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观云修建的厢房素净淡雅,屋中陈设皆为崖柏木所制,令人不自觉的安宁下来。千言小心翼翼的将缠在左手臂上的白曜蛇放在木桌上,走向了屏风的里面——一个总够容纳两人的大木桶,雾气蒸腾,氤氲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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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言垂下眼帘,蝶翼般的眼睫毛挡住了她的神情,无人知道她的心中所想。半晌,见她坚决地点了点头朝厢房行去。
千眼不知为何眼皮沉重,一股倦意袭来,却不得不保持清醒。青观云知晓打通她的经脉之时,便是解毒的最好时机,便将方才配好的解药交给千言。声音中带有一丝凝重道:“往前走再右转便是厢房,厢房中已经备好木桶与热水,将这瓶药倒入木桶中泡上两个时辰。其间的过程极其痛苦,一个不好蚀箭毒解了,这深褐蜈蚣的毒却残留在你的体内。能不能解毒就看小言儿你的造化了!”然后叹了口气,道:“老夫明日在凉亭等你。”
千言点了点头,便按照青观云的说法盘腿坐下运起丹田之气。不多时,她便感觉到两只布满老茧的手张贴在自己背上,两股劲气从背部运向全身。顿时浑身感到刺痛难耐,千言不由得蹙了蹙眉,放在腿上的双手紧握着。两股劲风运速越来越慢似是受到了阻力,青观云察觉到后,双手结印猛地按上千言瘦削的背部,两股劲风猛然增强,一路畅通无阻,最先的刺痛难忍也一并消失了。
青观云将事先在木屋中取走的几个瓶罐拿出,一一摆放在白玉石桌上。见他打开有深褐蜈蚣的瓶子,用银针逼出几滴毒液滴在一个空瓶里,再取出几株赤红鲜艳的草药碾碎后一并投入空瓶。千言看见这几株红草时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在暗牢里看的医书中可是记载过这种极其珍稀的植物,青观云将红草与深褐蜈蚣的毒液混合后,便能中和药性了。配好以毒攻毒的解药后,青观云声音中含有几分沧桑与严肃:“小言儿就地盘腿坐下吧,老夫将你的奇经八脉打通后便能开始解毒了。你虽习得血泠经,但因为习武之时太过年幼,只打通了你的十二经脉,并未打通其余八脉。如今老夫为你打通了所有经脉后,对你今后习武也是有很大帮助的。”
这凉亭倒是一番雅致情趣,青石围成微波粼粼的荷塘里,一朵朵白莲腰肢摇曳,吐露芬芳,几滴晶莹剔透的夕露沿着花瓣顺流而下。一座螺旋廊桥横跨在荷塘之上,正中便是这凉亭。凉亭之中除了一张白玉石桌之外便无其他,石桌上摆放着一排银针,二十八根粗细大小各不同,针间隐隐泛着冷光。青观云无不遗憾道:“这套银针可都是老夫向鬼手讨来的,那死老头什么都不会,却是将暗器铸造练得炉火纯青。方才在你熟睡之时,我瞧见你袖中藏着的两柄匕首,也是鬼手铸造的吧。”
随即,千言果断地朝着青观云跪下郑重其事地行了拜师礼,声音含着一股坚决与果断:“徒弟千言拜见师父!”青观云听闻这不容置疑的声音,顿时浑身一震,心中满是震撼:没想到这丫头小小年纪便有着不同于常人的狠劲儿。连忙双手扶起她,话语间有着毫不掩饰的赞叹:“既然如此,老夫自会赠予小言儿一份厚重的拜师礼!”然后语气一转,呵呵笑道:“不过,这蚀箭毒还真是个麻烦的玩意儿!嘿嘿,小言儿放心,老夫定会解了这毒的!”说罢,拉着千言的手向前方的凉亭走去。一边走一边喜滋滋的想着;那死老头跟我闹了这么多年,小言儿还不是成了我的小徒弟,哼!还敢给我堂堂毒医一较高下,这不都一抷黄土归西天去了!
千言一时怔然,一抹了然之色从眼中闪过:月连城将自己扔在青观云这儿,自己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打的是这个如意算盘。他一直是娘亲的手下,认识鬼手和青观云也是正常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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