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柏朗的突然“倒戈”,斑鸠还是感到非常意外的,他本以为柏朗会为了在废弃都市混下去,而继续给徐大福卖命呢,没想到柏朗会突然背叛了徐大福,站到了自己这一边。
看来柏朗的廉耻心还没有完全泯灭,他好歹记着当时是自己从“碎木机”手底下把他救出来的,徐大福则完全是个冷眼旁观的货色,并没把柏朗的死活放在眼里。
“我们走。”
斑鸠看也不再多看徐大福一眼,但临走前他还不忘狠狠地将徐大福的脑袋往地上一掼,以此稍泄自己心中的愤怒,——谁让徐大福好端端地将小虫给抓走了呢,他还敢叫人用枪指着自己。
要是搁在斑鸠以前的脾气,他非得要好好揍徐大福一顿不可,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放过他,不过现在找到小虫要紧,斑鸠内心深处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总觉得会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即将发生。
“在二楼!”
拄着拐杖的柏朗领着斑鸠来到了二楼的一处房间门前,地下拳场的观众们大多挤在了一层的出口处,你不让我我也不肯让你,眼瞅着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逃离这里的观众还不到总人数的一成。
推开房门,柏朗在斑鸠之前走进了房间之内,由于最近受到了徐大福的重用,所以当看清楚露面的是柏朗以后,房间内的几名大汉同时压低了自己的枪口。
外面的吵嚷早已经传到了房间内,只是他们奉徐大福的命令,不得不继续待在这里看守小虫,谁也不敢擅离职守。
“老板让我来看看情况。”
柏朗一边说话,一边低着脑袋往屋里走,等走到了几名守卫的身前之时,低着脑袋的柏朗突然暴起发难,——手中拐杖横着一扫,登时将面前树人手中的枪械都给扫到了一旁。
又惊又怒的守卫们当即想要拔出随身携带的手枪,门外一道黑影早已经趁机冲了进来,三拳两脚便解决了守卫。
狂怒状态下的斑鸠还是有一定实力的。
双手被绑在椅子上,小虫就坐在房间的最里面,她的嘴巴也被人用胶带给封住了,斑鸠上前揭开小虫嘴巴上的胶带,小虫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斑鸠:
“他怎么跟咱们一道了?”
小虫口中的“他”,说的自然是站在那里稍显尴尬的柏朗了。
“你没听过这么一句话吗,浪子回头金不换,”斑鸠嘴里说着话,双手同时在解开小虫身上的绳索,“柏朗他虽然算不上什么浪子,却好在能够悬崖勒马,知道弃暗投明,他……”
斑鸠正准备继续叨叨几句,猛然间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住了一般,一股莫名的气氛眨眼间便充满了每一个角落,张着嘴,斑鸠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一声惊天动地的野兽咆哮。
房间内的三个人六只手齐刷刷地捂住了各自的耳朵,离门最近的柏朗上去一脚踹上了房门,如此一来,他们三个总算是好受了一些。
这到底是什么鬼?
“外面怎么了?”
小虫扯着嗓子问道,斑鸠根据嘴型分辨出了小虫在嚷嚷着的是什么,但他只顾摇着自己的头,心说自己怎么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野兽咆哮的动静来得如此突然,维持的时间倒也不长,等到万籁归于平静以后,一股莫名的恐惧情绪蔓延上了他们三个人的心头,——柏朗吞了吞口水,缓缓地后退到了斑鸠和小虫的身边,像他俩一样震惊地看着单薄的房门,生怕外面有什么东西会破门而入。
事实上房门并不单薄,外观实木的房门内部嵌有半公分厚的钢板,单凭外力很难将其破坏。
……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最终还是斑鸠深呼吸了几次,壮着胆子走到了门边,他右手颤抖着握住了门把手,回头看了看小虫,在小虫一个肯定的眼神之后,斑鸠一咬牙,硬着头皮拧动了门把手。
“吱呀。”
门开了,原本嘈杂纷乱的地下拳场此刻静得能捉出鬼来,斑鸠蹑手蹑脚地走到二楼的护栏边上,微微探出脑袋往下一瞅,好家伙,真是不瞅不知道,这一瞅还真就吓了斑鸠一大跳。
遍地都是七窍流血的人,大部分都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少数几个没有被之前那声吼给震死的,还在尸山血海里挣扎,这血腥又凄惨的场景,像极了地狱。
正中间的擂台处白雾袅袅,范围很大,令人根本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有些什么,——见此情景,憋着一口气的斑鸠轻手轻脚地退回了房间之内,颤栗着将房门轻轻关上了。
“嘘。”
竭力让自己不会发出更大的声音,斑鸠竖起右手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其实不用斑鸠这么麻烦,仅从他的脸上,小虫就看出了外面一定是发生了巨大的变故,并且危险还没有结束。
……
“你看到了什么?”
小虫凑到了斑鸠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斑鸠则摇了摇头,用更低的声音回答道:
“什么都没看到。”
“什么都没看到?”
小虫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把斑鸠给吓成了这样呢,她有点嫌弃地看了斑鸠一眼,作势就要推开房门自己出去看看,斑鸠连忙抓住了她的手,拼了命地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别别出去。”
大概是由于紧张和恐惧,斑鸠说话都说不利索了,他指了指门外,比比划划地悄声对小虫说道:
“雾里面有东西。”
“瞧你这怂样。”
小虫满不在乎地拍了拍斑鸠的手,尽管刚才那声野兽咆哮确实把她吓得不轻,可怎么说都过去差不多一分钟了,外面还是没有其他的动静,小虫这丫头就是好奇心比较大,她不亲眼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是绝对不会死心的。
“我就看看而已。”
给斑鸠做出了保证,小虫便小心翼翼地拉开了房门,探出小半个脑袋的她几乎瞬间就把脑袋给收了回来,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小虫瞪着两眼,哆嗦着勉强关上了房门。
“你看到了什么?”
这个问题又变成斑鸠问小虫的了。
“唤唤潮者,”小虫声音都明显变了形,仿佛是见到了什么无比恐怖的东西,她竭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惊恐之情,低声惊呼道:
“是唤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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