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事张伟曾经问过李大鹏是不是少数民族?
不过这个问题马上就被李大鹏否决了,说自己是正儿八经的汉族,不是什么少数民族。
那这就有点奇怪了,一个汉族人,没事躲在角落里嘀咕少数民族的语言,这是似乎有点不太正常。于是从那以后,张伟就开始注意李大鹏的一举一动。
刚开始的时候,是没有发现什么,但是随着时间长了,问题就显现出来了。李大鹏不但喜欢值夜班,而且是特别偏爱夜班的那种。
凡是上过夜班的人都知道,几乎没有人喜欢上夜班。上夜班虽然时间宽裕,行为也可以松散一些,但是这个熬夜这个活,都是猫头鹰和蝙蝠的事,人这种动物肯定是不适合的,特别到了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根本就困得你睁不开眼睛,那种感受实在太难受。
就这么被人唾弃的夜班,可是李大鹏却特别的钟爱,几乎从他到安保公司上班开始,他上的绝大多数班都是夜班,而且是毫无怨言的那种,这确实有点匪夷所思。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问张伟,平时有没有发现其他的可疑之处?
张伟说还有一个事情也有点诡异。年轻人在一起,最容易干的事情就是凑在一起喝酒,发了工资的时候,三五个人,或者七八个人就会凑到小饭店使劲的喝上一顿,等到工资花的差不多的时候,就买点小菜到宿舍里吃吃喝喝,这都是很正常事情。
但是在李大鹏这里就不行了,他从来不参与酒局,唯一参与的酒局还是李队长强行把他拉去的,吃到一半的时候,他就走了,当时为了这事,把李队长气得不行。
不过这都是小事,李队长肯定有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给李大鹏穿小鞋,毕竟李大鹏这个人的工作能力还是有的,敬业认真,这一点是谁都比不了的。
为了不聚堆不请吃饭这事,张伟曾经偷偷的去过李大鹏的家一次,那次去的时候是晚上,下了中班,时间应该在十点半到十一点之间,这次交接班的对象就是李大鹏。
张伟到了李大鹏家的时候,看见他的屋里黑乎乎的,没有人是肯定的了。他悄悄的来到窗下,在确定里边什么动静都没有的情况下,就把事先偷偷配好的钥匙拿了出来,开门走了进去。
这是偷鸡摸狗的事,开灯是大忌,所以张伟也就没有开灯,只是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手电筒,当他刚把手电筒的电门打开,就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站在眼前。
当时张伟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吓死,连滚带爬的就逃出了李大鹏的家。就在他跑出房间的时候,听见身后有个不男不女的人在“咯咯”的笑,笑得特别阴森,一听就不是人的笑声。当然,这是张伟的描述,具体是不是人在笑,就不知道了。
从李大鹏家回来后,张伟躺在床上一病不起,一周都没从床上下来,好几家医院都查不出病因,直到家里人把他接回家,找了个跳大神的给他又蹦又跳,总算才把这事平息下去,身体渐渐了好了起来。
从那件事后,张伟再也没有跟李大鹏单独接触过。李大鹏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也开始刻意的躲着张伟,两个人就像路人,见了面最多就是点点头,没有了以前的感情。
张伟停了下来,拿起桌子上的眼点上,又继续喃喃的说道:“李大鹏这个人,我总觉得有种怪怪的东西在他身上,但又说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反正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太对劲。这种感觉不止我有,其他的同事也有。”
我说:“那他死后的三天,你有没有上夜班?”我这么问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判断一下,我和彭英去拿文件的时候,到底是李大鹏故意在等我们,还是惯性的去上班。
张伟想了想,说:“上什么班啊,我们的夜班在半个月前就取消了,这些天以来,中班结束,大厦里边就没有人了,有的保安也就是在大厦外面执勤的。”
没有夜班?那我和彭英去取文件的时候,应该是晚上十一点以后,中班是到十点,保安离开大厦的时间,最迟也就是十点半左右。也就是说,我们去的时候,应该所有的保安早就已经离开大厦,唯一能看到保安的可能性,应该是在大厦的外面,而不是在大厦的里边。
这样看来的话,当晚我和彭英去得时候,李大鹏的存在,很可能就是故意而为之,惯性的可能性已经不是很大,不过这只能说是一种推测,临时没有证据证明这个观点。
张伟看我在沉思不说话,警觉的问道:“你为什么对李大鹏的事情这么上心?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尴尬的笑了笑,就说自己纯粹是为了找素材,想挖掘一些平常没有的案件,像这个案子,确实很特殊,值得考虑和深思,有可能以后要写成小说。
张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从他的表情上看,他的城府比李队长要深,他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他不相信我的话。
我俩又聊了一些关于李大鹏的时候,无非就是他平时怎么怪异,干些什么无聊的事情,已经没有了实际的价值。于是我很快结束了我们的聊天,决定去李大鹏的住处看一下,希望能得到其他有用的线索。
从张伟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我溜溜达达的往公交站牌走,这个时候马无道打来电话。电话一接通,他就开始发牢骚,说董明的事情没法查,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怎么去找这个人,就连去小区物业打听董明的住处,都被人轰出来,简直就没法继续进展下去。
马无道这么说,我也倒也没啥意外,他虽然有道行在身,但这些年一直都以看风水为生,像这种调查追踪的活,他肯定干不来,如果让他去给个有钱人家,看看宅子坟地什么的还差不多,这种事他不是专长。
我在电话里安慰了他了一下,让他先耐住性子,说我这边已经有线索了,等我理清明白,就去跟他会合。
马无道嘟嘟囔囔的又说了半天,这才很不情愿的挂了电话。没有办法,谁叫人家不是寻人馆的人,就是一个来帮忙的,不说点好听的话,他撒丫子走人了,剩下我一个人,最后倒霉的还是我,说不定哪天就被那个神秘雇主给整死了。
倒了几次车,我来到李大鹏的住处,这是一个贫民区,里边的房子全是那种木质的板房,六级风就能吹走的那种,这次纸上写得门牌号彻底失去了意义,站在街头,我连北都找不到,哪还能找到某某街某某号,除非我是神仙。
我一边走一边打听,几乎每个人都是在这里租房子的,对门牌号这东西根本一无所知,这可愁坏了我。找不到街道,找不到门牌,这么大一片,足足有上千个住房,咋找?
我想了想,刚才问的都是一些年轻人,这种年龄段的,基本都是外来打工,且经济条件不好的那一类。如果我找一些年龄稍微大一点,是本地人的可能性就会变大,所以我就是四处寻找上了年纪的老人。
走了半天,除了碰见一个耳朵聋得啥都听不见的老头外,其他一个五十岁以上的人都没有遇见。
娘的,啥情况?难道天朝的老龄化在这里没有体现出来?我继续走,一直从街道的这头走到了那头,终于在靠近公路的地方,我发现了一个老年公寓。
马勒戈壁的!原来年纪大的人都到了这里,怪不得一个人都没有看见,弄得我还真以为不用放开二胎,继续80后的悲剧呢。
走到老娘公寓大门,有很多老头老太太在晒太阳,我走到一个老头面前,笑着问道:“大爷,我跟你打听个事呗?”
老头看了看我,没有说话,把身子往后面的墙上一仰,闭着眼睛继续晒起了太阳。
我以为他的耳朵有问题,于是把嗓门提高了一些喊道:“大爷,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滚!”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子不聋!这么大声干什么!”老头瞪着眼睛吼道。
我那个擦!这丫的都是啥人,跟他说话没搭理我,我大点说话了,又让我滚,你TM的是六十年代的混子吧!
对待这样的人,我从来都是无视。我拍了拍屁股,笑呵呵的站了起来,说:“大爷,听您这动静,底气十足啊,是不是每天早上还……”
“滚!”
其他的人哈哈笑了起来,有一个看起来七八十岁的老太太笑着说:“老张的脾气在我们这里是出了名的差,小伙子,你单单就找到了他,这不是自己找挨骂吗?”说完,她笑呵呵的笑了起来。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没事,尊老爱幼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虽然碰瓷的多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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