廓。上下左后很明显都是人为凿开的,但空间并不是很大,想来这地方也不是什么墓室,不可能像相侯帝王家那样修出宽直整洁的甬道。
我一边扶着严伯,一边小心翼翼地朝前走。这底下静的出奇,大约走了一分钟,算起时间来上头也应该出太阳了,竟然任何声音都听不到,完全隔音。我从没想过后花园底下有这么一个神奇的地下室,甚至怀疑当初那个所谓的风水师,让人把后花园弃置不用这件事,也是颇有深意的。假如外公破了密文,最有可能告诉的人除了徐家的,就是秦三友,而那时候的秦三友,恰好就是在外学成归来的风水师,两边一对,没有丝毫的衔接问题。
“严伯,既然扇骨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那应该不用担心啊,我们还来这里干什么?”
他叹了口气,似乎把这辈子所积攒的所有气力都使了出来。“钟起那个人,能使出的花招实在太多,他假如能够转生到一个流着徐家血的人身上,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你我都是凡夫俗子,寿命就那一丁点儿长,比不上他千年之寿,永生之躯,所以尽早取出来,尽早交到你手里,我放心。”
说话这档口,手电的灯已经找到尽头了。我看着光晕之中所显示出来的那部分石壁,似乎是一个门把手之类的东西。
严伯松开我的手,走上前对着门的两边摸索了一会儿,然后点燃了其中的灯芯。顿时,整个山洞之中闪现出一股一样的火光。
看着这种充满暖意但又有些诡异的火焰,我忍不住想到了之前在巨柏林底下发生的事,有些心有余悸。
“严伯,取扇骨这事,不能由您和徐巍来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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