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他一定会来找我们?”
“为什么不呢?”
“你刚才问他能不能杀死黄敢,我说能,你知道我的理由吗?”
“不知。”
“我是从他一个人下到石缝里,已经到了能看到火坑,以及火坑的一些内部这种程度,那至少需要身体强度达到炼气中期的水平,不然人一上来就会大病一场。”
“任何一种风险,值不值得去冒,主要看收益。要得罪一个有金丹修士的势力,势必有另一个金丹势力来平衡,这就要求我们的收益,至少要达到请动金丹老祖之代价的两倍,甚至,不然我们忙乎什么,所以今天晚上,我还要安排一次测试。”
赵平安送去所有的宾客后,一个人坐在炼器大厅里,仔细地看着那些炼制清单,他其实是很清楚自己的实力的,就是跟着柳上仙的那几天,也就学会了两个阵法:疾风阵和锐金阵,材料也才认识那么十几种,而且都是矿石,熔炼和锻打也只会那几种手法,也就是说,他的最高水平,也只是给曾小牛的那把长刀那样的水平。
赵平安其实最大的目的,还是用鲫鱼脑来练炼体诀,多收些材料,也不过是练练手,试一试从其他玉简上看来的方法。
小英还小,再过几年,若是她想修仙,就让她去。若是她不想,直接找个地方躲起来,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这几天太忙,没来得及顾上西门从虎,今晚去把他接过来。当初小英从石林里带出的几十个储物袋和储物戒,在赵平安第一次去哨所的时候,就已经藏了起来,现在去也顺便带回来。
吃了晚饭后,将小英小安送回哨所,只留大虎一个人看管铁匠铺,虽然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但他的腿没有受伤,完全可以巡视整个地方,万一晚上有灵兽来袭,还有一座熔炼炉没有熄火,到时躲在炉子底下,就可以了。一般动物都怕火。
今天初八,上弦月也很明亮,安排好大虎以后,赵平安就看了看月色,出门了。
一路上风清月朗,赵平安走着走着就奔跑起来,跑到近百里的时候,赵平安忽然听见左侧有狼叫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从山包下的小树林子里,猛地窜出一个人,向这边跑来。
几乎是在同时,两匹高大精壮的野狼,披着一身长发般的银毛,一左一右的逼过来,那银色的长毛,在月光的映照下,如那深井中的月亮,荡漾着闪闪的毫光。
赵平安所行走的马道,距离小树林足有三百丈,然而那两匹狼在冲出树林的那一刹那,就似乎跑过了一大半的距离,向前面的那人扑去。
那人转身右手一扬,一道明亮的火焰飞出,同时左手夹着一张符,也顺手抖出,那张符银光一闪,化作一个大大的冰锥,扎向另一只狼。
右边那匹狼,忽然闭嘴,低头一冲,一团火从狼身上流过,那匹狼除了身子的顿了一顿之外,就只有毛色稍微暗了一点,而左边的狼,直接身子一扭,冰锥直接擦着狼身一晃而过,却是丝毫无损。
就在这两匹狼顿这一顿的瞬间,那个被追赶的人,却是直接运起追云步,身子一晃,就到了赵平安身边。
两匹银色的狼,分两边包抄过来,赵平安在与一匹狼对峙的时候,也悄悄的与另外一个人拉开了距离。
两匹狼绕着两人转了一圈后,忽然双双跃起,分别向二人扑来,那人手一晃,出现了一只二人长的木杖,打,砸,挑,还不时地飞出一根根长刺的木条,想把银狼捆住,虽然没有成功,但也把这匹狼逼得左窜右跳,也算是有本事的人了。
而赵平安的一把短枪,连挑带刺,和另外一匹狼战在了一起。由于赵平安没有仙家的灵力,无法作出远距离的进攻,只好用枪一下又一下地刺在狼身上。
然而这匹狼身上的皮毛,似乎特别的坚韧,短枪一下下地刺,都无法伤它分毫,反倒是有几次枪尖打滑,赵平安身形不稳,人往前冲,立刻陷入和狼爪的短兵交接之中。
在一来一往的战斗中,赵平安和那个人逐步拉开距离,那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忽然向和他对战的那只狼,猛攻几招,待狼稍微退一下,便运起玄功,木杖光芒大作,浮在半空,然后纵身一跃,踩在木杖上,迅速的飞向半空,远遁去了。
赵平安也是没料到这一招,便迅速地跳起,狠狠的一枪抽向银狼,待狼身稍一躲闪,便向前疾冲而过,也要远遁而去。
然而双狼迅速追扑而上,赵平只好向前飞奔,不然就会陷入两面对战的局面,双狼交替着向前猛扑,赵平安竭力抵挡,不一会儿,赵平安的身上就留下了好几道深深的伤口。
在石林底下,赵平安遇到了比这强大得多的虫类,都没有受到外伤,而此时,赵平安真实地感觉了死亡的危机,也有一种强烈的无力感。
在死亡的威胁下,赵平安爆发出了更强的战力,更快的奔跑速度,二匹狼追得也更快了。
忽然,赵平的眼前出现一条白色的带子,原来到了江边,赵平安在奔跑中忽然收起短枪,换出长弓,搭上一支石头做的箭,来了个回头望月,将箭射了出去。
由于箭的速度太快,箭杆都燃烧了起来,只剩下箭头,“嗖”的一声射进了一匹狼的额斗。
那匹狼哀嚎一声,又向前冲了一百多丈,才倒在地上。后面的那只狼,同样也哀嚎一声,停下了脚步,看了赵平安一眼,忽然转过身,消失在远方。
赵平安知道狼是记仇的东西,但也没办法,他此时已筋疲力尽,无力再射出象刚才的那一箭了。
直接盘腿坐在江边的浅水里,调息良久后,赵平安才站了起来,又练起了一段炼体诀,身上才多了一丝的暖气。
走上岸,包好伤口,换了衣服,这才仔细地看了看银狼。一人多高,像牛犊子一样的体型,浑身充满了力量感。
前面额头破了一个小洞,并没有流露出多少血,赵平安一掌拍在狼头上,弹出石箭头,然后背起银狼,开如返回南枫镇。
取出了埋下个东西,然后背起西门从虎,提着银狼,开始艰难的往回走。
不能留在南枫镇,因为另外的一只银狼,不知道隐藏在什么地方,而自己留在南机镇过夜的话,很可能让南枫镇,成为银狼仇恨的目标,从而让南枫镇遭受灭顶之灾。
在耗尽了力气之后,赵平安现在既没有肉羹给他补充能量,又没有百年鲫鱼脑来给他激发血液中的力量,他实际上已是衰弱之极,但他不得不走。
肌肉的酸痛一直伴随着他,他慢慢地走着,出了镇很远,才慢慢的开始跑动起来,即使月亮已经落下去,可是他仍然能感觉到那只剩下的银狼,就在不远处,不紧不慢的跟着他。
这种感觉如此强烈,以至于赵平安甚至能感觉到,银狼口中滴下的涎水,和那双血红的双眼,以及眼中藏着的仇恨。
在这个行走的过程中,赵平安既有越跑越快的时候,又有停下来疲态毕露的时候,但越是这个时候,银狼也就离得越远,虽然它不明白,为什么在江边的时候,赵平安没有射出第二箭,但是银狼也不会认为,赵平安是想和它交个朋友。
一直快到枫林哨的时候,这种奇特的状态一直存在,银狼想趁赵平安精神不济的时候偷袭,而赵平安也想趁机摆个陷阱,让银狼来跳。而银狼离赵平安最近的时候,只有三丈远,即使没有月光,在隐隐的星光下,银狼那飘动的白毛,如一团白色的光焰在流趟。
到了枫林哨后,赵平安就盘腿坐在地上,背靠着城门,运气吐纳,这回来的一路上,比去的一路的战斗更累。
本来就已经疲劳到了极点的肉身,还在被迫使用,而自己全部的神识,放在周围,对银狼的锁定上,在最后的这一段路,银狼似乎知道他快到哨所了,越发加快了围着赵平安绕圈的速度,这时他已经不知道自已还在奔跑,只觉得自已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天地之间,一只巨大的银狼,狠狠地盯着自已。
直到那只银狼渐渐地远离自己,赵平安才从这种奇妙的状态中退了出来,发现自已已经接近城门了,而银狼的速度渐渐地慢了下来,和自己的距离越拉越远。
当赵平安盘腿坐下之后,他感到自己的小腹和屁股,这两处人体最容易发胖的地方,像火烧一样的发烫起来,也感到自己双侧的太阳穴,猛烈的跳动起来,双耳发鸣而眼发黑。
赵平安知道有狼在盯着自己,他怕自己昏过去,他极力地控制着自己清醒,除了对自己的仇恨外,自己身边这条已死的巨狼,应该是那条狼的伴侣,所以它应该也是自己被盯住的原因。
狼的肉身极重,赵平安站起来,双手抓住狼身,原地打了几个转,将已旋转起来的狼尸,狠狠地扔向了远处。
而就在这个时候,赵平安觉得自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如同陷入一个巨大的黑暗间,他感到一股亮光从天上落下来,按照某种规律运行着,随着运行的持继,那亮光渐渐地变成了一个人形,这些亮光又渐渐地变成了一些光点,在人形身体的皮肤,肌肉,骨骼,甚至五脏六腑里运动,这个人形,也慢慢地动了起来,有了呼吸。
随着呼吸的加深,赵平安忽然觉得,这个人似乎是自己,又似乎不是,随着他运起的架势,让自己觉得那么熟悉,就好象是自己在练功一样,也许就是自己。
在那只活着的巨狼的眼里,赵平安将死狼抛了过来后,就在那里缓缓地运起了功,随着架势的逐步加快,赵平安呼吸的声音也逐渐加大,吸的时候,嘴尖撮起,带起一阵尖啸声,呼的时候,从鼻间重重喷出,引起整个胸腔一阵共呜,象响起了一阵雷呜。
巨狼不知道赵平安此时已陷入无人无我的境界,极易被打扰,进而走火入魔。它听见那声音越来越响,似乎一股无形的神识,向自己这边蔓延而来。
巨大的响声,惊动了哨所里的修炼者,众人纷纷涌向墙头,看到了城墙外那只巨大的狼。
“瞧,巨狼,都二级灵兽了。”
“是银狼。”
“底下城门口有一个人,应该是被狼逼的没办法了,在那儿大声咧咧,吓唬狼呢。”
“也是,我可发不出这么大的声音。”
“那是因为你不在城门下。”
“瞧,那儿还有一只银狼,就趴在地上,操。”
程义夫也站在人群中,看着前方的巨狼,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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