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斜的残阳漂浮在碧波之上,由橙红渐渐变得火红,一波一波涌动的海水被涂上了一层血色。远处黑沉沉的海面涛声轰鸣着只有海天相接的极限处,隐约可见天光一线。惨淡的月光穿越乌黑浓重的墨云,斑斑点点撒落在细碎的沙石车道上。
犹如闷雷一般的巨响之后,暴雨倾盆而下。
随镜进来的时候,随轻正在一剪一剪的修建着室内植物的花茎,细心地修剪轮廓。
看到是她,随轻有一瞬的讶然,随即淡笑:“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好去接你。”
随镜的发梢还润着水,身上却并未有明显的湿痕,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有些发冷,即便隔得远,随轻也清楚的看到妹妹打了个寒颤。
“姐……”嘴唇嚅动,随镜低低地叫了一声,目光有些涣散。
她鲜少有这样低迷的情绪,是以随轻不由自主的投去询问的眼神,笑意微敛。
“镜子,怎么了?”
“姐,”随镜又喊了一声,嗓音中有一丝不可察觉的心慌,她不由地跨前一步,正想宣泄心中所想,却发现无论是她还是随轻,都毫无立场。
终究垂眸只是低声道:“他要结婚了。”
话毕,她抬起头,下意识地去看随轻的脸,急切地想要在她一向淡然的眉目之中看到或惊惶或哀戚的神色,却见她仍是一派云淡风轻的立在那里,嘴角甚至还挂着尚未完全隐退的笑意。
随镜离得远,也就没有看到随轻那一瞬间的僵硬,握着剪刀的右手直直剪了下去,繁花堪堪坠落。
随轻看着孤零零躺在地上的花朵和周围零落的花瓣和花径,轻轻地放下了手里的剪刀。
蹲下去准备拿起那被自己手误修掉的花朵,随轻头也没回:“嗯,我知道。”
她太过于镇静,随镜心里却是压制不住的忐忑,她忍了又忍,还是跑上前去,试探着低声道:“其实你可以的,你为他……”
“镜子,”随轻打断她:“以后不要再提了,我和他只是普通同学。”
她站起身来,准备将手上的残花放到一侧的托盘中,却不妨被花径剌了手,血红的血珠霎时冒出,钻心的疼痛滑过,她背过身去,默默吮吸。
大概是太疼了吧,疼的她眼睛发酸,有东西想要涌出来,随轻按住手上的伤,却掩不住心中的痛。
她和他,终究不是一路人。
不同世界的人,永远不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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