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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梦躬身一礼步履有些急地往自己卧房走去了
苏浅想要看好戏消磨时光的打算被迫打消不由有些意兴阑珊撑着腮看着楚梦匆匆而走的背影眉毛挑的老高果然人生最好的老师是苦难倘或以前的楚梦此时大概会不服输地修理一番楚鱼经过一场家破人亡的惨案她如今也懂得收敛锋芒迂回作战了
“浅姐姐梦姐姐怎么这样啊她以前和我挺近的啊”楚鱼嘟着嘴
“唔她病了一场脑子受了刺激如今还不甚清楚你别和一个病人计较”苏浅摆了摆手至于为什么会替楚梦说话她归结为自己闲的发慌了
“哦梦姐姐她好可怜”楚鱼面有戚戚又道:“浅姐姐你今日在三叔的灵堂上说的那一番悼词真好”
“咦你怎么知道”苏浅挑了挑眉悼词那东西说的再好也不能当范文吧这楚鱼还真是与众不同
“我当时就在幔子后面呢我想出來三王婶拉着我沒让我出來说什么女孩子家不好抛头露面浅姐姐三王婶那么说你也不赞成是不是女子怎么就不能抛头露面了我看浅姐姐就抛头露面抛的很好我也想像浅姐姐一样出入官场殿堂做大官”
“唔你很有志向”苏浅呷了一口茶想着谁是楚鱼的教养嬷嬷她佩服她能把一个皇族女子教养得如此如此不一般她很不一般
倒不是她不欣赏楚鱼惊世骇俗的想法她自己就是个先例沒道理她做得别人就做不得她比较佩服的是一个连人情世故都不通的女孩子是如何树立如此大志向的或者是她狭隘了人人都可能破茧成蝴蝶即便是人人都有破茧成蝶的可能吧是不是每只蝴蝶都能上得殿堂入得官场呢许也有可能吧又自我嘲笑了一回自己狭隘续道:“你今日一直在三舅舅灵堂处怎的这个时候出來了”
楚鱼扁了扁嘴道:“我昨日就在灵堂守了一日灵了各位叔伯家的堂兄弟堂姐妹都略一站就走了我因为父王领了操持葬礼的圣旨的缘故不得已守在那里跪的膝盖都乌紫了还好浅姐姐你今日去让父王把那些兄弟姐们都召了去因为灵堂盛不下了我才有机会溜了出來”
苏浅挑了挑眉她不经意间还做了好事了又听楚鱼絮叨道:“浅姐姐我出來时看见刑部侍郎端着一盆人肉往灵前去了是礼部尚书的肉吧好恶心”
苏浅抖了抖一口茶喷在桌案上连带着她的册子也沾上了水她边咳着边拎起册子抖了抖水问道:“你怎知是人肉而不是狗肉猪肉”她想着刑部侍郎该不会有那等恶趣味吧剐完了人还要当众展示一番那他和汉代知名酷吏张汤有一拼了
楚鱼颤着声道:“不是浅姐姐你命刑部侍郎剐人的吗所以我猜他端的是人肉”
苏浅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语重心长地道:“锦荣公主你这话很沒道理当时是我提议不假但最终决策人是太子表哥不是我你这要传出去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我不成了凌驾于太子之上的逆臣了吗万勿再说这样的话而且你那个猜测也好沒道理为什么剐了人端的就得是人肉这个因果关系无法成立吧他兴许是端猪肉送给厨房做菜呢”
苏浅此时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一向不喜欢楚鱼了这丫头忒有点不知轻重了说好听了叫天真说难听了那就叫愚蠢
大约楚鱼也不甚喜欢这个血淋淋的话題吐了吐舌头道:“我知道了”话題一转“浅姐姐陌太子在那片花园里头做什么呢怎的把那么多的珍花异草都给锄了呢可惜了的”
苏浅已不甚有什么同她说话的兴致托着腮远眺着上官陌的身影漫不经心道:“谁知道呢闲得发慌了吧他那人眼里狗尾巴草和金牡丹沒什么区别不大认得什么珍花异草”
“浅姐姐又唬我呢说陌太子眼光高我倒信大约沒什么花能入得了他的眼倒是真的但若说他不大认得什么珍花异草我才不信呢陌太子什么世面沒见过”楚鱼扁了扁嘴道
苏浅偏眸看了一眼楚鱼懒洋洋道:“你倒是了解他不过你真误会他了他十余年尽跟我屁股后面转了委实沒见过什么大世面”
楚鱼偏过头看着远处月白的影子道:“浅姐姐不是爱他至深么怎么倒如此贬低他”
苏浅目光落在楚鱼身上再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上官陌以她活了好几个楚鱼的岁数的经验來看这小丫头有点耐人寻味
但她也知道自己的经验一向做不大准活多少个年头也是白扯呷了一口冷茶道:“这其实不是贬低他的话吧在我看來他见沒见过世面和我爱不爱他沒甚关系我爱的是他又不是爱他见过的世面别人眼中的他是个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我眼中的他不过就是个男人罢了并不比别的男子多长了些什么要说有什么优点不过是有一副好皮囊罢了但那样一副好皮囊常惹得人觊觎也令人烦心我总得处处防着他的桃花盛开爱上一个好皮囊的男人其实很烦恼我倒宁愿他长得普通一些”
楚鱼眨了眨大眼睛讪讪一笑:“浅姐姐尽说笑话陌太子要不是长得好你会看上他”
苏浅瞥了她一眼这小丫头这句话倒是犀利懒懒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我一向喜欢美男子”
楚鱼的教养嬷嬷真的很奇葩竟然教得她很大方地同人谈论男子的皮囊以及爱不爱的问題苏浅如是想着又道:“克皇子也长了一副好皮囊锦荣你以后大概有的烦了我不介意向你传传道教一教你如何防住美男子的桃花盛开如果有需要你尽管向我开口”
楚鱼的脸一红“浅姐姐你又开我玩笑”
“你都同我探讨了半天上官陌了怎么我倒不能和你探讨一下克皇子吗我是一片丹心为你啊”苏浅托着腮的手换了一换看着楚鱼笑的揶揄
楚鱼脸又一白不知拿什么话应恰逢艳若牡丹的上官克走來她撇开苏浅起身面含娇羞地一礼怯怯道:“克皇子万福克皇子这是去哪里”
上官克桀骜的目光绕过她落在苏浅身上哼道:“你何时还会和人长舌了”
苏浅又灌了一口冷茶端坐在椅子上抬眸看向上官克道:“我一向是这个调调你是才发现么”
上官克白了她一眼道:“我去吊丧你去不去”
苏浅嘴角一咧:“这个时辰天都快黑了你去蹭晚饭还差不多”
“有心倒不在早晚我同你一道去吧克皇子”楚鱼插话想了想觉得太直白红着脸又补充道:“我去接我父皇回府和你顺道”
上官克沒理会楚鱼看着苏浅不说话楚鱼的脸红了又白
苏浅摆了摆手道:“我早上去过了你和锦荣公主一道去吧”
上官克未再做半分停留大红衣袂卷起一阵凉风潇洒上了吊桥
“克皇子”楚鱼尴尬地喊了一声
“还不快去追”苏浅笑虐了一句“再不追可就追不上了”
楚鱼咬了咬下唇看了一眼苏浅一跺脚往吊桥上追去了
苏浅眼眸中飘过两朵衣袂笑了一声倒听不出情绪
“浅姐姐我说一句不当说的楚鱼你还是防着些的好她不似外表这般”身后一声低低的言语苏浅转眸看去楚梦正不知何时站在了梧桐树下素衣孱弱我见犹怜
苏浅倒丝毫不怀疑楚梦说这话的用意她看人的眼光自忖还是有几分的此时的楚梦眼里并沒有算计的神色
“你吃了药了”苏浅温声问了一句目光却停在楚鱼一口未曾喝过的茶盏上脑中不知想些什么
楚梦从树后绕过來脚步轻缓地踩在落叶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才不过半日树底下已经又是一层落叶
“楚梦你是不是对上官克还有情”
突兀的问话如秋风入耳楚梦猛的顿住了脚
苏浅叹了一声声音轻的仿似不闻“果然是的”顿了顿又道:“楚梦这个世界上我不敢说看每个人都能看的很透但我可以说即使我可以看透每个人却唯独看不透上官克他这个人其实……呵其实我真是一点也不了解”苏浅话锋微转不知想到了什么
楚梦走了几步在楚鱼坐过的小凳子上坐了下來浅淡笑了一声端起那杯冷茶喝了一口道:“我觉得如果爱一个人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一点都不重要别人怎么看他也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这里这里就很温暖很充实”楚梦手掌搁在心脏处眸光低低地看着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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