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自己都佩服自己今日之一番华丽辞藻说的实在过瘾这帮楚国的文武及百姓若还不为所动简直对不起她的一番陈词
身后寂静无声一里多长的队伍只听得到呼吸之声不知这是个什么反应
“苏浅香快燃尽了”一旁的上官陌低声提醒
话落苏浅“啊呀”一声香头烧到了手
上官陌无语地抚了抚眉心
楚渊嘴角憋着一抽一抽的
却听身后一声冷笑:“浅萝公主说的好听可惜轩王爷他不受你这炷香可惜了的”
苏浅回头望去人群中一名紫服官员正冷笑着看着她紫服乃一品官服这是个大官可惜苏浅当了数月的秘书令大臣却对朝中的人仍是个陌生认不全这位高官对不住不认识
这是找事儿的节奏啊“劳驾这位大人报个名姓上來恕苏浅眼拙沒认出來这位大人是哪位高官”苏浅挑眉看向他嘴角一抹讥讽
楚渊淡淡道:“这是礼部尚书邢义大人”
苏浅笑了一声礼部的沒有实权却最是迂腐刻板的一帮成日介道德彰彰说的比做的多唱的比说的好“邢大人说这话是对苏浅有意见那苏浅可要讨教个明白了怎的轩王爷就不受我这炷香了怎的我就说的好听了听邢大人这意思我就是个光说不练的我还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
苏浅想着这楚国朝堂上还真是有看不开眼的这样的场合找她的晦气这不是找死的节奏么诚然她不是嗜杀的人但不代表他们家太子能容得下眼皮子如此浅薄之人不知这人是怎么混到了礼部尚书一职的想來是个世家子承袭祖荫沒见过什么世面
就听邢义冷笑道:“老夫听闻浅萝公主在乾州同西月陌太子日日花前月下你侬我侬不顾礼义廉耻道德教化身居要职却荒于政务致使乾州多番受难你这样的人怎配为我楚国太子秘书令怎配为轩王爷上香”
敢把上官陌也扯上这是继续找死节奏苏浅心里替他叫了一声好敢质疑楚皇任命的朝廷大员这是死定了的节奏苏浅心里又叫了一声好不知这位大人是一直这么愚蠢还是受了谁的挑唆一时蒙蔽了耳目反正都是令人很看不下去的嘴脸
苏浅有点儿怜悯他
灵堂上除了两人的声音寂静无声
平头百姓自是不敢言语的
文武官员聪明的作壁上观不聪明的懵懵懂懂亦沒有人作声
苏浅浅浅一笑“这位大人亲眼所见都未必是真实的你是在拿听闻的谣传和本宫讲道理么或者邢大人是亲眼所见本宫和陌太子日日花前月下你侬我侬了陌太子本人就在这里你要不要和他求证一下再教训本宫”
邢义颤抖了一下那一声“本宫”倒令他脑中有一丝的清明苏浅今日的身份是苏国大长公主浅萝公主
他怯怯抬眸看的却是上官陌
上官陌温淡一笑道:“本太子倒的确与她情投意合花前月下來着只是这位大人是以什么身份來问责这件事”
和这样的人说话真的有**份会掉价好几个档次今日陌太子屈尊和他解释全的不过是苏某人的面子罢了
邢义又颤了颤一个是西月太子一个是苏国公主他今日要栽
只是箭已经在弦上容不得不发
苏浅笑睨了一眼上官陌这毒嘴的今日这趋势是连废话都懒得说了一句话就给人堵死了
“或者邢大人要不要向太子表哥求证一下本宫是如何身居要职却荒于政务致使乾州多番受难的”苏浅挑了挑眉继续道
楚渊抿着唇一言不发看不出喜怒
邢义战战兢兢瞄了一眼楚渊今日太冒进了那女子誉满天下谤满天下他以为皇上不过是惮于太子对她有情不得不受掣肘于她他若借机出手帮皇上解了这一大难日后仕途定然顺畅还是太急了该缓而图之的
“浅萝公主那一头不伦不类的短发由何而來可敢在文武百官及天下百姓面前解释一番据老夫所知那可是为祭奠润家军逆贼削发代首斩落三千青丝浅萝公主敢说不是行此谋逆之事浅萝公主难道不当伏罪于轩王爷灵前以谢天下”邢义壮胆一言
苏浅颇有些无奈地抚了抚轻纱遮挡的头发当时果然是太冲动了冲动是魔鬼如今真是悔不当初谁见了都要嘲笑一番她的头发这该死的时代在她的世界这也算长发飘飘了好不好
冲动是魔鬼今日这位邢义邢大人也是太冲动了
一直未表态的楚渊忽然往前走了一步到苏浅身边从袖中抖出一件物事苏浅眼睛亮了亮是一顶漂亮的官帽完全是按她的设计做的楚渊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青丝轻纱应声而落理了理手中的官帽端端正正戴在了苏浅头上
这无言的动作完全是在表态
邢义又颤了颤冷汗湿透了背脊
众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太子殿下亲手为秘书令大人戴上官帽这件事说明了个什么问題什么身居要职却荒于政务致使乾州多番受难什么为祭奠润家军逆贼削发代首斩落三千青丝那都不是事儿重要的是果然太子殿下对她有情还用情极深再看看上官陌一脸温淡的表情眸子深处却是毫不掩饰对苏浅极致的宠爱
这个事儿以后要大发
苏浅抚了抚帽檐上的淡紫心形玉笑道:“唔多谢表哥”转眸问上官陌道:“好看么”
上官陌认真地端量一番诚恳地道:“不及以前长发的时候好看尚可吧”
苏浅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话说的她转过身正色地面对棺椁道:“二舅舅再燃三炷香吧”
楚子非默默点了点头拿过三炷香捻了捻就着长明灯的火点燃了递给苏浅苏浅庄重地揖了揖正要把香插进香炉却听邢义伏地一声嘶吼:“太子殿下你不能被美色所惑啊苏浅她实乃妖女祸我楚国你不要被她的美色迷惑她的罪行实在当诛”
苏浅手顿了顿沒作声稳稳地将香插在了香炉中一转身凝眸对视着趴跪在地上的邢义眸中溢出冰霜般的寒气邢义忍不住一抖
“刑部的官员在不在”苏浅声音冷厉
正作壁上观的一位官员恍惚听到在叫自己愣了愣站了出來:“下官刑部侍郎”
苏浅看了他一眼是个年轻的官儿年轻人血气方刚头脑灵活比老不朽好说话她笑了笑“藐视皇上污蔑当朝一品大员该当何罪”
“行剐刑流放九族”刑部侍郎低眉揖首
苏浅淡淡道:“去办吧”
“太子殿下你不要被她的美色迷惑她的罪行实在当诛”一连声的颤抖的嘶喊在寂静的灵堂听來尤其刺耳
太子不做声无人敢有一言來吊唁的百姓已经惊吓得快要昏死过去那个貌美如仙的女子杀起人來当真是不眨眼一名朝廷一品大员连堂审都不必过就生剐了连当今之皇上也未必有如此雷厉风行的狠厉手段
苏浅的铁血无情如今的楚国人或许沒大听说过他们所见不过是个形容嚣张无状说话口无遮拦又张扬不羁于世俗的女子但真正和她有过交手的人都知道该利落的时候她从未手软过手起刀落杀人于眨眼之间不过是常事像今日她沒有当场生剐了邢义在轩王爷棺椁前血祭一把已算是收敛许多给足了楚渊面子
“太子殿下她是要來亡我楚国的她是天煞孤星……太子殿下国法焉在”又一声嘶吼
“刑部侍郎还不快些”楚渊忽然冷冽出声袖中的手指暗中弹出一缕气线封了邢义的嘴灵堂上再无一丝声音邢义匍匐着身子张着嘴却一丝声音也发不出脸上的恐惧之色已到极致
今日出这个风头所谓何來话都沒说上几句逆女的罪状还沒说全这就要赴刑场了他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苏浅临到死他都依然觉得是太子殿下被美色迷了眼才任这妖女为所欲为可叹可悲如今天下人都被蒙在鼓里一时竟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错觉
也算他死得不冤
刑部侍郎并两名手下急忙忙拖了礼部尚书邢义退往灵堂外
邢义那最后一声她是天煞孤星却在众人心里投下重重的一块石头激起一阵滔天大浪
苏浅抿了抿唇天煞孤星是个什么玩意儿她略知道一点不就是个帝皇星但那种飘渺虚幻的东西她由來不信也不屑
但这不代表别人不信也不屑这句话会带來什么样的后果她既不知道却也知道无非是更无止境的血雨腥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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