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王文涛闻听今日县内一大早就一片繁忙的景象的缘由后,便和李小强分开,但也不出城了,转而怀着自豪的心情信步向东城走去。
只见越靠近东城门人数越多,尤其是城门口,人喊马嘶好不热闹。又走了几步,只见维护秩序的外卫和衙役,等待出城的大车,商队的伙计都堆在城门口,乱作一团。
王文涛心中诧异,石门县进出城一向都有定律,就算今日繁忙,也不至于出现如此拥堵情况,于是便走到近前看个究竟。
只见负责值守的外卫队率正在那诺诺不作声但却也不放行,另一个肥头大耳管事打扮的人正颐指气使,指着那队率鼻头骂着什么。
王文涛不知何故便不动声色又听了一会还询问了下旁边看热闹的乡民才知道,本来出城入城石门县自有一套秩序。可今天不同往日。
自打昨日下午县卫回城后,各大商队都坐不住了,纷纷装货物拉人手,准备趁着山匪真空期,第一个去通江县捞金。
今天早上五更刚过,城门刚开,早有准备的刘氏货栈100余辆车就出城去了,那可是整整一百多号大车呀,光出城就花了半个多时辰,队伍排了几里长呀。
这下就如同一个导火索一般,点的其余商队也坐不住了,纷纷抢着出城。这不,云州钱氏商行的商队因为错估了形势,早上行动慢了,被排在了后面。
这商队大管事钱进眼看着前面的商队大车一辆辆的出城,那是心如刀割一般的疼。好容易到现在,几个能跟自家地位相提并论的商队都出城了,就自家的商队还在这趴窝着呢。可前面还排着几家小商队,估计还得耽误半个时辰。每每想到自己最后到通江县,人家吃肉,自己喝汤都不定有不说,回去还要承受东家的怒火,钱进钱大管事那都是心急如焚呀。
这时一个随行的护卫出了个点子,钱进虽知似有不妥,但一想到自己的前途命运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在流失,就管不了这么多了,便要强行插队,挤开那些小商队出城。
如此行事,自然招致各小商队的不满,无人愿意为他让道。负责维护秩序的东城外卫队率见秩序纷乱自是不依,命外卫们挡住钱氏商队的去路,要求他们按秩序出城。
那钱家在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生意也遍布北地,即便在中原数州也有分布,虽然云家是生意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可家大业大,在云州各方面关系也算通透,一向也无人敢轻锊虎须,一向顺风顺水也不免养出些骄横气。
钱进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管事,但作为家生子,自小在钱家长大,难免有了几丝骄横之气。此次本是自己在主家作外院管事的老爹早就窥到了机会有意提携自己儿子,才将自己派到了平宁郡,再说自己也想抓住时机,好好露上一脸,又自靠奋勇前来石门县,没想到因为路上出了点岔子,昨天才到石门县不说,今天早上又错估了形势,这不还没出发就落在竞争对手后面不说,现在一个连品级都没有的县卫都敢对自己说三道四。这让这钱进不禁恼羞成怒。
于是钱进便抬出自己主家钱家来以势压人不说,还仗着在主家大院勾心斗角练成的三寸不烂之舌,把那县卫队率一顿臭骂。
那队率也是土生土长的石门县实诚人,又没见过什么世面,斗口怎能比得上这家奴出身久经战阵的钱进呀。所以虽然长久以来训练出来的纪律观念告诉自己,理在自己这,却不知该如何去辩驳,只能憋得满脸通红,却死死拦着道路不放行。
这样一来让那钱进以为遇到软柿子就更加嚣张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更有钱家商队的一帮人从旁帮腔,话是越说越难听不说,已经有商队人开始推搡起县卫组织的人墙来。其他小商队和周边百姓虽然知道错在哪边,但知道对方是云州钱家的商队后,都不禁多出几分顾虑,都是敢怒而不敢言。这才造成现在这个混乱的场面。
王文涛见状,不禁想到前世医闹碰瓷等一些得寸进尺的范例,深知如果不把这一风气扼杀在萌芽中,那么不但自己老爹的辛苦会毁于一旦,石门县的秩序也将无从谈起。
王文涛思付片刻后,便从周边群众中找出一个相熟的,让他速去告知王明德带人增援。而自己则排众而出,大吼一声喝止众人后,对那队率道:“这位大哥不知叫什么名字?”
王文涛虽然出谋划策都是隐于幕后,但因为是石门县长大的,击退叛军围剿山匪也都有参与,又指点过内卫刀盾合击之术,在百姓中有一定的认知度。如今一露脸,自然被众人认出。
那队率一见忙道:“禀小王教头,卑职赵铁,现任外卫四屯二队队率。”
那钱进初来乍到本就不识王文涛,此时见是个穿着粗布衣衫嘴上刚有毛的少年,便多了几分轻蔑之意。又见王文涛光和那县卫说话,却视自己这“大人物“于无物。不禁心中大怒道:“我说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别挡道,赶紧闪开。擦着碰着莫要哭喊。”
王文涛闻若未闻,对那钱二强等县卫道:“你们能面对豪商,不忘自己的职责,谨守自己的底线,很好。不过你们身为县卫,身负城门防守之责,却对一群扰乱城门秩序,甚至推搡攻击县卫的人无动于衷,难道你忘了自己手里的刀枪是干撒的吗?”众县卫闻言不禁羞得面红耳赤。
这时钱进见这衣不华贵貌不惊人毛都没长齐的少年居然当着本城百姓的面指着外卫队率教训,众县卫却无人敢反驳,还一副受教了情景,就连周边百姓也一脸理所当然之色,心中不禁一突。
钱进虽然有些骄横,但长期耳濡目染之下,却并不傻,反而更加明白,如此这般才恰恰说明这少年的非是常人。已经觉出一丝不对味了。
这时刚才推搡县卫的那名钱家商队的伙计见众县卫都不说话,有心再在这前途无量的钱管事面前再表现一下。又走过来推了王文涛一下道:“黄口小儿在这絮叨什么,赶紧回家找奶吃去。”
众县卫和百姓见状都对他怒目而视,可笑这伙计依然不自知,还洋洋得意中。
钱进见状心知不妙,刚要喝止,可话还没出口,便见那少年闪电般抽出对面那县卫队率的刀,扭身就是一个侧劈。
那伙计刚在得意中,伸出手刚要再拉王文涛,却觉得眼前一闪,接下伸出的右手一凉,然后一股钻心的痛才出现在手处。原来那王文涛抽出县卫的长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身将他伸出的右手斩落在地。那伙计手上血一下飙射而出喷了王文涛一身,觉出痛来又惨叫一声倒地惨嚎起来。
这一下由静至动兔起鹤落,无论是前方的众县卫周边百姓还是后面的钱进等人都没反应过来,直到那伙计倒地惨嚎才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一时间惊叫声四起。
王文涛一手握刀,看着众人一眼后,又转身对众县卫道:“记住,我石门县卫的尊严不容侵犯。”
众县卫虽然还有些吃惊,但更大的感受是扬眉吐气热血沸腾,齐声心悦诚服的答道:“是。”
王文涛皱眉道:“我没听清楚,重复一遍我的话。”于是众县卫齐声大吼道:“我石门县卫的尊严不容侵犯。”声震四方。
众百姓本来就对钱家的霸道行径不满,如今有在石门县那是威望卓著的王明德的小公子为民请命,出了这口恶气,让目中无人的豪商吃瘪,自是人人欢欣个个鼓舞,纷纷叫好不迭。
钱进平时动嘴可以,要说这当街砍手还是头一回见,但杀的是自己家的伙计,于情于理都不能袖手旁观,一面心中暗骂真是山野村夫,一帮野蛮人。一面刚要硬着头皮说几句场面话。却见这时王文涛又道:“赵队率,你既然负责城门值守,可知按大汉律法,冲击城门攻击县卫该当何罪?”
赵铁一愣然后道:“按律当斩。”
王文涛道:“那还愣着干什么!难道等着叛军攻城山匪屠村,才知道手中刀枪的用处吗?赶紧给我把他给押住。”
赵铁闻言自己亲自上前和另一名外卫一起把那伙计押住。王文涛举刀在那伙计脖子上比划一下,然后一笑道:“好久没练手了。”
众人本来不知道王文涛让把这伙计押起是要干什么,此时见状方知是要当街斩首。
钱进心知此时再不开言,日后无法服众不说,钱家的脸面更是要丢尽。忙出声道:“小英雄刀下留人。这伙计虽然一时脑热,冲撞了县卫。但罪不至死。希望小英雄能看在我钱家和云州众多大人们都有些交情的份上,饶他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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