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仿佛还是先晋阳王妃出嫁时的模样，雕梁画栋，曲水绕亭，古朴华丽。孙嬷嬷踏着又熟悉又陌生的路。随着引路的婢女去了后院。
崔氏坐在凉亭里招呼孙嬷嬷：“闻莺，这里。”
闻莺是孙嬷嬷的闺名。但打从陆葳蕤过世，便没几人能这样称呼她了，听到这称呼，孙嬷嬷竟是百感交集。
崔氏笑她：“你这丫头，太久没回来，看出神了？”
孙嬷嬷行了一礼，回道：“夫人说笑，闻莺已经老了，哪能再当得那声‘丫头’？”
崔氏只是想起了她刚嫁过来的时候，似乎也是在这且伫亭里逢见过陆葳蕤，孙嬷嬷就跟在陆葳蕤的后面，一本正经，那时她是道：“葳蕤，你带的这丫头倒有些意思的。”
旧景旧人，崔氏便脱口而出了“丫头”二字。
听了孙嬷嬷的话。倒有些伤感了，抚着两鬓，叹道：“是啊，我们都老了。”叉私大亡。
孙嬷嬷道：“夫人不老。”
的确不老，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崔氏面颊只有屈指可数的皱纹，鬓角虽有白发，却也不是一片一片的。
但论年岁，崔氏的确是不小了，更何况还有一个小姑已经病逝在前，死亡的脚步似乎一下子就沉重了起来。
崔氏一时怅然，转移了话题。问：“我听闻你没留在晋阳王府便罢了，凭你跟了葳蕤那丫头几十年的情分，四处游玩一番，或是收个养子养老都是成的，偏你却又去当一个小姑娘的教养嬷嬷去了？这却是何苦！”
孙嬷嬷笑了笑：“闻莺习惯了有人当主心骨的生活，王妃去了，生的世子也已经成家，没有闻莺操心的余地，留在王府又总觉伤感，便应了兖州知州姜大人，去指导姜家嫡长女姜明月的礼仪。姜姑娘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脾性也好。闻莺教着也不累的。”
高门大户里的主母就没一个不是人精，更何况崔氏这种掌管大权二十多年的？
孙嬷嬷将明月提了提，崔氏便心领神会，挑眉道：“这姜家姑娘真那么好？让你甘心放着闲适的日子不过。”
孙嬷嬷适时将玉观音递上。
崔氏瞧了瞧，嘱咐身边伺候的丫鬟：“去将观音供奉上。”
回头再看孙嬷嬷时，却是意味深长道：“闻莺，你是葳蕤身边的旧人，我也就直说。这姜家姑娘，似乎功利心有点重。”
孙嬷嬷情知崔氏是误会明月通过她来攀附国公府了，从容解释：“夫人，闻莺虽是愚钝，但也痴活了四十多年，不至于被人利用而不自知。若姜姑娘是那只图利益的人，闻莺万不敢在夫人面前提起的。这玉观音，却是姜姑娘自己的收藏，知晓闻莺要拜会夫人，拿给闻莺当随礼的。她父亲起于寒微，对公侯之家的来往不甚清楚，只晓得这尊玉观音送过来可能会显得重视，却忘了不合闻莺身份，终不妥帖。”
崔氏的面皮这才松了些，笑道：“这般说来，姜家姑娘处世不怎么圆滑，那份纯真倒是难得，不枉你这份心思。”
熏风吹过，茶香袅袅。
孙嬷嬷道：“正是性子纯真又不肯屈就这世事，闻莺才僭越，想要引姑娘来见见夫人呢。她正是永安侯府定给小侯爷的未婚妻。”
昭国公府和永安侯府并不亲密，但那桩门第悬殊极大的婚事却是京都耳目聪敏的人都晓得的，孙嬷嬷一提，崔氏便想了起来，道：“是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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