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江边独行的人,不小心跌落到水里,开始挣扎呼救,但夜已经很深了,周围并没有什么人。随着他的挣扎,手臂的挥动,肩上的灯火开始闪烁,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在他看不见的水中,一个满面狰狞的淹死鬼正用他长长的手臂,使劲的拉扯着落水人的脚踝,眼看即将得逞,淹死鬼嘴边露出一丝狞笑。而对落水者,他只感到脚被水草缠绕住了,怎么也挣不脱。
从江边掠过的姜弘正好看到了这一幕,英雄出场的机会到了。他手臂一挥,体内蓬勃的力量涌向火焰图纹,一条蜿蜒的火舌游荡射出,直奔淹死鬼而去。淹死鬼似乎对这个火舌有无限的恐惧,慌乱的松开了拉扯的手臂,向水底深处潜去。但明显已经来不及了,火舌及身,淹死鬼发出垂死的无声的呐喊,与火舌一起爆作一团烟花,闪动间消失不见,仿佛从来就不曾存在过。
落水者在即将放弃的时候,忽然感到脚踝一松,挣脱了水草的束缚。手脚一起用力,浪花飞溅中,脑袋已经露出了水面。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安全了。
“这条河有点邪门,以后再也不来这里闲逛了。”
他暗暗的对自己道,以自己的水性,何至于整的这么狼狈,小命都差点折腾没了。对近在咫尺的姜弘,他似乎并没有任何察觉。
姜弘看着落水者获救,肩上的灯火又开始闪亮,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只是没有收到获救者的感恩戴德,似乎还是有点小遗憾。
这些,不过都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姜弘并没有停下奔驰的脚步。在救人的时候有点得意忘形了,姜弘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江中心,而脚下并没有落脚的地点,奔腾的江水滚滚而下。火舌射出后,随着力量的涌出,身体似乎也变得有点虚弱,这让姜弘有些慌乱。
远眺水面下似乎有一块巨石矗立,姜弘奋起余力,落在了巨石上。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水花翻动,一个硕大的脑袋露出水面。这哪里是什么巨石,这是一个王八精。
王八精戏谑的看着姜弘,圆圆的小眼睛里满是蔑视和不屑。这让刚刚大显神威的姜弘很不舒服,不由的有些愤怒,面庞有些发烫。
“这是我的梦,我的世界。”
力量开始涌动,火舌从图纹喷薄而出,直向王八精脑袋射去。这一条火舌,承载了姜弘的愤怒,比上一条更粗更长。
王八精眼里的戏谑更重了,一条粗壮的前肢划过水面,狠狠的向姜弘拍了过来,气势骇人。姜弘集结全身的余力,迎了上去,但他也知道,这一次,是怎么也挡不住的。
前肢及身前的一刹那,就在姜弘已经完全绝望了的时候,一直挂在他的背上毫无动静的桃木剑,突然动了。
姜弘感觉到自己一下子被抽空了,浑身的力量在一瞬间被桃木剑吸了个精光,吸足了力量的桃木剑,散发着刺目的白光,化作一道闪电,迎向了扑击而来的前肢……
伴随着一声巨响,姜弘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沉沉的黑暗……在黑暗及身的前夕,他似乎听到了老王八精的一声惊诧:“咦,荀家的剑?有点意思!”
床头的闹钟固执的在响个不停,几次伸手要把他关掉,胳膊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直到最后把闹钟扫到桌子底下,那恼人的铃声才算停了下来,这个闹钟估计又报废了。来不及顾及这些,浑身针扎似的疼痛提醒自己,昨天晚上似乎玩大发了。
艰难的坐起身,脑袋仿似炸开了一般,一鼓一鼓的疼。倚着枕头坐了好一会儿,姜弘才勉强的起了床,看样子是真的病了。支撑着来到洗手间,撒了个尿,准备洗漱。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把姜弘吓了一大跳。
深凹的眼窝,青紫的额头,煞白的脸色,无神的眼睛……这还是自己吗?
跟昨天的噩梦有关?想起那一拍而下的粗壮前肢,和戏谑的眼神,姜弘迫不及待的想要一探究竟。
踉跄着来到门口,桃木剑好好的挂在那里,仿佛从来没有移动过。
取下桃木剑,细细的打量,与往日并没什么不同。想起老王八精说过的“荀家的剑”,姜弘的目光落在了把手位置那个猫头鹰一样的标记,仔细看来,跟小篆的荀字还真是有一些相似。
为了再一次求证,姜弘打开手机百度了一下,内事不决问百度,万能的度娘确认了他的判断。捧着桃木剑,姜弘陷入了沉思。
那是十几天前,他刚刚开始进入这个梦境没多久,像刚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玩耍的姜弘,在江边碰到了一个一身皂衣的白须老者,很有一些出尘的气息,老者看到姜弘,仿佛很吃惊,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自然觉醒的夜行者,稀罕,稀罕……哦,还是控火者……这是祝融火符……秒,实在是秒……哈哈哈,大秒!老夫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不便久留。相遇即是有缘,赐剑一柄,保你平安。日后再见……哈哈哈……”
神神叨叨的老头子对着姜弘一指,一道白光闪过之后,就在“哈哈哈”的笑声里飞走了。
当时姜弘还大骂了一声“神经病”,很奇怪怎么在自己的梦里能碰到这么奇葩的存在。可是第二天,当姜弘看到挂在门口镜子边的桃木剑后,他就觉得事情有些大条。
刚开始进入这个梦境,姜弘真的只把它当做是一场梦,可是在连续十来天都是同一个梦境以后,姜弘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直到碰到了白发皂衣老者,得到了这把梦境中从不离身的桃木剑,他就知道,这绝对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虽然姜弘也像别的少年一样,总有这样或那样不切实际的梦想,但事情真的碰到了,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他仔细的研究了自己的十八代祖宗,研究了母亲的十八代祖宗,当然没有这么多了,有点小夸张。姜弘也打电话旁敲侧击的询问了爸爸妈妈,世代农民,从没离开过他出生长大的小山村的父母,都差一点认为自己的宝贝儿子脑子出了问题,也没搞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所以,姜弘对那个亦真亦幻的世界,既有点隐隐的小期待,又有点小担心。套用一句流行语:“贱人就是矫情!”
手机响了,是大李打过来的,声音很小:“你小子死哪去了?这个时候还没来?老杜看到你没在,气冲冲的回办公室了,你小子惨了!”
“少他妈在这幸灾乐祸,老子生病了。”姜弘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厉害,声音像鸭子叫。
“呀,真病了。我来看看你?”
“滚蛋,管好你自己吧。”
嘴上耍着贫,姜弘挂了电话。正想着给老杜去个电话请假,江晴又来电话了,一听姜弘讲话的声音,小丫头都带上了哭音,非要请假来照顾他,姜弘好说歹说才给推到了下班。
好不容易挂掉小丫头的电话,姜弘擦了擦脑门的汗,老杜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在哪里?几点了?班还要不要上了?想不想干了?”连珠炮一样的喝问。
即使把手机离耳朵远远的,姜弘也感觉到震的耳朵嗡嗡的响。只得又低声解释了一通,杜主管听到他的声音确实沙哑的很,难得的嘱托了几句好好休息,及时看医生什么的,多了一些平时没有的温柔。
一口气讲了许多话,姜弘感觉到有些口渴,喝了一大杯凉开水,感觉到也没什么要吃东西的**。正好脑袋有些沉,身子也很乏,便倒头一顿好睡!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