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的寒冷,是冻彻骨髓的,滴水成冰,下雪更是家常便饭,如果漫天大雪伴着狂风呼啸,便是白毛风了。大风呼啸,雪花飞舞,到处是白茫茫一片。
“这么重的伤,你这也是命大啊。只是可惜了小哥我的百年老参了和极寒雪莲了,我爹都没舍得给。”
此时,子虞一边往一个大木桶里添加药物,一边自言自语的嘟囔着。而透过屋内缭绕的雾气,可以看到木桶中,正斜靠着子虞昨日所救的那个重伤的女子。
子虞很奇怪他前一天所救的这个女子是干什么的,身上的外伤就有七处足以致命,肋骨就断了三根。而且体内气机不稳,静脉受损严重,但最严重的还是这女人体内有剧毒。
子虞很庆幸自己从山上摘下了两颗极寒雪莲,虽然不是什么起死回生的仙丹,但是止血散寒还是可以的,巩固元气还是可以的,至少堪堪救下了这个女人的一条性命。
风刮了一夜,子虞也忙活了一夜。看着初晨的阳光,外边的大风也已经停下,子虞来到自己的小院中,将院落中的积雪清理干净,然后****着上身正打算洗漱一番,可站在院落中看到那座名叫肃清的小亭子,子虞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离别的那一刻。
“大冬天,你又光个膀子在这干什么呢?”
一声呼喝将子虞的思绪打断,子虞回头一看,发现子自己老爹走进了院内。
“呦,子虞,你身上这刺青挺好看的。”说话的是角玉麟,也随自己老爹走进了院子。
“爹回来了,玉麟哥也来了。”子虞跟自己老爹和跟自己老爹回来的角玉麟打了招呼。
????“恩,昨天在你角叔家多饮了几杯,风又太大,就借宿在他家,这一早你角叔就让玉麒套车送我回来的。”说着话,老爹就打算走进本来只有子虞独住的小屋内。
“爹,别进去,里边有人。”正用雪清理擦拭身体的子虞拦喊住老爹。
“谁啊?怕看啊?”姜英疑问道。
“昨天捡了个女的,这忙活一晚上,还没给她穿衣服呢。”子虞边用雪擦身体边回答道。
“啥?女的,还忙活一宿,还没穿衣服!你小兔崽子是不是太不像话了!”
姜英顺势走到子虞跟前,一巴掌就拍在子虞的脑袋上,道:“我和你娘这么多年一直住在乡下,让你独住在这乌珠城,是为了让学习文字礼仪,你小子却在这儿胡搞乱搞的?”
“这我要不是为了玉麒的婚事,我进城来暂住几日,我还不知道你小子在这儿这么没有规矩!”
看自己老爹越说越来气,子虞笑道:“行了爹,你想哪去了?这女的受了重伤,我在路上给救回来的,这忙了一宿,刚把小命给救回来,这会还昏着呢。”
姜英一听,道:“哦,这么回事啊,那我不进去了。”
总算劝住了老爹,回头对角玉麟道:“玉麟哥,一会你把东西拉回去吧,这我都在山上弄的。”说着走到了院内的爬犁旁边,一伸手就掀开了上面的破布。爬犁上赫然趴着一只毛色金黄的斑斓猛虎。
子虞一掀破布,角玉麟被吓了一跳,直接瘫坐在地上。姜英见状赶紧扶起了角玉麟。
“这这这老虎。”角玉麟哆嗦的站了起来,看着子虞有些说不出话。
子虞见状道:“玉麟哥,这家伙虽然没少吃人,但却绝对是好东西,我逮了他好几天才逮住。”
见角玉麟还是有些惧怕,子虞上前将老虎盖上,道:“这虎是被我一箭射中了眼睛,身上一个眼都没有。虎骨还能泡酒,爬犁上还有一朵雪莲,这你未来岳父一定喜欢。”
角玉麟谢过了子虞,见爷俩还有话要说,没再多做停留,套上爬犁就走了。
见角玉麟走了,姜英拿过衣衫套在子虞身上,随后问道:“儿啊,这女人什么来历?”
“不知道,但我感觉不是坏人,所以我才救她。不过有些费事。”
姜英听闻儿子说“费事”又问道:“怎么了?”
“她体内有毒,我摸不清楚什么毒,解不了。不过,我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她骑了一只‘特’,如果能抓住那只‘特’的话,我倒有办法。”
“特?”姜英疑惑道。
“恩”子虞整理好衣衫后继续道:“爹,你上县衙找您那位李大人借住几天吧,反正你在城里待不了几天。”
姜子虞从小就不在父母身边,父亲也不对他有什么过多的管教,见子虞不再多说,叮嘱了两句,便离开了小院。
出了小院,姜英转身走进了离着不远的乌珠城县衙,由于是老熟人,也没人阻拦。而县衙内,此时的乌珠城县令李柏菊,正在津津有味的用着他的早膳,见姜英走了进来,连忙起身相迎道:“姜兄来了,快快,快坐一起用些早饭吧”。
姜英挥挥手道:“不了,方才在角洪家用过了。”
“哦?那姜兄此番是为了他那儿子的婚事?”李柏菊道,随后挥手让丫鬟们将饭食扯下。
“他那儿子虽不有大才,但憨厚老实,为人诚恳,虽然家世浅薄,但也不失为一良配。可我怎么也想不通怎能有如此神通?瞬间击倒十余个贼人?”
李柏菊一边捋着胡子一边道:“听说子虞那日随他一起摸鱼?”
“哎,一言难尽啊。这小子太爱招惹是非了。”姜英苦叹道。
“对啊,姜叔,要不是虞哥儿,这乌珠城周边的盗匪怎么能清缴干净?这周边的野兽何以再也没有糟蹋庄稼,这不都靠了虞哥儿么。”一边收拾桌子的大丫鬟插嘴道。
“你这死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收拾完赶紧退下,给你姜叔叔上茶。”见丫鬟插嘴,李柏菊在一旁呵斥道。
大丫鬟吐了吐舌头,赶紧收拾完桌子走了下去。
姜英见丫鬟都退了下去道:“你不知道啊,这小子能闯祸,昨天救回来一个重伤垂危的女子,现在还昏着呢?”。
“重伤女子,什么人?”李柏菊问道。
“不知道,但子虞说他感觉不是坏人,所以才救下,这不,还让我上你这借宿几日。”姜英道。
“如果子虞说不是坏人,那就没错,还记得去年一群匪徒作乱,混在流民之中打算混进城内,可子虞硬是从数千流民中,将那一百二八名匪徒全都挑了出来,我当时问他怎么挑的,他就是感觉。”
李柏菊笑着回忆当时的往事,随后示意姜英喝茶,并道:“也正好,姜兄到了我这就多住几日。姜兄有所不知,那张侍郎本与我是同期进士,与我可是兄弟,哪成想啊,现在只不过受了牵连,才贬至此,但还是受着圣眷的。晚些,我要他来我府上,一统与姜兄畅饮一番。”
这乌珠县令李柏菊本是天子近臣,深受皇帝赏识,六年前因“质子”一事被皇帝托福到这乌珠城,早已官居四品,虽然外放了六年,但当今皇帝却并未对李柏菊有所遗忘,反而多次在百官面前夸奖李柏菊,所以朝中无一人敢小视这个四品县令。
李柏菊虽前途大好,连州府长官都不放在眼里,但是对这个乡野祭祀姜英却是十分的礼敬有加,不光因为极北之地多异族,不好沟通管教,需要姜英从中的协调,的是因为他的儿子,姜子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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