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紫冥抬头看那黑沉着脸的小主子一眼,什么都不再多说,转身冷冰冰的离开。
阎君在原地暗生气,小拳头紧紧地握着,似随时都可能追上去掐死那个可恶的小丫头。
“蝈蝈……媳妇儿!”小花柔叫哥哥总咬字不清,可这声“媳妇儿”叫的倒是清晰明白。
阎君脸色忽红忽黑,转头怒瞪向绕梁他们,咬牙道:“媳妇儿?呵呵!她小小年纪居然会知道这个?说,是你们谁教她这句话的?”
绕梁这位好恩师,自然不会跳出来当某太子的撒气包。
那些伺候的宫女与内侍,全因太子一怒,吓得扑通扑通的跪在地上,个个垂头噤若寒蝉。
花朝是个难得善心的人,今儿她发了善心,想救这些无辜的宫人一命,笑意温柔道:“绕梁的雅言说的不错,小公主这句‘媳妇儿’,倒像是出自绕梁之口。”
绕梁平日里觉得花朝是个端庄温婉的姑娘,可此时他只能在心里懊悔一声,他怎么就忘了花朝的主子是谁了呢?
那样的主子教出来的人,难道,还可能会有什么小白兔之类的吗?
“蝈蝈,媳妇儿!”小花柔听花朝一提起媳妇儿,她也就傻呵呵的笑着也喊媳妇儿。
阎君听着她软糯糯的小声音喊什么媳妇儿,他不由得抬手扶额道:“小丫头,你以后只会有小夫君,不会有什么媳妇。不过,哥哥会给你弄匹好马的。”
驸马,应该会是匹好马吧?
绕梁在躲过这一劫后,他发誓以后要远离这小公主,可不能在她面前乱说话了。
悦心的脸有些红,她似乎想起来了那日,绕梁和她开玩笑的时候,说她是小媳妇儿过,也许……公主就是那时候记住“媳妇儿”这句话的吧?
陆紫冥没有听阎君的话,在那天的夜里,她便和百叶华同骑一匹马,夜幕下离开了古兰城。
阎君接到这个消息后,差点没把那暗卫给生死活剥了。他大发雷霆,砸了寝宫里不少的东西,怒吼着骂道:“好你个文玉舒,你敢这么对我,就休怪我不念你生育之恩了。可恶!凤翥乐天你这个昏君,自己的媳妇儿都管不住,你这个老子本尊还认来做什么?当花瓶做摆设吗?”
孙瑞是刚被提到御前的人,这陛下一离宫了,他自然就要伺候在这小太子身边了。
可这小太子的脾气也太不好了,这一生气起来,连自家爹娘都骂,也太……太忤逆不孝了吧?
阎君就算再生气,可他这副孩子的小身板,也经不起他这般的折腾啊!没一会儿,他便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往阶梯上一坐,闭上眼睛深呼吸,想要压下自己心中滔天的怒火。
孙瑞偷瞧那气的不轻的小太子一眼,随之又忙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一旁,等候着这位小祖宗接下来再一次的爆发。
可阎君已经发了三次火了,整个寝殿也几乎都被他给砸的差不多了,这怒火慢慢的平复后,他便面无表情的下达了一个命令:“去把丞相和大宗伯叫来。”
“是!”孙瑞领命退下,出了门,他才敢大松了一口气。这小祖宗一怒,简直比陛下还可怕。
深更半夜的,人家正和妻子共赴巫山呢!可这小太子一声令下,二位可怜的朝中重臣,只能丢下妻子,离了热被窝,穿戴整齐,披星戴月的赶赴去皇宫。
宫门守卫也很为难,这宫门落了钥后,便是不会允许任何人进出了。
去请人的还有两名暗卫,他们倒是没去为难宫门守卫,而是直接当着宫门守卫的面,直接提着二位大人跳墙进了宫。
宫门守卫全都傻了眼,这样也行?太子教出的人,果然个个是人才。
长信殿灯火通明,四周站着战战兢兢伺候的宫人。
文玉韫和洛思淼被两名暗卫提着而来,脚一落地,他们两个文弱书生,产点没一头栽倒地上去。
还好,他们强稳住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衣冠,便举步进了门,见那坐上的小祖宗阴沉着脸色,他们心里有些惴惴不安的走上前,作揖行礼道:“臣,参见太子殿下!”
阎君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这般恭敬的行礼,他神色晦暗莫测,开口冷冰冰的道:“二位可真够精神的,这都快子时了吧?你们竟然还有这好兴致,拉着娇妻美妾翻云覆雨?”
“咳咳!文家祖训,子孙不得纳妾,臣只有一个娇妻。”文玉韫真心想知道,这小子怎么知道他刚才做了什么事?
洛思淼不说话了,因为他娶的是一对双生姐妹,娇妻美妾俱全了。
阎君负手走了下去,在二人跟前来回踱步,皱眉鄙夷他们道:“身上这么大的味儿,来之前也不知道沐浴更衣一下吗?”
二人总觉得自己是错觉了,这小孩子恐怕还尿床呢吧?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燥火呢?
阎君也不想多去探听他们那点儿闺房之事,他转身走回去,落座后脸色阴冷道:“我要去一趟弱海,在我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你们暂代监国之职。”
“什么?你要去弱海?不行!”文玉韫和洛思淼很是齐心,一丝犹豫都没有,便异口同声的坚决反对这个破主意。
阎君眼睛一瞪,周身散发出森寒杀气,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你们再敢说一个不字,我就让你们有娇妻美妾在身边,却不能得享鱼水之欢,你们信不信?”
文玉韫绝对相信,这小子能彻底废了他这个舅舅,因为这孩子不是普通的孩子,他比一个成年的大人还恐怖。
可比起这个深宫锁雀,暂时没什么大势力的小外甥,他其实更怕自家那个深藏不露的小堂妹。
所以,在横竖都是死的情况下,他选择死在这小外甥的手里,至少他还能留个全尸回家。
洛思淼见文玉韫一脸纵然是赴死,也反对太子到底的样子,他脑中忽然浮现一个少年的温和笑脸,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连连摇头道:“不行!太子,你绝对不能离开古兰城,那怕你杀了丞相,臣也绝不会让你踏出古兰城一步。”
文玉韫嘴角抽搐了下,同样拱手作揖道:“正如大宗伯所言,就算太子你杀了臣,将大宗伯五马分尸了,也还是会有忠心之臣,来阻止太子你离开古兰城的。”
洛思淼什么都不想说了,这文家就没有一个好人,全都是一群不肯吃亏的主儿。
阎君很认真的看着他们二人,咬牙切齿道:“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们这么齐心呢?丞相,大宗伯,你们上辈子都是属驴的吗?”
二人抬手摸摸鼻子,甭管他们上辈子或这辈子是属什么的,这君主离开了帝都,要是连太子也离开了帝都,那天国不用外敌侵入,国内便要先乱起来了。
所以,驴就驴吧!一辈子能当一回顶撞君王的倔驴,还不用丢了小命儿,也算是一段遗臭万年的奇迹了。
弱海
此时的弱海已经开始了第一场八国混战,这场混战发生的蹊跷,完全是在众人正吃着饭时,忽然有人发狂的扭打起来的。
从最先的掐架,到后来抡刀抡枪劈砍,再到而今这样的血染弱海,横尸遍野。
文玉舒再次看到这样一片尸体遍布,这样的画面犹如一把钥匙,开启了她锁住梦魇的门,释放出了那只会吞噬她的猛兽。
巫马磐音拦腰将失神的文玉舒抱入怀中,转身飞离而去。
武轻雪震惊的长大了嘴巴,这个神人阁下是想干嘛?抢人私奔吗?
凤翥乐天急忙飞身追了过去,舒儿的情况很不对劲,巫马磐音忽然带走她,定然是出了什么事的。
柳逸仙眉心微蹙,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似在沉思着什么。
巫马磐音带着文玉舒一气飞出了三里之外,在一片小树林里,他落地将文玉舒抵在树上,低头盯着她的双眼,他的眸子变成了魔魅的紫色,透着一丝丝的妖异。
凤翥乐天来到的时候,便看到巫马磐音用着暧昧的姿势,似是要低头去亲吻那失神的人儿。
巫马磐音一手按在文玉舒左肩上,另一手托起金色的凤首箜篌,让凤凰的血瞳反射出一丝光芒,射入这被困入魔障中的人眼中,他轻启唇似是在念着什么,声音极轻极弱。
文玉舒猛然见惊醒,她双眼睁的很大,对上眼前近在咫尺的一双紫色妖瞳,她呼吸好像一瞬间停止了。
巫马磐音见她清醒了过来,他松开了手,向后退几步,怀抱着箜篌,他依旧是那个神情淡淡的神人。“舒儿!”凤翥乐天跑过去抱住了文玉舒软弱无力的身子,他转头看向巫马磐音的眼中,多了一丝防备。
这个人如果不是太冷淡,世间恐没有几个女子,能经得起他的诱惑。
文玉舒也是个内心强大的人,她一清醒过来,便神情凝重道:“那些人中的毒,好像是来自于云谷的,那种毒里包含着**草曼陀罗罂粟花。而我说的罂粟花,便是你们知道的阿芙蓉。”
“魔心,云谷训练死士的秘药。”巫马磐音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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