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一向都是强者的乐园,不是吗?」约翰撇了撇嘴,看着爬过来求救的信徒,他随手一道炽光便将其打成了飞灰。
「这问题的答案,就得看我们的两人的对於强者的定义有没有区别了。」古笛微微皱眉,右手轻轻一荡,将袭来的士兵震成血花,左手则提起那盏传说中的灯笼,遥遥对着约翰。
「喔!难道不是活到最後一刻的就算强者吗?」
「这是结果论的无理说法,若以这样来说,世界湮灭前最後一刻的虫子,不就是最强的人吗?」
「你我皆知那是无意义的悖论,单论存在长短与否太过无聊,有时候就如老话所说,能否在最後一刻笑出来,这也是决定谁是胜利者的关键。」
「那亦有区别,光荣战死者因荣耀满足,俗人图利者会因小利而窃笑,此间的不同足够让我们辩上一段时间,但在这之前,我觉得我应该跟你过上一招。」
「品鉴彼此的高下,也是,如果长时间论道相惜的对象竟只是个空有大话的无力之人,我也会觉得尴尬。」约翰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论道?没想到这个词也会出现在圣理会的人身上。」古笛有些惊讶的扬了扬眉头。
「虽然我等所为皆属疯狂之事,但不可否认的是,我们依然是人,我们仍旧会思考,会去想人生意义为何。」约翰坦然应之。
「即便理性上我认同你之所言,但道德观感上我否定你的说法。」对着约翰的灯火逐渐削弱下去,即死的术法蓄势待发。
「何须在意俗世伦理,我本以为你能理解我所说的话。」约翰轻叹一声,一副知音难觅的样子。
「我明白你的价值观,但不代表我得去认同。」周遭的空间暗了下来,时间之火将於阴影而发,「多言无益,生者才有说话的权利,努力求存吧!疯神的信徒。」
「我求存?为何不是你将死呢?」手指轻拈白光,一道致命的光束直指古笛。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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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母亲让你来做什麽?」爱丽丝优雅地端坐在餐桌前,静静地审视这个与她同为母亲造物的女仆。
「神绮大人亲口传谕,我来带您回去,大小姐。」
虽然名义上自己才是母亲的唯一女儿,但实际上了解魔界体系的人都清楚,所有魔界子民都是母亲的造物,彼此皆是母亲的儿女,所以眼前的人其实也是自己的姊妹。同样作为母亲的造物,生於魔界的手足,眼前的人远早於自己出生,在魔界,自己的名义虽高於她,但实际的权力始终掌握在女仆手里,虽然明白母亲所为定有深意,但自己终究无法掩盖自己那复杂的情感,所以与这个名义上的仆人,实际上的姐姐一直保持一段距离。
「我知道了……」爱丽丝点点头,想来自己这段时间做得有点过分了,不仅跟着来路不明的人到处跑(古笛心底忽然一阵哀伤),还跟人界的各种势力做过一手,最後还与恶魔有所牵扯,想必母亲定然很不高兴。
「等我事情处理完,我便立刻回去。」即便做了不少荒唐事,但聪明的爱丽丝小姐早已想好各种理由打发,以母亲的性子定然不会重罚自己。
「大小姐……」以爱丽丝的想法既然已做出回应,梦子也可以回去交差,但梦子听完後不仅没有动,反而以一种更加森冷的语调继续开口。
「神绮大人……母亲她,要我立刻带你回去。」
爱丽丝眼瞳微缩,心底却是涌起一阵难言的愤怒。
不是尊称,而是母亲,称呼的差异之别说明此刻梦子在强调的身分。
眼前的人要强行带走自己,以一介仆从定然属於犯上之举,但此刻却是以自己手足的身分发言,无疑表明她此刻的态度。
深呼一口气,强行压下自己不应有的怒火,爱丽丝尽可能让自己平淡的问:「母亲的意思?」
「立即……带您回去,挡者……」梦子抬起头,眼里发出的是不容质疑的杀气:「皆杀。」
两人对视片刻,最终爱丽丝叹了口气,先一步示弱。
「……我知道了。」
「那麽我立即帮您收拾必要的东西。」
「能再等一会儿吗?」
「嗯?」
「我想跟他道别。」
「……」来此前已做过调查,梦子自然知晓爱丽斯所言为谁。
「我一定会回去,所以……」
「我明白了,那麽我先帮您准备。」梦子也是微微叹气,转身离去收拾行囊。
望着梦子离开,爱丽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忧郁万分的道:「古笛,我们是否能再见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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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讶异……」古笛默默地望着自己手中的灯笼,如今那里只剩一团灰烬。
「我才该感到惊讶,时间的反噬竟没伤到你分毫,更令我讶异的是你好似一点都不吃惊自己的绝招被破?」摸摸满是胡渣的下巴,约翰啧啧称奇道。
「绝招这种东西除非藏好,否则用出来就是等着人去破的。这术法我用了近百年,过程中虽时时有改良,但核心的部分一直没变过,被人破解也是迟早的事,我感到惊讶的是,破解他的居然会是你这种家伙。」古笛有些感慨的望着眼前的人,想不到圣理会里也有能人啊!
「看来我们真是被看扁了,圣理会的名声或许得想点办法去改善一下。」约翰首次在古笛面前崭露不悦,显然古笛云淡风轻的样子令他很是不爽。
「我想改也没用,即便用再多小手段,你们那暴力辗压的做法始终不会变不是吗?这样想改风评就有些困难了。」
「是没错,但纯粹的力量总是省去不少事,能请教一下吗?你是怎麽在反噬之下毫发无伤的。」
「实际上这个术法我本来是可以直接空手施展出来的,但有个媒介便会多出一道缓冲,使我不至於直接受创,之所以使用灯笼不过是因为属性上相合,略有增益而已。」
「一句话,准备多做,受教了。」约翰点点头,认可古笛的想法。
「能透过因果律找到这招的解法,在出招前令人不攻自破,说明你的悟性非凡,圣理会里像你这样的人实在不多。」古笛眼睛微眯,冷冷地道:「你,报上名来。」
「荣幸之至,吾名……约翰。」
「喔!就这样?」在古笛的印象中,圣理会的施法者可不是这麽低调的人。
「就这样,事实上我之前也常常帮自己挂上一堆名号,但今早见过一帮人的丑态,让我明白虚名若无实力为基,那是何等的可笑。」
「嗯!这话我认同。」
「那我们继续吧!尊贵的『提灯者』。」约翰一脸讽笑。
「你的『恭维』我收下了,圣理会的约翰。」古笛不置可否。
右手自虚空中一握,一柄黑剑突现於手中,其重量於风声处已见分毫,古笛以巨力砸下,顿时若有开天辟地之象。
「来吧!弱者,还是那句话,努力求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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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天太忙,补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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