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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行走在乡间不是很宽的小路上,走得虽慢,却是岁月年华里最美的画。
阿公接过君绮的行李箱,“乖女走,我们回家咯,我跟你说啊,你阿婆做了好多好吃的,有你最爱吃的土豆小白菜腊肉啊……”两位老人始终没有提那件事,却是打心底关心着孩子。听着阿公唠唠叨叨的说着这些话,君绮一边答应着,一边还牵起阿婆的手,虽然有些粗糙,但却是暖和的不得了,而且阿婆还唠叨着君绮穿的不厚,给她搓搓手,好像这样才暖的起来。
回到当年自己生活了五年的地方,君绮感到陌生又熟悉,已经是寒冬,虽到处是枯枝败叶,但空气却很清新,到处都充满着最原始的自然之味。下了客车,君绮朝前望,看见阿公阿婆早已经等在那儿了,阿公依然还很利索比其他的老人家看着有活力,阿婆也是一样。老人家赶紧迎上去,“乖女,路上累不累,来,阿婆给你准备了还乡水,还是热的呢,喝几口,这出去好多年了,免得回来水土不服!”阿婆,边是嘱咐边递过手中沉着几粒土砾的玻璃水杯,“嗯,阿婆”君绮赶紧双手接过,在这一天一夜的时间里,她没有吃什么,胃早已没有什么感觉了,这水暖的不仅是胃更是心啊!此时她觉得世界最温暖的事便是有真正关爱自己的家人在身边。
或许是有缘无分,在那样的青春年华遇见心仪之人,却来不及认识…。
搭上回到君家老宅的火车,君绮早已平复了心情。望着车窗外快速向后移动的事物愣愣出神,车费是老人家打过来的,君绮身上还剩十几块钱,火车上吃的东西很贵,下车还要转车,钱不够忍忍也就过去了,只是不知道还有多久才可以到站。
2004年冬,君绮离开了有王允楠的城市,没有告诉任何人,连带着自己的和关于他仅见面两次却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的记忆。
“喂,是阿公吗?”君绮这会儿唯一能想起的亲人便是乡下的阿公,记得小时候,父母刚刚离开自己的那几年全是阿公将自己带大的,这才是自己的亲人吧?唯一的…。在电话的那头,君爷爷听得出君绮颤抖的声音,联想刚才媳妇的电话也猜得出她发生了什么事,“乖女,回来看看阿公阿婆,家里的小土豆的孩子长大了,叫它们的名字还知道摇尾巴了,说起土豆这名字还是你小时候阿婆看你爱吃土豆,给取的呢。”君绮紧紧握着电话,好像找到了归属,看见了温暖也不曾离自己而去,滚烫的泪水像源源不断的浪涛翻涌而来,渐渐地君绮哭出了声,“阿公…。他们又不要我了…。他们不要了…。从来都没有…。”声音断断续续伴着君绮的哭腔传到了电话那头,“不哭,不哭,君绮最勇敢了,就像小时候摔倒了也没有哭的……乖女,不哭,阿公要,阿公要……”老人心里也是自责难受,但又不想伤孩子的心,心想着:“儿子总是不争气,永远都不考虑到自己的女儿和家庭,怪自己没有教育好啊!”君爷爷心疼地听着电话里君绮撕心裂肺的哭声,再也没吱一声。那头的君绮也是不顾路人的眼光大声哭泣,偶有一个路人安慰,说是“小姑娘,哭什么呢?别哭了”,也是好心,但见君绮只顾着哭,便也离去了……
君绮在那条街望了很久很久,尽管他们俩的背影早已消失,也许那一刻她看的不是他们俩,是这条街上一个路边座椅,也或许是旁边嬉笑玩闹的小孩……
“王允楠!你扯我干嘛?你还是个男的么?你还人学长呢?人家小学妹多可怜啊……。”渐行渐远的他们,却给了君绮一个想了多年的名字……。
“阿楠,看她怎么了?”水绿色衬衣学长用胳膊蹭了蹭他,可能面对突然哭泣的小学妹不知所措了,阿楠没有理他,没有说话,只是站着,大概只有一分钟左右,“蒋续,我们走!”他便扯着那个茫然的男生走了,留下不知是为何微微扬起嘴角的君绮,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她感到很满足…。
“同学!”不知是谁在叫唤,君绮不认为这里有自己认识的人,继续默默地站着,一动不动,像一尊鲜活的石像,生动又不像活着……“学妹,我在叫你呢!”君绮的肩膀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终于她回过神来,待自己看清来人的时候,君绮流泪了,在父母说不要自己的那一刻,她没有作声,只是默默地收拾着自己本就不多的行李,君绮不知道自己会这样,是上一次那个水绿色衬衣的学长,旁边是那个人,学长好像总是很高兴,笑脸每次都那样舒服,而他仍旧不起眼,可穿着米白色毛衣的他显得那样干净温文尔雅,或许是与生俱来的气质,就算没有出色的长相,也会令些许人记住,比如她。君绮没有看那个学长,而是望着他没有作声。像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也或许是她无声的眼泪,他终于看着她,这是第一次看着她,也是第一次和她说话,君绮永远都不曾忘记那一句,“我记得你!”话落后是一张绿茶香味的卫生纸,君绮顿了一下,又默默接过,果然他的声音与自己想象的一样好听,有一种纯粹的感觉,听着就像被敲打的上古铜器般,悠远而清明。
君绮永远记得允楠和她说的第一句话!那天阳光正好,在寒冷的冬日里,天气比往常都要暖和,可是君绮的心却暖不起来,她独自拖着笨重的行李箱茫然地站在大路中间,方向有那么多个,不知哪一个才是属于她的!这或许是君绮最落魄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她,只有自己,好像世界变得很是陌生,找不到曾经熟悉的感觉。
人的想法总是纠结又复杂,没见到的时候,总是想念,当真正见到了,却又不知所措不知所云。
一学期也已经快到底了,像地理和生物这些课程早已经结束,进入到了复习阶段,好像快5个月了,君绮觉得那天的那两个学长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仿佛那一次的相遇只是君绮晚上做的一个梦,可是陈梦偶尔提起水绿色衬衣学长的时候,她才发现那不是梦,可既然不是梦那为什么不见人呢?
缘分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在你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就匆匆而来,却又在你准备好了以后匆匆而去。上天总是那么爱捉弄人们,让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安,就像此刻君绮的心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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