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拉拉心中也有些感慨,这女汉子的确脾气不好。不过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自己那天可是回去了,莫里哈也没有打电话来怪罪,虽然见面将巴拉拉开玩笑的说了几句。
看来自己和这小米椒争吵的事情她也没有给别人说的。
巴拉拉对这丑事也自然不好意思向外说了。
看来这姑娘的心倒不坏。
这让巴拉拉不由地多看了已经上车的小米椒几眼。
此时中巴车已经开动了。巴拉拉不由地双目紧闭,开始打起盹来了。从多秘多不过走上几公里,便进入了长满荒草的草原了,嗯,这里的草也受气候的影响,最高的时候不过只有寸许高。此时已进入了五月,可是五月的多秘多还没有一点的绿色,看上去还是荒凉之极,铁路穿过许多崇山峻岭之间的山峦,上面除了石头外几乎再没有什么了。
沿着铁路有一条蜿蜒的小河,此时除了个别的地方流着冰冷的河水外,其他的地方都冻上了寒冰,看上去似乎从来就没有完全融化过。
巴拉拉开始还喜欢看这些景色,喜欢看着远处山峰上的积雪,喜欢看着风刮起时那山峰下吹下来的积雪。喜欢在铁路沿钱放牧的小姑娘好奇的目光看着那条铁路,以及他们这些身穿黄马褂小伙子们在铁路上面出苦力。
这些小伙子们看到了牧羊的姑娘也会很兴奋,有时还如同狼嚎一般的嚎叫几声。
那些牧羊的姑娘会用手指先是指指鞋底,再指指脸,然后指着他们。
意思是这些家伙的脸皮比鞋底还厚。
所有的小伙子都高兴的笑了起来。
这难得的快乐事也实在让几个人有些高兴。
当然这种的事情不过只是发生了一两次而已。
巴拉拉开始来了兴奋好奇随着时间推移,便再没有了兴趣。
每天的景色都是相同的,每个人说话的声音都是相同的,甚至每天谈论的事情都是相同的。你熟悉他的样子,就像你自己的模样一般。
就算是外面的景色,也几乎完全是相同的。当巴拉拉看惯这里的景色的时候,心中对卡比拉山的全部印象,就是荒凉和冷清了。
整个的卡比拉山几乎没有什么其他人,除了几家的牧羊人之外,便是他们这些养护铁路的打工者了。
在巴拉拉他们刚来的时候,临近铁路的一家牧羊人家的老人还拿着铁路的宣传画册,送给巴拉拉他们,巴拉拉他们解释了好半天,才让那老人明白,原来巴拉拉他们是干铁路的,自然不会去破坏铁路了。
不过以后巴拉拉每天从那家牧羊人家的房子前经过,在以后再也没有见过那位老人了。
那位老人那个时候早就老的几乎走不动路了,脸上的皱纹比河里的波纹还多。
嗯,在车上摇晃了近一个小时后,一行人终于到了熊多居站了。在车站的一端早已停了一辆小车。此时看到巴拉拉他们一行过来,从车上便下来了两个身穿工服的人,一个年纪比较大,一个则是个小年轻,文质彬彬的戴个小眼镜,一看就是那个学校里刚刚毕业来上班的那种家伙。
“你好,你们是电务的?”
“嗯,我们等你们好长时间了。”
年纪大的看了巴拉拉一眼,这才不咸不淡的说道。
“听说你们来配合,还要请师傅指点一下。”
巴拉拉有些尴尬,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好说。”
几个人说着,便爬上了路基,随后便停留在一组的道岔前了。
只见那年纪大的家伙双手倒背,步履缓慢的走到了道岔的转辙处。
“小赵,将工具拿出来。”
巴拉拉咫忐忑不安,一直跟着这位老师傅,生怕这个家伙变个卦,将他们这一群人扔下不管了。
那位年纪大的老师傅拿着扳手,将转辙处的一个盖子几下便打开了,随后竟放上了一个像是汽车摇把的东西放在那插孔里。
“好了你们干吧。”
“这,你不是过来帮忙的吗。”
巴拉拉立刻将听到的消息的意思改了,这似乎和自己理解的根本不一样吗。
“是呀,你们难道没有看到吗,这尖轨翘头,你看看,已超过两毫米了。现在道岔转换不过去,一到那边就卡住了,你们看,这怎么处理吧。”
巴拉拉看了一眼歪唧唧,歪唧唧则看着灰土豆,灰土豆则直接将头一转,看着远处了。保准清跑得快真能三个家伙也相到看了看,大家都在大眼瞪小眼了。
一群不过刚刚到铁路上来的菜鸟,其实什么都不会。
你以为穿个工服就是铁路上的职工了。
“巴拉拉,你不是去干了这么长时间的小机吗,这个问题不会处理。”
跑得快看着巴拉拉,巴拉拉不由的摇摇头,这些家伙哪里知道自己在哪里不过会弄一下机器,至于给两根钢轨看道,巴拉拉只是向着那位特爱干净的家伙请教一二,结果这家伙说在这里干会糟蹋他的名声,实在让巴拉拉有些汗颜了。
巴拉拉心中一直认定自己不过是过来出些苦力的,虽然也想学一些养护的知识,心中却是实在没把这当回事。
现在这一下,巴拉拉带着一干人全都傻眼了。
老倔头从车上下来,他爬了上来,看着巴拉拉他们。
“你们这帮小伙子们,怎么回事,来了这么长时间,难道连这个小问题都不会处理。不就是趴下看看道吗,没吃过猪肉还没看到猪跑。”
“这,我试试吧。”
巴拉拉不由地跑到较远的位置,开始看到起来了。嗯,尖轨翘头,根据小时候学习的杠杆的知识,这边翘起来,自然是那边低了。
咦,尖轨跟端真是低了许多。
“真能,你将压机尖轨跟端处,然后起下道。”
“好。”
巴拉拉趴在钢轨上,看了半天,才隐隐发现,嗯,那道岔的尖轨跟端处似乎有个小坑,尖轨中部似乎也有个小坑。反正根据杠杆的原理,起那里应该是不错的了。
为了小心起见,自然先是有压机起了之后,这才几个人趴着看着那尖轨尖端处,只见那尖轨翘头处所现在和滑床板基本平了。
“师傅,你能不能将道岔转换一下。”
只见那师傅将摇把摇动起来,试着操纵了几个来回,嗯,还真是不错,真的不再翘头了。
巴拉拉心中突然觉得安定起来了,看来这东西也不是多么复杂嘛。
“好了,就这样,捣固。”
巴拉拉狠狠地挥了挥手,看着旁边的几个家伙,这些家伙们竟都笑了起来,看来原本都没有把握的事情,原来就如此的搞定了。
几乎所有人都对这线路养护瞬间变得不再那么畏惧起来了。
嗯,话说许多年以后,巴拉拉和一位业主部门的主管干部去业主养护的铁路上去学习经验。那时铁路的养护越来越标准化了,做事也越来越规范化了。
像巴拉拉他们这样自己琢磨干活的情况基本不存在了。
嗯,只见那位身穿一身油腻的工衣的班长正在处理线路病害,这也就罢了,可是他看到领导上来了,竟没用弦绳检查高低就开始动道了。
“王大,你这就样处理病害吗,那处理的线路质量能达到要求?”
“怎么不行。”
“这个,王师傅,这样看道能看的准吗。”
巴拉拉不由地有些担心起来,难道这家伙不知道眼前这位是管他们的干部。不知道现在处理病害都要用弦绳测量。
这家伙不会这么没眼色吧。
“我靠,只要钢轨上放块肉,狗都会看道,这有什么难的。”
巴拉拉当时差点就晕了,不过比起巴拉拉来,那位干部更要晕死才对了,这家伙当时的脸色都绿了,他二话不说就下道了,随后直接给车间主任打电话,将那王大班长给拿下了。
巴拉拉当时就差点笑起来了,这家伙可是真能,在领导面前,也竟敢说如此的大话。不过在那个时候,巴拉拉也知道,几乎所有的班组,在没有人检查时,恐怕所有的班长都和这位王大一个模样吧。
那里有几个家伙真是按照标准化作业的。
还是不说这些了。
嗯,没有多久,巴拉拉便将熊多居居的二号道岔给处理完了。
老倔头则在一旁东看看,本看看,此时双手倒背,竟对巴拉拉他们干得活拇指点点。
“巴拉拉,你看那道岔后面有多大一个轨向,你们就不能处理一下吧。”
老倔头指着道岔后面,此时将巴拉拉拉过去说。
跑得快和真能两个人家伙都来了,他们看了一眼,然后就看着巴拉拉。
那时候巴拉拉对老倔头还是本能有些尊重,毕竟他是正式工,又是个老头子,从某方面来说,黑色吻公司就是他们家的,而巴拉拉不过只是一个打工者,自然要听老倔头的了。
“就是,看起来有二十几毫米呢。”
“去,真能灰土豆,还有你们两个,你们赶快将压机放到那里,我给你们看看道,这有什么难的吗,你们这些小伙子怎么胆子一点也不大呢。”
巴拉拉只好尴尬的笑笑,毕竟在道岔后的确有一个轨向,而且很大的样子。巴拉拉他们虽然看了出来,不过他们此次出来就是过来处理尖轨翘头的,现在老倔头如此的说,巴拉拉自然不敢再说什么了。
那就处理了吧。
“好好,就在那里,往这边拨。”
老倔头脸上在那里挥着手,巴拉拉和其他几个人都跑到了线路拨道处所,拿压机的拿压机,扒砟的扒砟。随后便开始听从老倔头的指挥了。
毕竟老倔头才是黑色吻公司的职工,他来指挥谁,谁都没有二话,一个个干的如同撒欢的狗一般。
不,应该说是累的如同狗一般了。
只是老倔头手上右指,不过摆动着,大家都将压机给用完了,又重新打了一次,还是没有停止。这一下巴拉拉可是有些站不住了。
这也打的太多了吧。
巴拉拉脸上有些讪讪的,心中有些不安了,可是还是几步走了过去。
“小巴拉,你看看,我的眼睛不好使。”
巴拉拉不过一看,便急忙摆手了。这一下不是没拨到位,而且过了许多。
“倔师傅,似乎拨多了。”
“哪里拨多了,小巴拉,你会不会看,你看看,咱们要一次给他拨到位,你看远处,我这还没有拨够呢。”
巴拉拉心中实在有些发闷,不过嘴上自然不会说什么的了。
“倔师傅,如果这样的拨下去,恐怕要拨好上百米呢。我们还有没有时间干其他的活呢。”
“嗯,既然干了一处,是不是就要将他干好。你说说,这里干好的,以后我们就要来了。是不是这个理,你们年轻人不懂,我们总不能今天干了这里,明天又来吧。要干就将他干好嘛。”
老倔头还在摆手,巴拉拉只好不吭声了。
巴拉拉可是一下知趣的家伙,绝对不会在老倔头面前说三道四,哪怕现在活干的让巴拉拉心中觉得老倔头不靠谱。
果然在拨了几次道之后,这道拨的不但不平顺了,而且竟开始如同蛇一般出现弯曲了。
“不行了,小巴拉,我看还是你来看道吧,嗯,我眼睛不行了,一遇到太阳光就什么也看不清楚。”
那一天时间倒是过的飞快,没有多久,天便黑了,可是巴拉拉和跑得快都有些提心吊胆,在好不容易将道岔后的轨向给拨好之后,跑得快却趴下看了一下钢轨,结果他一看之下,巴拉拉和其他几个家伙的脸色都变得面无人色了。
见鬼了,那钢轨现在竟到处都是高包,看上去竟将线路给完全破坏了。
“巴拉拉,让你别胡干,你看这一下可怎么办。”
巴拉拉趴在钢轨上,不过看了一眼,那钢轨个个如同肿起来的鼓包一样。如果这样,火车过来,会不会掉了下去。
这一下,不但巴拉拉心中没有主意,就是其他几个家伙也没了主意了,老倔头竟站在一边不吭声。半晌才摇摇头。
“你们这些年轻人,会不会干活,巴拉拉,赶快将这个问题给处理好,不处理好,不准下班。”
好吗,这家伙说完了,便拍屁股,自己上了中巴车上去了。
整个班组的小年轻全都看着巴拉拉。
“巴拉拉,这活只有你干了,你毕竟去卡奇拉城学习过。”
学习,如果那也叫学习的话,巴拉拉还巴不得不去呢。
“好吧。”
巴拉拉往钢轨上一趴,先是想着那位穿得十分板正的十分工的架式,然后先向后看了一眼没有干过的钢轨,又看了干过的钢轨,巴拉拉实在有些无奈了。
这他娘的钢轨怎么能条面条一样不经捏呢。
当下巴拉拉在大声的叫喊,其他几个人提着压机和捣镐来回的跑。将线路上的坑坑洼洼的地方都有压机打了起来,几个人又开始轮番的砸镐了。外面十八镐,里面三十镐,直砸的个个鼻子发青,嘴唇发紫,手脚发麻。就是这样,也一直折腾到了天都黑了。
可怜的巴拉拉和他的班组成员们,过了近一个月,他们才明白,原来拨过方向的钢轨根本就不用处理的,当列车碾压后自然会恢复正常,在处理病害的时候都要先行起道处理高低,再处理轨向。如果有时间的话,就看看列车经过后的线路状况,他们拨的那点轨向根本就不是什么可怕的问题。
“老倔头这个家伙,弄出一堆事,自己坐到车里去了。”
歪唧唧首先表现自己的不满。不过好在大伙儿都理解,所以倒是没人来抱怨巴拉拉。
巴拉拉也是累的要死,巴拉拉又要看道,还要对水平,还要加入到砸洋镐的队伍当中去。直到将这点活干完之后,巴拉拉才和所有家伙一起回到了中巴车上。
此时老倔头早就睡了几个回笼觉,就是雇的中巴司机都有些不耐烦了。他已经摁了好几回的喇叭,按的巴拉拉直想发飚。
“嗯,你们辛苦了。”
老倔头看着几个都一身汗气的年轻人,这才点头笑着说道。
巴拉拉找了个地方坐下,便开始打盹起来,只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这老倔头巴拉拉自然在和他闲聊以及听别人谈论的话语里听说过。
这家伙除了爱喝酒之外,其实人不错,对谁都一样,在干活的时候咋呼的厉害,一旦出了问题也是第一个撂挑子。
“司机师傅,你快点走,不然回去晚饭都赶不上了。”
在路上颠簸中,巴拉拉便睡着了,其他人也都双目紧凑,没有一个人吭声了,直到到了驻地,大伙儿才睁开的眼睛。
不过就是在睡梦中,巴拉拉也能听到歪唧唧在不停的摁动手机,这家伙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将短信发个不停。就是干了一天的活也一点都不累,反而是兴趣盎然的样子。
自己发第一个月的工资,一定要先买个手机,嗯,还有林琴,和她打过一次电话,似乎已是好久的事情了。
要不要借一下歪唧唧的手机,给林琴打个电话呢。
算了,好在据说马上要签劳动合同了,一签合同就要发工资了。巴拉拉心中一时间充满了热望。(这两天在的地方一个网络有上百人上,到了晚上根本一动不动,好在这会儿人少,就赶快上传了。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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