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份感情不是补偿,不是怜悯,不是施舍,若是这份感情真的能让我去相信已没有阻力,那么,我爱的人正好爱着我,我为何还不满足,为何不去接受。”她睁开眼,灿烂的笑照亮了整个冬夜。
程翕伸手替她抹去眼角的那一滴泪珠,说道:“抱歉,我只想好好照顾你,只想偿还你给我的那份深情,如果你感到为难,那么我仍旧退回到你翕哥哥的位子,便好。”
“神龛,我那么喜欢你,也无数次的等着你和我说那些话,可是忽然间听到,为什么觉得这里好疼。”她闭着眼,手放在心的位子上。
木槿深吸一口气,说实话,在她的识海中,曾无数次幻想过程翕对她说那些动人的情话,却没有料到会是在这种情况。当所有的期望变成现实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惊喜,似乎这种愿望突然地从天而降,反而让人觉得心里隐隐不安。
“木槿,有时候我在想,到底该以什么身份去照顾你,说是哥哥,可是我们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至少你也不希望那样吧。说是情侣,可是不管在哪个方面我似乎都问心有愧,现在,我把身边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我想好好留在你身边照顾你,若是你愿意。”这些话程翕在心里酝酿了许久,找不到合适的事宜告诉她,又唯恐说了这些话以后,再也不能如从前那般和乐的相处。
杜若从屋里走出来,看见正在说话的两人,见外边天气冷,让两人进屋,程翕礼貌的向杜若问了好,表示自己呆不久,在外边和木槿说几句话就离开,杜若也不强求,嘱咐木槿说完话进屋换衣服然后去木蓝那边一起吃团圆饭,随后关了门,不在关心门外两人的情况,她到希望木槿能好好衡量木林森和程翕之间的重要性。
她打断他未说完的话:“算了,我知道你忙,其实,我要的只是希望在你空闲的时间能给我报个平安就好。”她不敢在听他的解释,她害怕涉及到的事情都是她不愿耳闻的,与其追根寻底的去纠结那个真实的答案,倒不如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反正自己为他编的理由也不少,随便拿出来一个就能哄得自己心花怒放的。
“抱歉,木槿……”
“神龛忙到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或者说连回复我短信的时间也没有?”她盯着他的眼睛,眼神里有着质问。
木槿无所谓的耸耸肩,她从来不敢奢望他对于他的生活会向她解释什么。
“好了,不生气了,这半年真的太多的事情,解释起来也很麻烦。”他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慰。
“我只会撒泼。”她站起身,将身上的狗毛掸干净。
“难得的见你撒娇。”
“确实感动,毕竟已经半年不见神龛你了啊!我以为你都不记得我了。”她又蹲下身子,将她家的大黄抱着替它挠痒痒。
木槿惊觉,她从没有料到某一天她和程翕在一起的时候,她的脑海中会忽然出现那个人的影子,挥之不去。
“你在想什么啊?”程翕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至于这么魂不守舍吗?是因为觉得我大老远赶回来太感动了?”
木槿点头,她和程翕两人之间总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无条件同意他所有的观点和要求。而与此相反的是,她和木林森在一起的时候,却是以她为中心,那个人什么都迁就着她。
“你的反应依旧如常,总是跟不上你脸红的速度。”程翕打趣道。
半晌,她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又揪了揪自己的腿,说道:“这是真的么?神龛你怎么在这儿。”
木槿通红的脸,埋在他的怀里不知所云。
他将她从地上牵起,轻轻地揽在怀里,说道:“最近在外开会,刚回来,想你了所以就来看看。”
木槿愣在原地,手上的火腿掉在地上,惹得大黄一阵不满的呜咽声。
“木槿,是我,翕哥哥。”男子笑着等着她回头。
木槿没有抬头,也没有刻意去听那个声音和木林森的声音之间的差别,她问:“小六你是有什么东西忘拿了吗?你进屋吧,杜若在里边啊!”
“木槿,新年快乐!”身后传来一个清澈的男声,程翕俯身在她身后,看她逗弄着狗。
程翕的出现对于木槿来说可谓真的是毫无防备,此时的她正站在那珠四季海棠前拿着火腿逗着大黄,她说:“大黄啊,今天是新年,给你加餐哦。”大黄不停的摇着尾巴以示开心。难得的,它家的小主人有心情陪它。
木林森醒来时候天色已经渐渐变暗,匆匆告别木槿一家向家的方向赶去。刚出木槿小区,和一个男子正面擦肩而过,那人一身铁灰色西装,外边套着一件黑色大衣,木林森站在门口,转身看那男子,那人消失在拐角处,似乎在哪里见过那个人,可是具体在什么地方却又记不得,只是分外的眼熟。轻叹一口气,也懒得再去想那个人是谁,转身离开。
我们总是以为自己深爱着一个人,便不会轻易的接受时间安排的另一个人,殊不知,那个人做的点点滴滴都在慢慢的侵蚀你的心,直到某一天,你都全部沦陷都还是不愿意轻易地承认你爱他。木槿对于木林森的爱好像开始便是这样,她自以为她爱着她的程翕,自以为爱着她的红玫瑰,可是后来才发现,那朵白玫瑰成了她心间的一粒朱砂,成了她这辈子都无法抹除的印记。
“是吗?”杜若看着某人发红的脸,笑着离开,也懒得和她争论什么。
“我生病的时候他那么照顾我,我这是再还人情。”
杜若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木槿,揉揉木槿的头发,小声的说道:“我们家木槿看来对小六还是有心的啊!”
“生病了还好,果然傻。”木槿接过他手上的杯子,让他好好休息,拉上窗帘,替他掖好被角,悄悄地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他接过她手上的水和药,点点头道:“没有,就是忽然觉得这样很好。”
木林森看见她为他忙碌的样子,看着她因为他不好好照顾自己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一场感冒似乎格外的划算。她端着水,坐在床边,看着某人的俊颜上始终不减的笑容,皱着眉问道:“才38。5°你就烧傻了吗?”
“不用换鞋了,先跟我进屋。”她板着脸,将他的围巾取下,牵着他带到她的房间,掀开被子,将他摁到床上,吩咐道:“给我好好躺下。”说完,冲出房间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体温计和退烧药。
中午杜若做了一大桌好吃的,木槿负责吃,木林森负责给她挑菜剥虾剔骨头。下午,木林森感觉头晕晕的,似乎感冒加重了,准备回家,站在玄关处换鞋,木槿取来他的围巾替他围在脖子上,滚烫的温度让她脸上的笑容全部凝固。他伸手去拉她的手,不让她看出他的异样,可抬眼看见她那双严肃和责怪的眸子,只得收回自己的手。
杜若笑着,眼里是满满的疼爱,点点头,转身向厨房走去。她喜欢木林森不是说那个人有多么优秀,而是那个人总是在她自己女儿不能好好照顾自己的时候给予木槿最多的温暖,最温柔的宠爱。
“阿姨,没事儿,你忙吧,木木还小。”木林森笑着替木槿解围,将那盘杜若切好的水果端在手上,时不时的塞一个进木槿的嘴里。
“妈妈,我没有励志说要做一个贤妻良母啊。”木槿捂着头,将遥控器塞在木林森手里,还不忘将他手里剥好的果仁抢过来塞进自己嘴里。
忽然一个大巴掌呼在木槿的后脑勺上,杜若手上端着一盘水果递给木林森,说道:“儿子,你吃你的,别搭理她。”转脸看向木槿,脸上的笑容敛住,不满道:“我让你照顾着小六,你倒好,不给他看电视就算了,不陪他说话也罢了,你还让他陪你看这种傻子才看的东西,还让他给你剥坚果吃,你这算的上是贤妻良母么?”
“这叫童心未泯,返璞归真,再说了也没有什么其他可以看的啊。”她说着,眼睛仍旧死死地盯着屏幕,张着嘴去衔他手里的果仁。
“那个木木,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再看这么弱智的东西,拉低了你的智商好吗?”木林森实在看不下去旁边某人看这么幼稚的东西还看得津津有味,恨不得变成一个脑残宝宝和里边的四个脑瘫互动起来。
“谢谢你这么厚爱我。”木林森从桌上拿起一袋干果开始剥,然后不断地将剥好的果仁塞进旁边的无底洞,木槿只负责用嘴去接,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似乎自从半年前遇到这个男子以后,她整个人都被他宠坏了,变成了一个典型的懒癌患者。
“小六啊,你看姐姐我多爱你,把姐姐所有的珍藏都搬出来了。”她一屁股坐回原位,抢过木林森手上的遥控器,开始不停的转台,最后停留在天线宝宝那一个频道。
木槿点点头,洗了手,从她的宝库中搬出一大堆的零食放在桌上。
“看不出来你很怕阿姨啊!”木林森打趣道:“先去洗手吧,刚才被大黄舔了细菌多。”
木槿不停的点头应是,悻悻的坐回原来的位子上。
木槿看着两人消失在拐角,准备起身洗个手,可是下一瞬间杜若突然探出头,嘱咐道:“你好好待小六啊。”
木天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被杜若攥着拖进了厨房。
“木木,你陪着小六,我和你爸去做饭。”木槿刚进屋,就被杜若拉着摁在沙发上木林森的旁边坐下。
木槿和大黄对视一眼,转身一人一狗冲进屋里,她哪敢等着她母上的八抬大轿啊,还是自觉地回去才是王道啊。
“木槿,你怎么站在外边还不过来,是等着我用八抬大轿抬么?”杜若在屋里嚷嚷着。
木槿吸吸鼻子,伸手拍拍大黄的头,自言自语道:“大黄,果然我们家我妈排第一,我爸排第二,我排第三,自从有了你,我爸变成了第三,我成了第四,现在好了,有了木林森,我的地位似乎更低了。”
木槿感觉到手上传来一股热热的感觉,低头发现是她家大黄正舔着她的手,大黄呜呜的叫着,似乎在提醒她要是再不进屋就会被冻成冰棍,也似乎在告诉她,就算她现在不进屋她那个有了女婿忘了闺女的亲妈也不会叫她。等等,不能叫女婿,还有似乎杜若曾说那才是她亲生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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