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山匪李大壮不但不走,反倒是跪地不起,李通王文涛等人见状大诧,忙问其缘由。
原来这李大壮本是通江县山民,因家中有长辈机缘巧合得过异人传授武艺,所以习得一身好武艺,是通江县有名的勇士。叛军过境时杀光了他所在的寨中老小,李大壮与数名寨中青壮到山中狩猎未归,才得以身免。
几人又找到其他村寨的幸存者一心报仇,多次袭扰叛军粮道,怎奈人少力弱,没能给叛军造成多少损失。
后来形势纷乱,盗贼四起,李大壮等人索性也去占了个山寨以求自保,虽然为了生计也曾劫掠商队,但也是只留一半财货,却不伤人性命,加之李大壮家传武艺高强,手下人数虽少,却都是彪悍善战的山民,故虽只有几十人,却也是无人敢惹。
直到刘老刀击败官军后声威大振,开始吞并周边山寨。李大壮因为武艺高强不在刘老刀之下而被刘老刀所喜,便以帮他们报仇杀叛军为诱饵骗的他入伙,后来又因他生性耿直,经常对刘老刀一伙行那不义之事而仗义执言,为刘老刀一伙所不喜。手下的兄弟都被其余山匪排挤。
李大壮见报仇无望索性遣散部分人去通江县探路,准备若形势稳定自己也离山回家继续当猎户算了。谁知还没等消息探听完全,不可一世的刘老刀就成了石门县官军的阶下囚。
李大壮早就闻听石门县卫击退叛军的壮举,另外在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心理作祟下,他也一直对石门县卫心存好感。此次他这个勇武过人的硬汉能轻易的不战而降原因也在此处。
李大壮降了后本来还心存疑虑,此时又见石门县卫果如传说中一般是仁义之师守信之师,不但真的要放自己和手下的兄弟走而且还发放银两,当下十分钦服。再想到自己的亲人都死于叛军之手,与其回到那伤心地,不如到石门县定居,或许以后报仇还更加有望。于是李大壮当即决定不走了,要去石门县讨一份生活,这才有了刚才这么一出。
李通王文涛等虽然都知道优待不战而降者是千金买马骨,为以后不战而屈人之兵铺路。但这山匪感恩戴德到要跟着回石门县倒是头一遭。
李通见此情景也不敢定夺,与众人商议后便决定让李大壮带着愿意一起回石门县的十余名喽啰先跟去大凌山,交由王明德定夺。其余不战而降却不愿离开故土的山匪也不为难,发放了银两便放他们回通江县去了。
当晚,众人便在石人山寨中宿营。第二日一大早。众人一把火烧了山寨,这才带上俘虏财货坐上马车直奔大凌山而去。
回去的路途总是格外轻快,这不未到正午,便到了大凌山下军寨外2里处一处山坳中,早已得到消息的王明德已经命传令兵在此等候,传令众人就地扎营。并要求各军将扮作巡逻队,分批回营地。众人虽然疑惑,但此时王明德威望日重,倒也无人质疑,纷纷依言照做。
回到大营后,王明德先是褒奖了众将,然后将如此的原因告知众人,大家闻言纷纷称善,并再次回到山坳中的军寨约束手下的兵丁,各自准备起来。
一夜无话直至临晨,正值睡意正浓之时。大凌山匪寨大门处的寨墙上,负责值夜的众山匪都是疲倦欲死昏昏欲睡。
这时一队巡逻的山匪走过,带队的头目见状大吼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把招子给我放亮点,万一官军来了,大家脑袋都得搬家。”
众值夜山匪忙撑开眼皮,强作精神,待那头目远去,一个山匪道:“我呸,不等官军来杀,我等便先累死了。”
另一个山匪道:“小点声。莫要让人听到。”
那山匪气哼哼的道:“怕个撒,这里的哪个没有怨气。这都第五天了,前几天大家还轮换值守。这两天倒好,就留咱这一拨人在这寨墙上趴着。那帮大爷们在窝里吃肉喝酒玩女人。”旁边的几个人闻言也加入进来,一时怨声载道,抱怨不止。
不过再强的抱怨也挡不住疲惫的侵袭,甚至还能成为向疲惫妥协的助力。墙上众匪骂骂咧咧一阵后,不久就对寨防不管不顾重新睡去,寨墙又重归沉寂。
这时一个脑袋从寨墙处露了出来,他看了看四周,然后将一个套索轻轻套在寨墙的一处牢固处,再拍拍腋下,只见他腋下的一根长杆动了起来,推着他上的寨墙。上了寨墙后,此人并未出声,而是伏地继续等待。
如此情形在这一段寨墙多处上演,不一会儿寨墙上已经有超过二十名黑衣汉子顺绳上墙,仔细看去,不但王文涛薛冲金力杨强等在列,连那才投降的山匪李大壮也赫然在列。
原来王明德获知今日大队人马回返,心中石头落地的同时,突发奇想,如今已困寨多日,山上的山匪已明显懈怠。若是趁此机会攻上山寨,说不定可一举建功。但此前每次设计,基本都是王文涛想出计策,自己出面负责组织执行。此次倒算是王明德领兵以来首次定计,故心中多少有点忐忑。
这才有了此前的命众兵丁在山坳中扎营等待以免打草惊蛇,而众军将乔装回营,商量此计的可行性,结果自是不言而喻。
而李大壮由于情况的特殊性,所以和军将一起乔装来营。李大壮见了王明德后述说了自己全家被叛军所杀,一心报仇却又独木难支,无奈上山为匪的往事,言到情深处不禁声泪俱下。
王明德早就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这李大壮确无恶行,见此情状自然是好言抚慰。待到晚间,王明德命众人带精锐上山攻寨时,那李大壮得到消息,立即找到王明德要求参加第一波攻寨,口口声声要献上投名状。
王明德本来不允,但李大壮以自己只求孤身前去,如若不允许那就是不相信自己为由相说,王明德无奈只得答应下来。这才有了刚才这么一出。
正在此时,寨墙上有了变化,一名被浓浓尿意憋醒的山匪迷糊着睁开眼睛准备小解,结果迷迷糊糊却看到不远处有人影晃动,定睛一看才知道是有人上墙,于是扯着嗓子大叫起来:官军上墙了。
不待那山匪喊出第二遍,就见一支长箭插在喉头,止住了他的话音。可即便如此,也足够惊醒周边众匪。
此时上墙的县卫已超过30人,见事已败露,当即由王文涛杨强将附近箭楼上刚醒来的山匪射杀当场。其余众人也都举刀拿枪杀向众匪。
由于首批上墙的都是从县卫中挑出的精锐,又有薛冲王文涛等勇士带队,尤其是那李大壮,将一对双手刀舞的像风车一般风雨不透,其武艺之强即便刘老刀复生也不过如此,又岂是寻常山匪所能匹敌。
一盏茶工夫,寨墙上就再无一个站着的山匪留存。待到寨中山匪首领接到消息带人赶到之时,寨门已经被打开,早已候在外面的石门县卫正在鱼贯而入。
那领头的首领正是那匪首坐山虎,他见事不可为,眼珠一转道:“众位兄弟,横竖是个死,和官军拼了。”言罢当先作冲锋状。
众匪都知道此次官军围山是因前次屠村之举而起,必不能善了,见坐山虎都要身先士卒了,一时士气大振,纷纷大叫着冲上前去,而那坐山虎却越走越慢,眼见就要逃了。
此时王明德已经入寨,见众匪冲来,冷笑一声道:“放箭!”石门县卫自成立以来,素来重视弓箭手的培养,每次出战,除了正规弓箭手50名外,其余能挽弓者近50人,也都配发了弓箭,此次攻寨自然也不会例外。早在夺取寨墙之后,就安排多名弓箭手上寨墙以作居高临下压制之用。大队人马进寨后,也有那弓箭手随队进入,此时山匪前来,恰好先给了墙上寨内的弓箭手以用武之地,只听一声令下,箭如飞蝗一般从寨墙和平地两个方向劈头盖脸的射去。
山匪们本就装备奇差,今天又是夜间仓促应战,连衣衫都有很多人穿不完整,更遑论甲衣和盾牌了。弓箭临头,众匪顿时被射倒一片,乱作一团。此时有眼尖的山匪看到那坐山虎已经到了后方,正在向后院奔逃,顿时叫嚷起来,如此一来山匪更加士气大丧,纷纷作鸟兽散。
王明德见状当然不能放过此等良机,大手一挥,众县卫当即纷纷呐喊着冲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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