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女人顾不上身为长官的尊严,也顾不上身为军人的责任,恐惧支配了她,她几乎是本能地转身而逃。
这个少年温和无害的外表迷惑了她,他锋芒毕露时简直就像一把杀人的刀,那股子势在必得的狠劲儿,在亡命之徒之上!如果真的被抓住了,就死定了!
夜辰熄猛的一发力,整个人势不可挡地弹射而出,带着横扫千军的悍利。然而下一秒,这驭电驰风的身影却硬生生地停住了,就像一支疾驰的箭矢突然被断折。
一枪托重重地顶到了夜辰熄的腹部,来自下方的攻击正好处于夜辰熄视觉的盲点上,桌子里面早就埋伏着士兵!
这一击的重量的远远超乎夜辰熄的想象的,夜辰熄顿时腿就有些发软。但是在他人眼里,夜辰熄就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他一手撑着那个士兵的头盔,以他的头为支点,整个身子倒悬了起来,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抽出了腰间的枪。
那个士兵根本没有料到夜辰熄受到这样重击还能有如此迅速的反应,一时间来不及做任何动作。
夜辰熄倒转的视野中全是士兵们黑压压的枪口,那些人的眼睛全都死死的盯着他伺机而动,枪口随着他的移动而调转方向。
夜辰熄任由自己没有防御的姿态暴露在众多的枪管下,埃曼巴王蛇的枪口始终朝向那个女人的方向,夜辰熄干脆利落地,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与此同时,将房间包围起来的几十个实枪荷弹的士兵终于出手了,子弹织成的密集大网铺天盖地的向夜辰熄笼罩下来。
士兵们都没有瞄准致命部位,子弹擦着夜辰熄的皮肤衣角飞射而去,夜辰熄在纷乱的弹雨中敏锐地捕捉到了危险的苗头。
夜辰熄的速度当然比不上子弹,他只不过是能预测弹道而已。夜辰熄的眼睛好像看到了千分之一秒的未来发生的事情,交错复杂的弹道中有一条将贯穿自己的胸腔!
“呯”的一声!石质的地板上火花四溅,正逃跑的女人尖叫一声摔倒在地,一只黑色高跟鞋飞了出去,夜辰熄射出的子弹不偏不倚地打断了她十厘米的鞋跟。
这一切几乎在同时发生。
千钧一发之际,夜辰熄将倒悬的身体扭转了九十度,一发本应穿肺而过的子弹擦着夜辰熄的脊背划了过去。
然而这也导致一发本应落空的子弹旋转着擦着夜辰熄的小腿而过,旋转带来的巨大杀伤力刮掉了夜辰熄小腿上的一块肉!
血珠飞溅,然而这一枪并没有阻止夜辰熄的动作,甚至没有给夜辰熄造成任何一丝一毫的滞缓。
看到夜辰熄近在咫尺的脸,女人感觉四肢就好像被钉死了,跌坐在原地动弹不得,她苍白着脸,用尽全身力气也抑制不住自己瑟瑟发抖。
夜辰熄猛地踏上桌面的边缘,桌面顿时被踩出了一个凹坑,木屑飞溅。
得手了!
就在夜辰熄以为自己成功了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中突然闪现了一抹人影,阴影就在这个瞬间笼罩下来!
糟了!夜辰熄心道不妙,但是人在半空无处借力,根本无法闪避。
下一秒,一个重击就虎虎生风地砸落在了夜辰熄的后腰上。
夜辰熄呼吸一窒,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的腰折了,下半身完全失去知觉,然后整个人就重重地砸到地面上,那重量让夜辰熄的肋骨断了几根。
紧接着夜辰熄就被抓着头摁住了,他的脸被迫的贴着地面,火辣辣的疼。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顿时一拥而上将夜辰熄团团围住,如临大敌地用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他。
夜辰熄没有挣扎,认命似的一动不动,实际上夜辰熄现在别说是动弹,刚才被一拳打在了腰眼上,那拳头简直就像是铁锤,他现在一呼吸就锥心的疼,腰部以下都是麻痹的,甚至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
夜辰熄眼角处开裂渗出了血丝,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那个制住自己的人没有戴头盔,一头嚣张的金发像金子一样闪闪发光,他上身披着军装外套,看肩章应该是个队长之类的。
队长先生似乎认为夜辰熄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就像拖拽尸体一样拽着夜辰熄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随手向旁边士兵的方向一撇。
被委托的士兵一个激灵,干脆利落的将夜辰熄身上的匕首和双枪都拆下来,然后迅速用长方形的金属手铐将他的双手拷在了身前,好像生怕夜辰熄下一刻就暴起。
夜辰熄现在站都站不稳,那十几双眼睛却都一直牢牢地锁定着他,一刻都不敢松懈,他刚才的表现给在场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没有人敢大意。
以为要大功告成的一瞬间遭到了致命的打击,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足以将任何人打入谷底,然而夜辰熄没有不甘心的垂死挣扎,也没有自暴自弃的颓废,他的目光平静而顺从,自始至终都没有反抗,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胜算了,轻举妄动只会吃的苦头。
金发队长似是再也不屑看夜辰熄一眼,他走到跌坐在地的女人面前,绅士地微微俯身,伸出一只手,“您没事儿吧,长官?实在万分抱歉,让您置身危险是我的失责。”
女人惊魂未定,长舒了一口气。她警惕地盯着再无翻盘机会的夜辰熄,这只危险的凶兽又收起了他的爪牙,变回了那副波澜不惊,安安静静的样子,甚至还有点狼狈,和刚才判若两人。
这个可怕的家伙终于被制服了,太好了,她真是这辈子再不想有这么可怕糟糕的体验了。
女人此刻头发散乱,鞋还丢了一只,没有一点长官的姿态。这个少年让她丢尽了颜面,也许今天惊慌失措的样子会沦为笑柄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刚刚脱离了危险的女人又恼羞成怒起来,她没有理会队长先生伸来的手,而是拖着断了一边跟的高跟鞋稳稳当当地站了起来,故作威严地挺直了脊背。
队长先生自讨个没趣,悻悻地收回了手。
女人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整了整衣袖,而后微微扬起下巴。她很快就恢复了平时的姿态,指着夜辰熄,对一干士兵咬牙切齿的厉声道,“把他带走!”
“遵命!”为首的一个士兵向她敬了个军礼。
女人面色严肃,又叮嘱道,“在进一步命令下达之前一定盯紧他,不能出任何闪失。”
“是!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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