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巴拉,你带着人去将涂料领上,然后将人分开,两个人一组,将所有桥上挡砟块朝天的一面都刷成白色,每个人都刷仔细一点。”
“莫班长,你说将桥上挡砟块都刷成白色。”
巴拉拉脑子一时间不好使了,病害还处理不过来,缺砟的地段比比皆是,线路上到处都是小轨向,这些活干都干不过来。
“你小子,难道你昨天没听说吧。天堂铁路最高老总要过来沿线检查,就这两天,你们到了线路上抓紧一点。”
巴拉拉不由地愣住了,天堂铁路最高老总,就是在很远的地方办公的那位,所有铁路上的事情都经他管。那家伙人称疯子,据说所有人都怕他。这家伙竟要来。
“知道了。”
巴拉拉点点头,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打了这么多年工,还真是没听说过这么厉害的老总呢。
算了,赶紧干吧。
好在涂料金元宝都放在大门前了,车不过到了跟前,所有人急忙下车,将涂料放到车上了。
在两天的时间里,巴拉拉他们每个人拿着刷子,提着个小桶,将熊多居班组管内所有桥梁上的挡砟块都涂刷成了白色。
巴拉拉这时才恨熊多居管内的桥梁之多了,多了下座又一座,不说别的,就是那三公里以上的桥梁就有好三四座,嗯,更不用说无数的小桥,还有以桥带路的桥了。整个熊多居的线路有一小半都是桥梁了。
巴拉拉和歪唧唧一组,耳朵里听着歪唧唧的抱怨,手上的活一点也不敢耽搁,毕竟每天完成量几乎都是定死的,嗯,反正是要干到腰都直不起来。
好在两天的时间里,熊多居班组终于将所有的挡砟块都给刷完了。
“真是不错,这在火车机头上一看,白白的一条线,看上去一定很美吧。”
莫里哈上线一看,也点头大赞了。就是老倔头嘴里虽然说着胡闹,不过似乎也十分满意的模样。
“有什么好的,就搞形式主义。”
老倔头不过看了一眼,便笑了一声,然后双手倒背上了车了。这个时候,巴拉拉看着老倔头,真的觉得他就是班长,莫里哈不过是给老倔头跟班的了。
“这老家伙,除了废话什么也做不了。”
莫里哈的眼镜在夕阳中闪动着金色的光泽。嗯,还从来没见过巴拉拉如果的认真过。
巴拉拉则看着那白线,说实在的干的太匆忙了,好多地方都弄在石砟上到处都是,如果真是在机头上看的话,不知道这些瑕疵能能否被看到呢。
其实比起这点来,巴拉拉更是担心线路设备质量不好,以后要不要回去更晚,干的,累的更死呢。
算了。管他的。
这种事情谁也说了不算。
让巴拉拉工区所有人大感倒霉的事情很快就来了。
就在当天回去不过吃了个晚饭,巴拉拉便接到了小调度的通知。
“巴拉拉,立刻将你们班组的人都带上去Kxxx公里去处理线路中心的积沙,今天晚上必须要处理干净。”
“不是吧。”
巴拉拉早已累的要死,可是听到这命令后,心中有些不满意,可是还是必须要执行了。
可是Kxxx公里不但离多秘多站很远,就是离熊多居站也非常的遥远了。嗯,倒是离卡比拉南站倒是很近了。
“走吧,所有人上车。”
巴拉拉喊了一句,看着屋子的家伙,这些家伙竟相互看了看,才一脸不情愿的站了起来,个个都磨磨蹭蹭的穿起来了衣服。
“白天不是开了一天活了吗,怎么晚上还要干。”
好在几乎所有来黑色吻公司打工的家伙们在来之前都在其他的地方干过,知道就算是发发牢骚,有些事情还是不能违背。现在这种的情况如果不是紧急的话,根本不可能让深更半夜却那么远的地方。
“好了,带上手电。走了。”
巴拉拉说着,率先上了车上,然后打个地方坐好,当看到所有人都上车后,便倒头睡下了。
车便开始摇晃起来了。
嗯,这一路上,不论其他人谈论什么,巴拉拉都在强迫自己睡觉,就算是到了颠簸的便道上,巴拉拉也努力的不睁眼。
大伙儿开始还谈论些些什么,嗯,还有人在吸烟,可是到了后来大伙儿都不吭声了。
好在司机去过哪里,知道在哪个地方,这点倒是没让巴拉拉操心了。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巴拉拉拿着的办公电话就响了三四次。
“巴拉拉,到哪里了。”
“嗯,还在路上,还没有赶到呢。”
“莫班长不在车上吧,这么紧急的事。”
巴拉拉心中一阵哑然,这小调度是真傻还是假傻。巴拉拉实在懒得和他说什么废话了。难道这种时候,还真是谁都想抢着去?
“我们是不是走了太急了,嗯,没将莫班长给拉上……。”
这个问题你怎么不去问他,这小调度有些明知故问,巴拉拉心中实在竟腻味了这种游戏。
“巴拉拉,我是酷吏……。”
就在这时,巴拉拉耳中的声音突然变了,却是那位让所有工区的班长都有些畏惧的酷吏的声音。
“酷主任。”
巴拉拉急忙坐正了身体。心中不由地有些紧张了。
“现在你们几个人。
“六个,七个。”
巴拉拉看都不用看,除了莫里哈和老倔头之外,其他人都到齐了。现在班组又多了一位新来的铁索里了。
“你让司机师傅快一些,今天晚上务必要将线上的沙子给清理干净,明天让你们好好休息一天。记着,今天清理不完,不得下班,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巴拉拉将电话挂上。看了几位一眼。
“今天晚上不要想睡觉了。线路上的沙子必须全部清完。不过酷吏答应明天给我们放假。”
“废话,晚上去干一夜,白天还让人干,还让不让人活了。”
歪唧唧的声音从巴拉拉背后传出来,分明一脸不高兴。甚至有种威胁的味道在里面了,如果现在有几个家伙起哄的话,这帮家伙不会到了现场也不干活吧。
巴拉拉不由地的些担心了。
嗯,算了,这种事情根本就不是巴拉拉应该操心的事了。
巴拉拉闭上了眼睛,根本不搭理歪唧唧了。
歪唧唧发了几句牢骚,见没一人回应,便再没说话了。
好在除了歪唧唧在说话之外,其他人没有一个人说话了。
“好了,别抱怨了。大伙抓紧时间休息。今晚可能要忙一晚了。”
巴拉拉心中实在有些对巴拉拉不满意了。这家伙干活偷点懒也就算了,可是关键的时候也根本不给巴拉拉面子。
如果莫里哈在,巴拉拉根本不用迷操心的。
在颠簸的路上,不过二十几分钟,小调度便要打一次电话过来。巴拉拉只能忍受着了。
“领导,还没到呢。”
巴拉拉颇为无奈,巴拉拉心中清楚,此次恐怕不只是多秘多车间盯的紧,就是黑色吻项目部公司的领导也在盯着,业主单位恐怕也在盯着了。
如果真是这样,只要有一位领导打电话,小调度就要打个电话来询问一番的。
好在知道他们正往路上赶了后,后来有近四十多分钟没打电话了。
巴拉拉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打了个盹。
当车终于到了沙害地点时,已经经是晚上十一点,巴拉拉急忙下了车,只见四周一片银白。就是地面的沙粒仿佛都能照清一般。
巴拉拉不由地抬头,看到天空竟有一轮圆月。
巴拉拉一时间不由地有些发呆起来。
月亮,美丽如同恋人的面孔。
过了好几分钟,或者是十几分钟,巴拉拉才回过神来。
此时电话又响了了起来。
巴拉拉不由地有些发怒起来,怎么回事,这电话不断了。
巴拉拉心中不愿意,可是还是飞快地将电话接了。
“酷主任,我们已到了,现在正在线路上。”
“好了,你将人撒开,两个人一组,注意安全,那里可是有近两公里的沙害,记着清理干净了。”
“是是,酷主任,我们干完了给你打电话。”
“嗯,抓紧点。”
“好了,灰土豆和保准清一组跑得快和真能一组,歪唧唧,咱们两个一组。铁索里,你跟着跑得快吧。大家二百米一组,干完了就往前跑,各位要小心些,这里可是据说有熊出没,小心别被熊袭击了。”
巴拉拉一本正经的说道,天地良心,巴拉拉还真是不知道这里有什么棕熊之类的家伙存在。
:“真的有吗。”
这一下,这些家伙们全都紧张起来了。
“这有什么奇怪,平时难道你们就没看到儿狼什么的。”
巴拉拉突然想起,这里可是无人区,那些什么野兽似乎存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自己这张乌鸦嘴不会一说就中了吧。
“好了,干活吧,咱们手上不是都有工具吗,难道还害怕那些野兽。”
巴拉拉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说出了一个勉强能够给自己壮胆的理由了。
所有人都忙活起来,一阵阵的沙土飞扬。
巴拉拉不过一看,果然有四五百米的线路当中都被沙粒给盖满了。远远在月光中只能看到两条钢轨的痕迹出来。
“看什么,忙起来吧。”
开始的时候还有人将手电拿在手上。个个还照着线路干活,不过几下,巴拉拉就先将手电先关了。
果然没有手电光,那沙土还是看的十分清楚。
不过半个多小时,巴拉拉浑身便开始冒汗了,嗯,直到这时,巴拉拉才想起,他们这群家伙好像谁都没带水来。
在干了一个多小时后,巴拉拉擦了擦脸上的汗,看着远处的沙害还是遥遥无际般的存在着。
巴拉拉一时间都觉得恐怕整个夜晚都干不完了。
在干了四个小时后,巴拉拉突然发现,自己拿铁锹的手臂都发酸了,不过回过头来,好在那一片看起来无边无际的沙土都给清掉了。
嗯,还真是有些成就感。
可是上前不过走了二百多米,巴拉拉就不由地泄气了。
前面的线路上还是被沙子给完全盖住了。
“休息会吧。”
巴拉拉不由地坐在路肩上去了。
跑得快先是过来了。
“巴拉拉这样全都清完不行,如果这样的话,恐怕天亮也清不干净的。”
“不错,大伙白天都干了一天了,现在个个累的要死。”
“这样吧,我们先将道心的沙子给清掉,一定要露出里面的枕木,其他的以后再说吧。只要能行车就行了。”
嗯,先通后固,就这样吧。
巴拉拉也实在累了,此时看这些家伙都有些不想干的架势,也只能如此的说。嗯,这个时候巴拉拉还不清楚,实际上遇到这种情况,根本不是他们这样傻干的。
“跑得快,你和铁索里去看看,前面还有多少。”
“好吧。”
“大伙都别坐着了,不然待会都睡着了。”
巴拉拉站了起来,不过坐了一会儿,浑身发凉不说,上眼皮还和下眼皮打起架来。
嗯,大家都站了起来,此时只清理道心里的沙土了。
如此进度果然快了许多。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跑得快和铁索里从远处回来了。
“没有多少了,前面沙子少的多了。”
“噢,那大家赶快干吧。”
一时间,所有人都兴奋起来了。
在干了一个多小时,嗯,还是后来麻木了,不知道多少小时了?
反正只是低着头,不再看到底还有多少,手中的铁锨也抡的慢了起来。
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两条笔直的钢轨和下面的枕木了。
终于看到了希望。
终于干完了。
当所有人干完活后,巴拉拉给小调度打了电话,这才从线路上下来。
这时巴拉拉突然觉得,自己这会儿真是累死了,浑身的骨头都象是散了架一般。
说起来,就离车不过五六十米的距离,巴拉拉都觉得漫长极了。似乎根本走不过去一般。
这混蛋,什么时候累成这样了。
远处的天边已散发出一丝和微光出来,看来离天亮不远了。
好在巴拉拉知道,嗯,只要能走到车上,就能够什么也不想,然后就倒头就睡,天塌下来也不管了。
只怕后面的几个浑蛋也是这样想的,嗯,从晚上到现在,歪唧唧似乎根本没说一句话,尤其和巴拉拉说话时,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
这家伙倒是少有的老实了。
是不是也给累傻了。这小子估计没吃过这种苦吧。
巴拉拉没心思再理任何一个家伙,在躺在座椅上的瞬间,巴拉拉突然想,现在哪怕就是林雅在身边,他也绝对不会动上一下,就算是天下的仙女下来,给巴拉拉说什么柔情密语,巴拉拉不会去搭理一句。
嗯,就算是巴拉拉现在被人拉出去枪毙,也绝对不会动一下。
那几个家伙上车似乎也和巴拉拉一样狼狈吧。不过这会儿,巴拉拉什么也不想,脑袋一歪便睡着了。
除了车辆的颤动声,就是车辆颠簸声。
当巴拉拉醒来之时,发现车已到了宿舍的院子里。
“巴拉拉,今天谁也不许叫我,谁叫我,我和谁急。”
歪唧唧吼叫了一声,脸都不洗,就钻进被窝了。
“就是,将门顶上,谁来和谁急。”
跑得快也说着,不过这小子不但去洗了个脸,还去洗了个脚,这才慢慢悠悠的钻进了被窝里了。
巴拉拉也去洗了个脸,又洗了脚,这才一头扎进被窝里,这被窝为什么这么冰凉呢。
嗯,在睡梦中,巴拉拉发现自己似乎又回到了过去,似乎又出现在甜水镇那处长了几株桃树那个池塘边,在那里,巴拉拉坐在一块不大的石头上,竟有些发傻。
嗯,有无数次,巴拉拉总是梦到自己在池塘边等着林雅。
林雅要么如期而至,要么就只是露出一道的背影,让巴拉拉在睡梦中都茫然许久。
可是今天不过刚刚睡下,巴拉拉竟又看到了甜水镇了,亚兰和一位身穿白裙的姑娘正从远处缓缓的走来。
这让巴拉拉突然觉得有些古怪了,怎么在睡梦中竟能梦到亚兰呢,似乎这么多年,从来还没有过一次呢。
这是怎么回事。
巴拉拉不由地揉揉眼睛,然后仔细的看去了。
“巴拉拉,果然是你,我就知道在这里能够找到你。”
“噢。”
巴拉拉一愣,不由地看着亚兰了,嗯,亚兰的脸色永远都是那么的平静,仿佛就是天塌下来你波澜不惊。
“因为你将魂丢在这里了。”
“是吗,这不可能,我知道你骗不了我,我知道这在梦中。”
巴拉拉不由地笑了起来,亚兰说话从来都是这么的直接,现在还是如此。
“嗯,在梦里,你还知道在梦里。”
亚兰突然间笑了起来,不是巴拉拉见过的那种习惯性的笑容,柔和的,波澜不惊的,甚至有些淡淡地不着痕迹的笑,而是仿佛做了恶作剧的刻意的笑容了。
巴拉拉一时间有些发蒙了。
这亚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骚情了。她如果早是这样,当初真是应该试试和亚兰谈谈。这是亚兰吗。
“你看看她是谁。”
巴拉拉急忙扭过脸去,这才看到在亚兰身边的白衣女子。这女子身材瘦条,脸上阴沉,这一下巴拉拉直接跳了起来。
巴拉拉一直以为是林雅呢,可是怎么回事,巴拉拉竟看到另外一个姑娘。
“小米椒。”
这不可能吧,怎么可能是她,这女子凭什么闯进我的梦中来?
“你叫我什么,你要死。”
小米椒又发起飙来了。此时一本书不知从哪里向着巴拉拉当头罩下。
“你个疯子。”
巴拉拉不由地一蹬腿,整个床都摇晃一下,巴拉拉差点从上铺上掉下来。
“你干了一夜活还不累。”
下面传来歪唧唧不满的嘟囔声。
听着这家伙翻了个身,巴拉拉急忙躺好,可是心中大感郁闷,在睡梦中没见到林雅也就算了,见到亚兰也就算了,可是怎么能梦见小米椒呢。
这女人不过只是见过一次面,而且不怎么愉快。
嗯,不过从小到大做了多少的梦,似乎不只是只梦到过林雅,在梦中还有许多人,甚至还梦见过陌生人。
可是小米椒如此骄横的女人。巴拉拉不由嘴一咧。心中实在有些古怪的感觉了。
巴拉拉不会有受虐的倾向吧。
在三天后,那位在传说中的疯子终于从天堂铁路飞驰而过,巴拉拉他们远远站在线路两侧,目送着那趟专列通过。随后被意外的允许休息了半天的时间。
不过就是第二天,巴拉拉突然接到了调度室的电话。
“去,马上领上水泥,拌成水泥色,将白色的涂料全都盖住。”
小调度的声音有些低沉。
“这是怎么了。”
巴拉拉的脸都绿了,整个的多秘多车间,如果说谁的班组桥最多,恐怕就是熊多居班组了,除此之外,应该是卡比拉班组了。那可是干了两天才干完的活。
“疯子发火了,说这是搞形式主义。”
小调度轻声的说道,就是在电话声,声音也小的让巴拉拉有些听不清楚。
“形式主义。这又要刷回去?”
干吧。巴拉拉还说什么呢。(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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