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龙岩失声痛喊:“不要啊,潇潇你不可以,你忍了这么久的痛苦,难道你忍心四个月的孩儿和你同归于尽吗?”
颜潇潇时而清醒时而模糊:“三蕊水仙,快绑住我的双手双脚,快制止住我,不听命令,我会自残的,要不然就砍了你们。”颜潇潇觉得这次发作的很厉害,几乎已经绝望的无可救药,趁着清醒时刻,快速扯下幔帐,撕成布条,先将双脚绑在床栏边,再绑双手,无奈越慌越不成事,疼痛再次侵袭而来,理智再次被病魔取掉,颜潇潇本已松手的簪子再次抓在手中,可怕的举动直刺向腹部。
槿画双手紧握拳手,冷汗直涌:“潇潇,潇潇,潇潇……”
槿画闭着双眼,泪水一滴一滴滑落。他似乎在醉梦中看到了让他永生难忘锥心泣血的一幕。
颜潇潇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有那刺穿的声音,犹似像深扎槿画的心一般绞割。
沐龙岩彻底崩溃的吼道:“笨蛋,大笨蛋,死笨蛋……”
秋风不知是气得还是被别人看透了心思。怒怒的瞪了沐龙岩两眼:“哼,来就来么,谁没有接触过女人,谁笨了,谁喜欢了?”嘟囔着转身,不防颜潇潇一脚踹了过来,秋风跌了个狗吃屎的样子,一下子闪住了腰。
沐龙岩真的被气得无话可说:“你是不是从来没接触过女人,见到喜欢的人这样痛苦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我管用,还让你来干什么,我现在就像是一个废人一样,我身上的筋脉在与‘残夜之天’打斗中被他们打断一部分,你是唯一活动自由的人,不然我会喊你这个傻瓜来帮忙吗?”
秋风慌乱道:“我解开你的穴道,你来?我不知道怎么办?”
沐龙岩奇怪的看着秋风:“你怎么了,傻愣着干什么,快夺过她手中的簪子,槿画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管家。”
秋风楞楞的“哦”到,待他来到床边,见颜潇潇腿上渗出的鲜血,还有伤疤,脚踝处还有勒绳的痕迹,可见颜潇潇是忍了多么大的痛苦,他从未见过女子露出双腿,一时脸红,一时心疼,慌不择已,板板的转过身。
沐龙岩懒得搭理此时不讲理的秋风:“有废话的时候,还不快上前拦住潇潇,我动弹不得,全身无力。”
秋风结结巴巴:“那……也不能……你就是真心……救王爷,你们一直是……冤家不聚头的,恨的要命……我……我……不相信……你的什么鬼话……”
沐盟主冷蔑秋风一眼:“你懂什么,要不是看在今晚你救我们的份上,谁稀罕救你家王爷的一条烂命,他不知什么时候中毒在身,加上今天丞相的刁难,他的手下又踩在槿画原来的伤口上,今晚他心中怨恨,饮酒过速,又武舞动气,其毒攻克入心入脑,才致他半醉半癫的状态,扎他的百会穴当然是解除他的头痛,眩晕,癫狂的症状,若在迟点,以后你就得照顾一个中风失语的疯子。”
秋风一坛醋的酸劲:“你说谁折磨人了,你以为你是圣人啊,告诉你,我们王爷的爱不比你差,你知道多少,你又明白多少,王爷刚才虽然醉的糊涂,但人还是醒着的,被你狠狠的一针刺在头上,不知你在耍什么花招,若王爷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要了你这个武林盟主的命。”
沐龙岩去抢颜潇潇手中的簪子,无奈颜潇潇早已失去了理智,不禁刺伤沐龙岩,还将他点了穴道动弹不得,样子难受极了,整个人就像是架在半空中。沐龙岩全身酸痛无力,冷冷的目光落在槿画的身上,骂道:“变态腹黑神经,槿画,你给本公子醒来,如果颜潇潇死了,你以后就没有折磨的人玩了,你以为你是死人啊,快醒来啊!”
秋风吃惊的望着沐龙岩,他说他们的孩子,刚才他说骨血的时候,还以为是用一种亲情唤醒颜潇潇,没想到他们,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秋风酸痛的眼眸,一时语塞。
沐龙岩手忙脚乱:“潇潇,你别这样,你快停下,你让自己冷静下来,只要你停下,你让我为你做什么都可以,我现在就绑住你的双手双脚,好不好,不要再伤害自己了。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我们的孩子着想啊。”
颜潇潇撩起裙角,狠狠地刺在腿上,泪水,汗水落在伤口上,刺蛰的她刻骨铭心。
秋风被颜潇潇的举动吓的魂不守舍。看的心痛巨焚,傻得跑到槿画身旁:“王爷,你快醒醒,王妃……不,颜姑娘在伤害自己,她在对自己不客气的下手,颜姑娘痛苦的要命,你快救她啊,快救她啊……”
颜潇潇忽然用力甩开沐龙岩的手,整个人便在床上痛的滚来滚去。颜潇潇死死地抓着被角,身上痛的要命,一时她找不到解痛的办法,只好拔下头上的玉簪,狠狠的扎在自己的肩头,一连几下。
沐龙岩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说出的其人碎尸万段:“残忍?还不是因为槿画一手造成的,还有他那个心狠毒蝎的亲娘太后。”沐龙岩太过激动,身上的伤口裂的难忍。
秋风一时手足无措:“那对颜姑娘来说不是很残忍,生不如死吗?”
沐龙岩被秋风抓的伤口吃痛:“我不能这样做,本来她体内的红花虽然被我一时封住,但我也不晓得她会哪天侵蚀五脏六腑,我没有半分把握,她体内的红花还搀和着我从来不知的另一种毒,我没有见过,也从没有听过,若我冒然用针,不禁会减少她的寿命,严重的话还会害死她。只有用这样的方式赌上一把,她不是一个人的生命,她是我的全部。”
秋风用力抓着沐龙岩的双臂,欣喜又心疼求救道:“那你快救她啊,快啊……”
沐龙岩痛红的眼眸:“不是我不救她,而是,当初她中红花的毒时,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将红花的余毒封在她的骨髓,这样才能保住她腹中的骨血,天气越是寒冷,红花会发作的越是频繁,所以潇潇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她只有伤害自己才能解决一时的疼痛,不是我没有办法救她,只是……”
秋风着急问道:“沐盟主,你不是武林神医吗,怎么不能救颜姑娘呢?为什么不控制她的痛苦呢?”
颜潇潇痛苦万分:“别在犹豫了,现在不是可怜我的时候,当初我这样选择,也是我自有应得,你快啊,我求你,求你……”
沐龙岩双目漆红:“我做不到,你不要逼我,我做不到。”
颜潇潇痛苦无比,额头上冷汗岑岑,痛苦的泪水喷涌而出,苦苦哀求道:“岩,快绑住我的双脚,或者狠狠的刺我一针,我怕一会儿我会管不住自己,做出傻事来,快啊!”
沐龙岩做到颜潇潇身边,看着她时而冷时而热,全身上下在不停的打颤,整个人就快抽了起来,疼惜道:“潇潇,你一定要撑住,现在我们安全了。”
沐龙岩一把揪过槿画,将他的手腕紧紧扣在手中,掰的槿画直喊痛:“放手啊,痛的快死啦。”沐龙岩冷冷瞥了他一眼,气呼呼的甩开他的手,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槿画傻乐乐:“明明你扎的很胀痛的,你对我想谋财害命,还是谋色拦劫啊?”
沐龙岩瞅瞅槿画,动动唇角:“哪里有痛,只是酸酸的感觉,还真是夸张,对自己的小命这么紧张,何时能把别人的命,看做是自己的命就好了。”
槿画痛的嚎啕大叫:“你干什么,痛啊,还不快拔出来,你想我脑袋开花啊!”
沐龙岩从衣带中拿出一根针灸,在红烛上来回烧灼几下,便不留情的扎在槿画的百会穴。
沐龙岩嘴角抽动,被槿画的万种风情惹的是哭笑不得:“真想一掌劈死你,德行。”
槿画醉醉摇摇的,不害臊的撒娇:“你能不能对人家温柔点,你扯得我好痛啊!”
槿画醉的晕红的峻容,傻愣在那,沐龙岩一把扯过槿画:“还不快进来看看。”
沐龙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秋风这才醒悟,沐龙岩浑身上下伤口凄凄惨惨戚戚,能抱着颜潇潇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秋风急忙接过沐龙岩怀中的颜潇潇,担忧问:“快,跟我进屋。”
沐龙岩收回赤脚,冷冷道:“别闹了,潇潇体内的红花发作了,还不快找地方,我快吃不消了。”
槿画拍手叫好:“你们在划拳吗,我也要玩。”
秋风护主心切,上前迎扫。
沐龙岩气的脸色铁青:“你们真是一对浆糊主仆。”沐龙岩便赤脚向槿画扫去,他一定要想办法将他的醉酒喊醒。
秋风“啊”一声:“这怎么行,寒腊洞天的,本来王爷就有伤在身,再被冷水一浇,人不就完了,我不答应,我也不会这么做的。”
沐龙岩忍无可忍:“你这个醉疯子,简直不可理喻。秋风,去端盆冷水来,给你家王爷醒醒酒。”
槿画醉醺醺的几乎不醒人事,一派胡言胡语:“什么救不救的,我的王府寂寂寥寥,还有什么可以救的,都死了才好,最好是这个玉轩王府也烧成灰烬,才算风光无限,有趣极了。嘿嘿嘿……”
沐龙岩彻底疯了:“槿画,你醒醒酒,好不好,你不救我也罢,可我怀中的人难道你也不救吗?”
槿画迷迷茫茫的凤眼,撩过墨发,缓缓站起,醉醉倒倒,眼前浮现一时白一时红的景象,傻里傻气说:“秋风,你在给本王变戏法啊,也用不着跳进染缸里,把自己染成这般恐怖的样子逗本王开心吧,切,你的创意实在是不新鲜,不好玩,来,我们喝酒,醉上一百年。”
一声冷厉:“不是他想摔死你,更不是他想找死,而是我看你想找死。”
槿画正吟的高吭,忽来一脚劈断竹枝,槿画醉的迷迷离离,人便从竹枝上坠落了下来,摔了个乌龟状。槿画醉离离的摇着头:“秋风,你干嘛踢断我的竹子,你够勇气摔我,你想找死吗?”
沐龙岩一朝之忿,慢慢靠近悠然自得,灌着香酒的槿画,只听他仍然傻笑的畅饮着:“弹指间,乱世风华,唯我山眉水眼,谁与争锋,笑看世间,君临天下……”
槿画醉的糊里糊涂,傻笑道:“谁啊,这么大声,吵得人家好不安宁,烦死人了。”
沐龙岩吼道:“我问你们的王爷死哪去了?别那么多废话。”
秋风快速关上王府大门,待看清来人,惊疑问:“沐盟主,你怎么受伤了,出了什么事?颜姑娘怎么了?”
来人冷酷中带些急切:“少废话,快把大门关上,你们王爷呢?”
秋风冷言:“大胆,什么人夜闯王府?”
突然王府的大门被一人撞开,只见来人满身鲜血,衣服血染的破烂不堪。
秋风听着槿画的痛喊,王爷的心思只有他懂,人活着却被囚禁着,像犯人一样能不痛吗?想爱的,想要的,却从身边一一失去,能不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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